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硬菜,杠杠的!”她还特得意,拍拍肚子,“尽qíng吃ròu吧!”
半小时后菜送到时大家却傻了眼,没想到一个菜配了一饭盒的米饭。商鸿朗看了她打的那个电话,哈哈大笑,“这是套餐饭的外卖电话啊!你看,这一排鱼香ròu丝、红烧排骨什么的,底下写着一个‘盖浇饭’。”
赵苏漾郁闷地捧着脸,“我忙瞎了,居然没看见。我说怎么都是荤菜,一个素的都没有。”
这下好了,七个菜,七盒饭,大家面面相觑。
大家默默把米饭移到一边,筷子纷纷伸向各种ròu,抢着自己喜欢吃的。吃没两口,门口响起了金鹏的声音:“呵!什么东西这么香啊?你们一队混蛋啊,躲在办公室开小灶,我们就在旁边加班,也不叫一声。”
“鸿朗,分一半给二队。”岑戈没参与抢食,目光瞥了被撇在一边的几个一次xing餐盒。
商鸿朗笑得邪气,拎起几盒饭就递给金鹏,“拿走拿走,别客气也别谢了。”
金鹏还诧异于他们的大方,提回办公室一看,嘴都气歪了,这么多饭,把他们都当饭桶了!他哭笑不得地又把盒饭提了回去,一边跟他们抢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罗队的婚车……那辆宾利是你借他的?你小子家里豪车够多啊,太长脸了。对了,几天没见到他了,他婚假几天?”水华夹了块牛ròu,一边嚼一边问。
“完完整整的十五天。”金鹏面带欣羡,“大家都知道他不容易,等这么多年他的妖怪岳母终于同意办了婚礼,上头也是考虑到他这种qíng况,否则就我们重案处的,哪个婚假真能十五天,给你放一周的假就笑哭了。罗队手头刚接的案子,本来要出差千樟市,也得靠边,移jiāo给我和勤翔。”
“千樟?”赵苏漾听到自己老家的名字,格外警醒。
“她老家。”商鸿朗低声告诉金鹏。
金鹏点点头,“哦”了一声,竖起三根手指,“三起凶杀案。”见大家都停下筷子看着自己,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前两个月第一、二个死者出现时,案子还在千樟市和陵南省刑侦中心挂着,上周第三个死者出现,三起案子并案处理,基本可以定xing为社会影响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件,符合上报州立刑侦中心的条件。凶手目标非常明确且残忍——孕妇,好像对这个群体特别痛恨。”
“心理变态吧。”不知谁来了一句。
金鹏打了个响指,“有点这么个意思。千樟市刑侦中心共享的案卷我就看了一眼,就知道凶手的心理绝对不正常,而且你不抓到他,他还会继续残害这个群体,把每个死者都弄得一尸两命。”
赵苏漾露出不可思议且略微担忧的神qíng,“案发地都在市区?”
她的一些初高中同学有的结婚有的已经生子,还有几个最近晒出医院的检测单,证实已经怀孕。她虽与她们谈不上jiāoqíng,可听说老家出现一个专门杀害孕妇的变态,她还是有点为同是孕妇的几个同学捏把汗。
“市区摄像头密布,如果凶手真这么猖狂,我们早抓住他了。”金鹏摇头,“一个在杜凌县,一个在郊区,还有一个是什么村……就是千樟一个主打水乡风景的旅游景点那个什么村来着?”
“陆离村。”赵苏漾对答如流。
陆离村是千樟市一个近几年被开发出来的旅游景点,和国内着名的水乡自然不能比。但那些着名的水乡商业化越来越严重,所以陆离村打着“记忆中的水乡”旗号,尽量保持原生态,没有扩建什么娱乐场所和商业街,只开发了若gān民宿和餐馆,到陆离村去泛舟沿河绕一圈用不了半小时,却也能放松身心,吸引了周边不少游客。
“嗯,就是陆离村。第三个最惨……”金鹏很不忍地摇摇头,没再说下去,还“呸”了一声,“我就不用‘最’这个程度副词了,那些个连环杀人犯没有最残忍,只有更残忍,下一个是什么样我都不敢揣摩。”
“千樟还有这种人。”赵苏漾抽了抽眼角。
“世界之大,啥人物没有。”商鸿朗见怪不怪。
金鹏感慨了一阵,忽然嬉皮笑脸起来,双手撑着下巴向逗孩子似的,望着赵苏漾,“赵小妹,反正你现在还没定职,不分一二三四五六队,相当于排球场上的‘自由人’。有没有兴趣跟鹏哥回你老家一趟,也做一回鹏哥的助手?”
“金少爷还真敢开金口啊。”一队有人调侃道。
金鹏哈哈一笑,偷看了一眼岑戈。
赵苏漾见他这样,郁闷地想,岑戈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监护人”?“去锻炼锻炼也好。”她说,“千樟出了这样的犯罪分子,身为千樟人,这时候不挺身而出,岂不是有负家乡父老乡亲的期盼?”
“真的?”本是开玩笑的金鹏眼睛一亮。
大家齐刷刷把目光投向了岑戈。
岑戈不负众望,站起来走到赵苏漾身后,俯身双手撑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如此一来,赵苏漾好似被他的双臂揽在怀里,独占的意思明显。他抬眼望着金鹏,语调轻松中又带了一丝严肃:“于公于私,赵苏漾都是我的人。你公然挖墙脚,是不是也得问问我的意思?”
于公于私,都是他的人。赵苏漾听得浑身发毛,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金鹏听他这么一说,心想八成是没戏,于是嘿嘿一笑,摆摆手表示作罢。
“我想去。”赵苏漾有点急了,忙转身对岑戈说,“金鹏说得也没错,我……”
眼看她要吐出什么低qíng商的话,岑戈适时打断,道:“去吧。”
他算看出来了,自己是个工作狂,她骨子里可能比他还工作狂,见了感兴趣的案子就奋不顾身扑过去,这绝对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品质。
赵苏漾持续着低qíng商,面对他的特赦,莫名其妙地问:“你不是说要过问过问你的意思吗?”
岑戈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老大你也太容易动摇了吧,照你这么说,我也要去。”商鸿朗义正言辞道。
岑戈直起身,冷笑道,“不准。”
遭到拒绝是肯定的,商鸿朗心知肚明,可还是故作遗憾道:“太双重标准了,唉。”
大家嬉闹了一番,外卖也吃得gāngān净净,看看钟,也该回家了。金鹏在走廊里遇见丁涵馨,表面上是一起加班,其实他们忙他们的,她照例在一旁用笔记本电脑看各种综艺和连续剧。出于礼貌和习惯,金鹏打了个招呼,“小丁,也要回家了?鹏哥送送你?”
丁涵馨抬眼见金鹏身后几个一队的探员陆续走出办公室,其中就包括赵苏漾,她正跟岑戈说些什么,看他的目光带着小女生见到心仪学长的憧憬。在一队时丁涵馨自觉吃了不少亏,此时冷冷地说:“不必了,谢谢。”
金鹏自讨没趣,哼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评论小红包送给 Allure-郑忆妍
其实我挺萌秋牡丹这类女配的,坏,邪气,直白,不扭捏,还漂亮妩媚
总比某些小白花、动不动就又哭又伤怀的女配好
☆、72|四签名(2)
回家的路程过半,广播里传出零点的报时声。 赵苏漾见前方就是跨江大桥,就将车窗降下一半。冷风贯入,竟也不觉得突兀。江面黑沉沉一片,几点渔火忽明忽灭,随着车子的行进,路灯发出的huáng白光亮一个接一个明晃晃地划过玻璃。
赵苏漾想到过两天就要跟金鹏他们去千樟了,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收件栏里填上“爸爸”和“妈妈”后,又删去了,信息也一并删除未发送。
她不爱在爸爸家里住,本可以住在妈妈那儿,可不久前妈妈在电话里委婉地透露一个信息,她遇到了一个挺老实的离异中年男人,目前正在深入jiāo往中。这意味着单身许多年的母亲可能要再次进入一段婚姻,身为女儿,赵苏漾在怅然若失的同时也大度地告诉妈妈,尊重她的决定,毕竟她已经成年,且早就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不过,好不容易回趟老家,竟不能带着雀跃的心通知两个最亲的家人,赵苏漾想想都觉得自己足够悲qíng。
被父爱和母爱羁绊着的人是幸福而痛苦的,不被父母羁绊的人是痛苦而幸福的。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有追逐幸福的权力,对赵苏漾来说,父母很早就不是她幸福的来源了。也许正因为如此,她才能在更多的事qíng上获得幸福满足感,尽管在别人眼里有点落魄。
最后,这条“我近几天要回千樟”的消息发给了一琴和宫晗昊。
“在想什么?”路遇红灯,岑戈转头问,嗓音低沉悦耳。
赵苏漾眼珠转了转,挑高一道眉,斜睨他,“我在想,本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岑戈不接她这句话,反问道:“那么,你想明白了吗?”
“想明白了。”赵苏漾飞快地回答,霸气十足道:“你们男人就爱面子,其实你是我的人,只不过对外你不能这么说而已。”
“jīng辟。”岑戈颔首,“我将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努力。”
“对了岑戈,我去千樟不知道几天回来,你会不会想我想得睡不着觉?”赵苏漾的脸皮越来越厚,坏笑着问。
“会。”岑戈不假思索道。
赵苏漾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嘿嘿一笑,敷衍道:“真的假的啊……”
“不如这样,我也去千樟,你每晚过来盯着我睡觉,检查检查我是否能安然睡着。”
“敢qíng我白天忙案件,晚上还得跟伺候皇帝起夜的宫女似的盯着你。”赵苏漾翻个白眼。
“依你的资质,做宫女太委屈,现在就封你当贵妃。”
“大胆!”赵苏漾瞪了他一眼,“皇后是谁?!还有三千后宫佳丽,又分别是谁?!”
岑戈逗她,“你一小宫女,还没当上贵妃就开始gān涉后宫之事了?”
赵苏漾不屑道,“某人还不是皇帝呢,就已经准备把我降为贵妃,另娶皇后了。”说罢,她还真有那么一滴滴不慡,这种小矫qíng在还没跟岑戈在一起前压根儿不会有。
“贵妃才能专宠。”岑戈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算是安慰。
然而赵苏漾不吃他这套,故意不理他。
车子缓缓停靠在小区门口,赵苏漾打个哈欠,就要下车。
“苏漾。”
“啊,忘了忘了。得付车费。”赵苏漾回身,嘟着嘴凑上去,谁知这次他抬手捂住她的嘴,“那个案子,我也有兴趣。”
赵苏漾眨眨眼,又邪气地笑开,“你还真舍不得我啊?”
岑戈假装没听见,移开目光看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