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眉一横:“好,我送你们过去。那你们的行李就先放在我车里,记得来拿。”
安城和徐岩州笑:“嗯,谢谢白叔。”
“还有啊,把这丫头给我看好咯!中午12点准时带她回来吃饭!”
“好~”
白尺偷摸朝她爹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然后才怔怔转头盯着汽车前方的路,想着路要到达的地方。
南平区啊!
那里,就是她当初一脚把安城踹下水,然后又把他捞起来做人工呼吸的地方啊~
人工呼吸啊~
白尺嘴角一弯,竟浅浅笑起来,脖子又缩进宽大的羽绒袄里,挡住两颊的羞赧。当初的那一幕、时至今日想起来,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对安城的感觉,又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车里空调打开,开始发热。
安城盯着前面人的神情,也不禁抿嘴笑笑。
他就知道,她也没忘。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全部红包~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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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六岁的夏天。
高温炎热, 白尺抬手擦了擦额头滚出来的汗珠。
她穿白衬衫,牛仔背带裤, 拉杆箱的轱辘在水泥方砖上咕噜咕噜的直响, 最终戛然一声停下。
“爸,就是这里了?”
白茂哲的脸被晒的发红, 对着手机定位研究了半天:“嗯……定位就在这附近,我打个电话给中介。”
这一拐三绕的巷子真是把父女俩难坏了,到处都是矮巷石桥,白墙黑瓦,一步三回头, 跟复制粘贴出来似得。
车也开不进来。
“对, 我们来看房子的。”
“这里?”白茂哲扭头环顾了圈,“哦~巷口牌子写得29弄!”
“嗯, 好,我们原地等你。”
说完,他将手机收回兜里,转身正想叮嘱些什么。就见自家闺女已经扶墙, 歪头在研究人家院里面长出来的爬墙虎了。
“爸,这里挺好的。”
“你喜欢?”
“喜欢。”
白茂哲看她满脸的好奇心, 呲牙笑出来。他这闺女就是这么好养活, 什么都好。
“那咱们这次还搬么?”
白茂哲看天:“不搬了。我们以后就生活在这座城市, 怎么样?正好,你爹我的老师就住在这里,等房子定下来, 我就带你去拜访他。你会喜欢阿公的。”
“嗯。”白尺觉得不赖,“爸,我……”
“请问,是白茂哲先生么?”弄堂拐角处走出个西装笔挺的青年人,打断了她的话。
“是了,你终于来了。”
“哈哈,”青年人笑,看他们满头的汗水,“刚来南方城市不适应吧。”
“嗯。”白茂哲点头,抹了把额头,这么多年不回来,确实适应不了这样的高温了。
“那是让您先休息一会,还是……”
“直接看房吧,早点定下来也早安生。”
“得咧,那我这就带您过去。”说着,他察言观色两眼,朝白尺走过去,很自然客道地接过她手上的行李,“这位是您的女儿吧?”
“是啊。”
房产中介吃的就是销售的饭,伶牙俐齿,再加上眼前这丫头长得实在招人喜欢:“哇塞,小朋友长得真可爱,小学几年级了啊?”
他甚至试图过来牵白尺的手。
……
不怪他,丫头那时候确实发育得跟个小学生似得。
“我十六岁。”人仰头拱眉,食指并中指从自己兜里夹出身份证。
被问习惯了。不拿身份证,都没人相信她似得。说完又揣回去,一把从中介手里夺回行李:“不用,谢谢。”
“哈哈,你别理她。”老白笑,“去看房子吧。”
尴尬的人也找到个由头把方才的话题绕了过去:“哦~好,那您这边请。”
院墙林立,水路并行。父女两跟在中介后面,一拐三绕,但这一路比方才顺畅多了。
他们先去的南平。
中介的嘴跟装了机关枪似的。突突突,讲个没完。
“我跟您说,买这房子绝对不亏,老房子虽然设备跟不上,但是坐等升值啊,这南北两城区坐落,紧邻就是相城的园林景点,环境好,要不是这家人全家移民了,这房子也不可能委托给我们出售……”
老白两手后背,揣摩片刻:“不是说征北区也有一间出售么?要不然去那间看看。”
“也行,其实两间户型大差不差,但如果您要去看,我就带您去看看。”他乐此不彼,这老城区的房子卖掉一栋,能拿的中介费比他们一年的工资都多。
当然乐意。
可白尺不高兴跟着他们逛了。住哪无所谓,她对这里小桥流水的风景好奇到不行。迫不及待的想出去看看。
“爸,我能先去逛逛么?你们看。”
“嗯,”老白暂时没空理她,自己攒了半辈子的钱就为了这一栋房子,当然得仔细看看,“别走远就行。”
白尺捏着自己背带裤的肩带欢快“嗯”一声,得到允许赶紧从院子里蹦跶出来。
地上的水泥方砖塞拼图似的,一块块相接成路。有些地表不平一脚踩下去哼唧一声,又缓缓升起来。
下雨天一定好玩,白尺这样想着,下雨天一踩一定能溅一脚的泥水。
她玩跳房子游戏,沿着弯曲朝弄堂深处去。时而站在别人的墙头朝里面望,时而拨弄墙沿上的青苔,把指尖弄湿乎,再“咦”的一声收到自己鼻尖闻闻。
这么多年,白尺最擅长的就是自己跟自己玩。
直到把自己弄丢。身前身后举目望去,一片茫然。
她像是早就猜到一样,撩了撩眉上的碎刘海,准备找个显眼的地方,打电话等着老白来接。
可这手机刚掏出来,突然在巷子延伸口的地方听到了哭声。那哭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在墙壁直角的地方撞上。
哭声的来源才是个真正的小学生,十一、二岁的女孩,穿校服背书包。应该是附近那所实验小学的学生。抹泪颤颤巍巍地撞在白尺的肩上。额上的刘海因为汗水拳耷拉在了脑门上。像是和谁起过争执的样子,略狼狈。
“哭什么?”
女孩本来只敢矮矮哭,可一闻声觉得自己更委屈了,看都没看白尺,嗓子扯开:“哇啊啊啊,他凭凭什么欺负我,凭什么?”
“……”白尺,“谁欺负你了?”
女孩儿往自己方才拐过来的巷子指,含糊不清的:“他,他嘲笑我爸爸妈妈……”
话说一半就止住了,哭声渐隐。
女孩儿眉头打结,有点痛苦。不像和白尺在说话,倒像是自言自语的嘟囔:“我知道他爸爸是博士,她妈妈是硕士,很了不起,可我爸妈在市场上买菜又不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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