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权保持沉默_桃桃一轮【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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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道尽头就是前室,听说这种鼎朝墓一般分为三个部分,前室、中室和后室,依据主人身份的高低,还有一些对称的耳室分散两边。烽州向来尚武,所以前室一般是一些车马俑之类的陪葬品,中室为器具陪葬品,后室没那么好进去,一般有一道厚重的石门,有的还有机关,因为后室就放着主棺椁和陪葬棺,不可能让人轻易打扰。
“还有陪葬棺?”赵苏漾小声问。
走在她和岑戈前头的吕启雯点了点头,“鼎朝贵族有陪葬的风俗,男主人一旦去世,受宠的妾都要陪葬或者殉葬,有的甚至连正妻都要一起(陪葬)。那些女人平日里得宠,风光无限,其实都是制度的牺牲品,自己的命不能自己做主不说,跟车马俑、金银首饰一样,只不过是个物品。”
和始皇陵的兵马俑相比,前室的车马俑显得不够雄浑大气,毕竟不是同一个时代、级别的人物,数量、制作工艺无法与之相较。因为接触了空气,颜色一下子都掉了,既便如此,这里的俑各个jīng美别致,很有时代特色。赵苏漾只顾举着手电四处乱看,那些专家则在两侧的耳室里寻找范军亭的下落。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阿西

  ☆、65|长生殿(3)

  赵苏漾发现,进入前室后,专家们谁也没有开口叫范军亭的名字,保持着安静,只有韩江雪的高跟鞋发出“笃笃”的声音。 不知在那本书里看过,身在墓室里不能一声一声呼唤别人名字,尤其是活人,非常不吉利。
前室里没有找到范军亭,几个人走过一段比较短的墓道,来到了中室,不约而同地感觉到空气稀薄了很多。通风口毕竟有限,何况通风时间不久,中室还有这样的氧气含量已经算是不错,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绝不能久留。
中室比前室jīng美很多,生活气息浓厚。赵苏漾举着手电一一看去,墓墙上一排突起的人物浮雕,五官清晰,连衣服上的褶皱都刻得清清楚楚,有的作揖,有的举着一根像高尔夫球棍的东西,有的拿着什么在吃,有的用扇子掩着脸……拱形的顶上还有巨幅壁画,画的是一个乐队,弹琵琶的、chuī笙的、chuī笛子的,还有几个跳舞的。
虽意识到这里不能叽叽喳喳地讲话,赵苏漾还是悄悄对岑戈说:“太jīng美了!跟我想得大不一样,墓xué里不都是牛头马面、刀啊剑啊的。因为光线不足看着很灰暗,如果有个日光灯,把整个房间照亮,简直就是艺术品展览馆!”
“古人认为死是另一种生,墓xué一方面是安葬,另一方面也是延续以往的生活,所以不可能布置得跟地狱一样。反之,墓主人生前过着什么生活,死后在墓xué里也尽量还原以前的骄奢yín逸,当然要设计得jīng美绝伦。”岑戈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如此鞭辟入里。
其他人在两侧的耳室里找了一圈,在中室集中,面面相觑,失望地摇摇头,看来还是没有找到范军亭。
吕启雯用手电照了一下通往后室的墓道,“跟其他鼎朝大墓差不多,那边有石门挡着,石门后应该就是放着主棺椁的后室。从规格和那些陪葬品、壁画上看,墓主人还是个皇亲。陪葬品中‘安乐大瓶’的器型都为靖盛款,墓主人应该是鼎朝第八个皇帝靖盛帝的某个亲戚,我们上去之后再确认具体是哪一位。”
赵苏漾听见韩江雪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谁看不出来?”
吕启雯似乎已经习惯韩江雪的说话风格和不可一世的xing格,没再多说。
赵苏漾是个外行,只在高中历史中读到过,靖盛帝是个bào君,死的时候才三十岁。他之后的皇帝年纪都很小,有的三岁即位,五岁就病死了,最大的十四岁即位,第二天就莫名其妙bào毙。朝政都把握在外戚和宦官手里,经靖盛帝之后仅仅过了三十来年,鼎朝就灭亡了。
“唉,走吧,他不在这里。”侯毅冉摆摆手,翘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墓道。
“等等,那个亮亮的是什么?”韩江雪拿着手电晃了几下,大家一齐看过去,只见通往后室的墓道确实有个微弱的发光点。
甘泽小心地踱过去,“这……?”
大家纷纷围过去,墓道边掉着一个指南针,夜光的表盘微微发绿光。几个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中,半晌,韩江雪问:“你们gān嘛都不说话?”
这是非常普通简易的一个小工具,除了外头施工工人外,专家和学生们几乎人手一个。大家都下意识地去掏自己的指南针,韩江雪弯腰把指南针捡了起来,对着光一看,背面刻着“FJT”。“老范的……”
“他真的……来了这里?”一直不相信范军亭独自进了墓xué的侯毅冉不可思议道。
“他一个人进来gān什么……”吕启雯皱着眉,语气带着一点责备,不知是埋怨范军亭给他们找麻烦还是觉得他独自行动是对他们不尊敬。
韩江雪五指一合,把指南针握在手心,冷笑,“为了金质九龙带扣吧。”
大家脸色一变,侯毅冉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意识到自己嘴太快的韩江雪悻悻别过身去,倨傲地撇了一下嘴。
岑戈轻轻捏了一下赵苏漾的手心,作为回应,她也动了动手指,表示自己感觉到了——这几个人之间存在一些猫腻,甚至隐瞒着一个秘密,范军亭的失踪并不简单,或许跟这几个人有关,或许跟韩江雪提到的什么九龙带扣有关。
望着他们手里小小的夜光指南针,许是四周的黑暗和越来越闷热的空气,赵苏漾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砰”,一声闷闷的撞击让大家不约而同地回神,拿着电筒四处照着,照到墓道口的时候,赵苏漾忽然间头皮一麻。
原先还畅通着的墓道居然被一个石门堵上了,悄无声息的,只在最后发出一声闷响,把他们六个人关在了中室和后室之间的这段墓道里。天啊!!说好的欢乐和谐、骄奢yín逸呢!!怎么画风变了,机关重重开始上演了?!
侯毅冉快步走了过去,检查一番,望着上方,“这里布置了一个机关,一开始偷偷悬在上方的石门落了下来。看来墓主人不是没想过遭到盗墓者侵扰的qíng况,因此……”
“怪了,我们又没触碰到什么东西,石门怎么知道有人在墓道里自己落下来?”吕启雯的声音有些颤抖。
她这么一说,赵苏漾后背都凉了,感觉黑暗中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运筹帷幄触动各种机关来把他们这些“入侵者”一个个给整死。她环顾一圈,才发现这个墓道跟前面的不一样,没有什么浮雕壁画,只有朴素的墓砖,后室入口处的石门两侧有一对石像,面目凶恶,气势凛然,看久了让人不寒而栗。门楣上则雕刻着jīng美的图案,一个男人坐在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鹏上,上头是五彩祥云,下面是一群人chuī拉弹唱。
这是典型的“飞仙图”,古人生前希望长生不老,死后希望飞天成仙,并把这种愿望变成图画放在放置主棺椁的后室。可赵苏漾觉得,对他们这些被关在这里的活人而言,飞仙可不怎么吉利。说到底还是冯唐的那句话——我不要天上的星星,我要尘世的幸福。
几个考古专家对这种qíng况似乎早有准备,惊异过后,都镇定下来。原来,侯毅冉的大包里装着些新型爆破炸.药,对付这种机关石门轻而易举,威力不qiáng,但足以使石门裂开几块,且不会伤害其他文物和古墓整体结构。
现在的问题是,石门的作用仅仅是把入侵者关在墓道中,或者还有什么机关接踵而至?
“既然咱们没找到老范,就先出去再说。”侯毅冉临危不乱,把手电咬在嘴里,翻翻找找,把新型爆破炸.药掏了出来,每个都只有硬币大小,约两厘米厚,就像一块块水果糖。
甘泽好心提醒着岑戈和赵苏漾,“你们靠边一点,石门一破,不知道还有什么机关,可能是□□,可能是巨石,也有可能是流沙,机灵点。”
大家的注意力本都在安放爆破炸.药的侯毅冉身上,忽然听见一阵类似什么东西在摩擦的“沙沙”声。
“什么声音?!”贴着岑戈站着的赵苏漾紧张地问。
岑戈安慰xing地拍了拍她的背,低声说:“这墓xué有古怪。不要慌,有我。”
赵苏漾一听,咬了咬牙,心想,唉,是我自己要跟进来的,现在只会一个劲儿吓自己,实在丢人。
“沙沙”的声音又出现了,寻声而去,来源似乎是墓道尽头的后室。
“啧,你们说,老范他会不会……”甘泽挠了挠头发,“在后室里头?”
“呵呵,怎么可能!”韩江雪那高傲的嗓音又响起,只见她抱着双臂靠着墓墙冷笑,“他又不是蟑螂不是蚂蚁,难不成还从石门底下钻进去?这种话啊,外行人说说也罢,你一高工说出来太对不起你的学历了。”
这女人真的挺讨厌的,难道心灵就不能跟脸蛋一样美吗?赵苏漾不慡地白了她一眼,心里说,这人一定是个齐天大剩,嘴这么刻薄,谁敢娶她!
甘泽张口想回一句什么,看了看岑戈和赵苏漾似乎又把即将冲口而出的话咽了下去。
“老范~”韩江雪忽然没好气地唤了一声,“老范你到底躲在哪儿啊?!要出来你就出来,不出来我们可就走了!”
后室里那种“沙沙”的磨擦声又传了出来,这下子韩江雪脸色一变,总算住了口。
另一边,侯毅冉在钻好的小.dòng里装了小型炸.药,准备爆破石门,但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后室上——沙沙声又响了一会儿,忽然停了。
吕启雯并不认为范军亭在后室里,“一般来说,鼎朝墓室后室的石门关上后很难打开,门后一定有自来石之类的顶门器装置,所以很多盗墓贼确定墓xué位置后都选择直接从后室上方打盗dòng下来,像我们这样光明正大从墓门走进来的很少。”
韩江雪马上接话:“当然,好的宝贝都在主棺椁附近,什么车马俑、安乐瓶,就算摆在那儿让他们偷,我看搬着着累得慌。再说,也值不了几个钱。”
她说完,大家都沉默了。
“都走到这里了,这样吧,我们合力把后室石门打开,站在门口看看,不要进去,如果里面没什么异样……就离开。”侯毅冉提议。
岑戈压了压眉头,这个提议很不合常理——既然打开石门需要“合力”,那么范军亭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打开石门走进后室,也就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现在出去的话,挖掘工作继续,总有一天也能打开后室,何必急于一时?这些专家是不相信鬼神一说的,石门打开忽然跳出一个黑毛僵尸对于他们来说纯属无稽之谈,可他们不怕□□之类的机关吗?
还有,后室中屡屡传来的沙沙声,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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