“是啊,没错啊。”
“生于上海的第一人民医院,没错吧?”
“您怎么都知道?”
那妇人道:我怎么不知道,孩子,我是你的妈妈。
夏朵朵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慈祥的母亲脸上。
她笑盈盈地看着躺着的夏朵朵,眸光尽显柔情。
“小叶草呢?”
“我女婿被我打发跟着我伙计去另一家店拿一只鸡,你得补补,我的孩子,怎么虚弱成这样。”
“女婿,什么女婿?”
“别傻了,你两都睡一起了,还不是一家人。”
“可是”
“我可不允许他睡了你,然后舍弃你,要是你怀上孩子怎么办?”
“孩子?”
然后她忽然痛哭起来。
“妈妈,别哭。”
“我的好孩子。”她一把她搂到怀里。
她告诉夏朵朵。很多年前,她爱上了一个纳西族男子,他们睡在了一起,然后就有了她。结婚当天,新郎消失了,她跑到湖边想要自杀,却没有勇气死。
她在网上看到有一个男子期望收养一个孩子的留言,她就坐飞机去找了夏爸爸。因为,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独自生养孩子会被保守的纳西族人耻笑,那可是生不如死的遭遇。她在上海生下孩子后,就切断了所有的回忆,继续回到丽江做起生意,也许是老天觉得她太可怜,她生意越来越红火。
夏朵朵听完,她哭了,哭得肝肠寸断。她母亲紧紧抱着她。她哭是因为自己爱的夏爸爸居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而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抛弃了她们母女。
接着,朵朵妈说自己刚才差点杀了小叶草,这可吓坏了朵朵。她说自己不会英语,但是拿着刀架在小叶草脖子上,说“Wife,朵朵,Wife,朵朵”。
“他说什么?”
“OK,OK”
不一会,女婿回来了。朵朵妈识趣地走开了。
“你没被我妈吓坏把?”
“没有。只是老人家想儿女成婚的心愿有些过于强烈。”
“那就好,她似乎有些偏激,也许是生活太不易,受了感情上的创伤。”
“我想也是,也许你带她去上海,我们可以给她找一个心理医生。”
“她刚才真的拿了刀?”
“是的,明晃晃的刀子。我还是第一次被刀架在脖子上。那是一把切西瓜的长刀,我被2个大汉按住手臂,她就这样把刀背放在我脖子上,我以为自己被黑社会绑架了。”
“后来,有一个会英语的小伙子给我说了一通。”
“你同意做她的女婿?”
“现在不得不做。”
夏朵朵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二天,夏朵朵一大早醒来,小叶草不在身边,她走出房间门看见伙计们正忙着张灯结彩,挂红灯笼。
夏朵朵问:这是有什么节日吗,酒店要重新布置?
伙计说:老板娘说要给小姐你结婚了。
“说什么时候结婚?”
“今天上午”伙计一边贴婚联,一边说。
夏朵朵一个踉跄。
“新郎呢?”
“被带走了。”
“上午来敲门,老板娘说办个纳西族婚礼,有些礼节省了,有些还是得必须的。”
夏朵朵给小叶草电话,问他现在在做什么,他说自己和几个小伙在一起,他们给他配了一件古代的衣服,唧唧歪歪地让他穿了比划着。
“我妈妈让我们下午就结婚,她说我不结婚给她看,她就立刻死给我看。”
“可不能太气着我的丈母娘。”
“你真要和我结婚。”
“不和你结婚那是丢了性命的,再说我们俩都没带身份证去民政局登记,就是走个形式给老人家看看,让她也高兴一下,等回到北京,自由还不是我们自己的事情。”
夏朵朵心里想着小叶草还真心善良,为了让她妈妈高兴,连这样的形式都愿意接受。不过,他始终不愿意和自己结婚的。
小叶草心理想着只要不让朵朵为难,走个结婚的形式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朵朵早晚还是会回城市的,她说到底还是城市的孩子,不会长久在这里过日子,而自己必然是会回国的。如果真的开始爱情,毫无结果的爱情,最终还是会伤了彼此。有时他并不想那么理智,但是他生性就是那样的理性,无法去敢爱敢恨。
朵朵妈把一处自己的房子空出来,作为男方家。而酒店作为女方家,需要小叶草去迎亲。
上午,夏朵朵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几个女伴摆弄着头发。等梳妆打扮完,稍许过了1小时,听到门外接亲的队伍高奏喜乐,连奏三次后,女伴们才把大门敞开,接亲队伍和新郎才进入,新郎团队受到女伴团的热情的接待。夏朵朵外罩红大褂,头插首饰和鲜花,再蒙上红布头帕。
由女伴搀扶交给新郎,两人依照旁边伴娘的指示先是拜了祖先,然后叩拜了朵朵妈。
朵朵妈早已经哭得不成人样,坐在那啜泣不止,“我的朵朵啊,我生你时候,也没多看你几眼,你这么快就要嫁人离开为娘啦。”“我的朵朵啊,你都没喝上为娘几口奶,也没吃上我做的饭,就要嫁给那小子了。
夏朵朵也忍不住哭起来。
“你怎么哭了,不就是嫁给我吗?这么委屈啊?”
“你懂什么,这是哭嫁,这是习俗。”
“那我也哭一个。”
两人用英语明晃晃地说着,然后小叶草用中文哭嚷
“娘啊,我会照顾好朵朵的”
众人都笑了,朵朵妈却哭得更伤心了。
在午时,送亲队伍的前面,由一人手持柏香做的火把开路,意为清除秽气,驱逐邪恶,大吉大利。男方接亲的女伴把新娘抱入轿中。夏朵朵就坐着撵轿摇啊摇,跟着喜庆得吹奏抬进了朵朵妈家,她一路内心欢喜,想着无论如何今天也算是和小叶草拜了天地和母亲大人,人生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以后,小叶草再娶了谁,也不是第一个新娘了。她虽然知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也不愿意去考虑一些现实的未来。
到了朵朵妈家(即临时男方家),门是关闭的。这时,送亲的人们在门口讥唱纳西调子,让男方家开门,金驼子来不来银驼子来不来女方家的人在门外唱道:“金驼子来了,银驼子来了,快快开门。”一番对唱后,大门开了,新娘新郎双双从红纸糊的马鞍上跨过去。这时,东巴念经,同时在新娘的脑门上点几滴酥油或泼点清水,表示新娘已是男方家的人了。
然后,新郎新娘又需要先拜天地,祖先,因为小叶草父母在国外,他们让他们对着门外拜欧洲的父母,接着夫妻互拜。拜堂时,夏朵朵依照习俗手握盐巴,小叶草手持一个茶水罐。
一边拜,夏朵朵一边问:你妈妈要是知道你现在结婚,不知如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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