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得了了,阿彩,你这话要是让咱闺女听到,她指定要闹翻天了。”焦中天笑说,“就算再好,那也是人家的闺女,不是咱们家的。咱们阳阳虽然有些时候脾气不好,但是我们的亲骨血啊,阿彩,这样的话,可不能叫阳阳听到。不过,听你这样说,我也忽然想起一些以前的事qíng来。旁的不论,就论阳阳跟她一起后学习进步了不少,也是得夸夸她。”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一样。”倪彩轻轻瞥了丈夫一眼,索xing整个人依偎在他怀里,不说话了。
见妻子好似累得阖上双目在养神,焦中天也不打搅她,只抬起一只手,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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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下午工作开始还没有多久,苏冥就接到了妈妈郭玉珍打来的电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郭玉珍躺在chuáng上轻哼,说是腰疼腿也酸,整个人都下不来chuáng,让苏冥下了班赶紧回去看她。如果是搁在以前,听到这样的话,苏冥肯定是要听妈妈的话的。可是出了上回焦阳的那件事qíng后,她就没有那么相信了。
如果妈妈是真的生病了,她肯定是请假也要回去带她去医院,可是如果她再次骗自己的呢?
挂了妈妈电话,苏冥攥着手机想了想,然后给隔壁汪阿姨家的女儿刘彩凤打了个电话。刘彩凤这两天休年假,正缩在家里玩电脑呢,接了苏冥的电话后,奇怪道:“病了?没有啊,中午的时候,还在我家吃饭的呢。伯母还跟我妈说,你年纪大了,要赶紧替你找个婆家,还问我妈有没有合适的人呢。说是要给你找个有钱的主,年纪和长相都无所谓,就是要家里有钱。说是姐你吃了不少苦,嫁个有钱人,后半辈子才能享福。”
刘彩凤嘴里嚼着口香糖,也没有往深处去想,她又怎么会知道,郭玉珍嫁女儿的真正意图呢?
她不明白,但是苏冥心里却很清楚,一下子那种酸涩之意又涌上心头来。她果然不是生病,让自己回家去,不过是想当面劝自己嫁一个能够给她很多彩礼钱的人罢了。年纪和长相都无所谓,看来,还是李河那样的人最合她心意。
“我知道了,彩凤。”苏冥紧紧攥住手机,细长白皙的手指指关节处泛白,她竭力忍住那股子泪意,轻声说,“我知道了,彩凤,谢谢你。这两天我可能忙,没有时间,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就回去。到时候,请你跟汪阿姨吃饭。如果……我妈妈要是真的生病身子不好了,还麻烦你告诉我一声。”
“姐,你甭跟我客气啦,我知道的。”刘彩凤兴趣显然已经不在电脑上了,左右瞄了瞄,见自己妈妈不在,她又问,“姐,那天网上发布的那些照片,真的不是你啊?害我白替你高兴一场,话说,伯母不论给你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哪里能比得上江誉啊?可惜死了。不过没关系,姐,你漂亮又有能力,你从小就是我的偶像,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你将来要是飞huáng腾达了,可别忘了妹妹我呀,到时候得拉我一把。”
苏冥说:“彩凤你也很优秀,咱们左右邻居的叔叔阿姨,暗地里都夸你能gān。”
“真的吗?”刘彩凤喜得叫出声音来,仰倒在chuáng上,两只腿乱挥,“从小到大,我就被我妈妈揪着耳朵教训,我妈妈最喜欢拿你来训斥我了。”
苏冥说:“彩凤,我在上班,等回去再跟你说。”
“好嘞。”刘彩凤挂了电话,然后兴奋地冲到院子里,紧紧抱着自己妈妈,“老汪,你说,是不是左右邻居都在私底下夸你的女儿啊?别不承认了,有人告诉我了哦。”
跟刘彩凤通完电话,苏冥没有再给妈妈回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
大致内容就是,最近实在是忙,没有时间回去,周末得赶设计,不然的话,下周一不能够给客户jiāo代。她已经拜托了隔壁的彩凤,先麻烦她照顾,等忙完了这几天,就回去看她。当然,苏冥也没有说谎,她的确是跟徐正圆约好了,下周一十点,会把第一次的设计稿给她看。
本来她是计划好了时间的,但是前两天去了樊城,所以,周末必须加班。
短信发送出去没有多久,她电话就响了,见是妈妈的来电,她蹙了蹙眉。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离开座位,去了外面楼道去接。
那头郭玉珍劈头盖脸就骂道:“苏冥,你的良心是喂了狗吗?啊?你的妈妈都病成这样了,周末叫你回来一趟,你咋这么多借口?我一把屎一把尿养你到这么大,你现在却连自己妈妈的死活都不管了?早知道这样,当时生下你的时候,就应该把你掐死。你这个扫把星,你一出生,你爸爸就没了。”
苏冥被骂得有些头目森然,委屈的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压低着声音说:“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问过彩凤了,你根本就没有生病,你想骗我回去,是不是想安排人给我相亲?上回也是,称病骗我回家,你却算计我,拿我的设计给焦阳。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啊,我虽然不是儿子,可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ròu,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那头郭玉珍,根本就从来没有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过,正好又因为焦阳的事qíng,她还在气头上,张口又是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最后威胁道:“死丫头,你今天要是不回来,老娘周一就去你们公司闹。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再在华盛呆下去,你们大公司不是最注重形象吗?你连最基本的孝道都没有了,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苏冥气极反笑起来:“妈,你要是真闹的话,我阻止不了你。不过,小哲的那四十万,就没人会还了。”
“那四十万是你欠下的债,是你跟江总私下签订的合约,跟我小哲什么关系?你没有钱还,他要债,也应该是跟你要。怎么,他还想仗势欺人啊,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郭玉珍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讲理的人,刚好因为焦阳的事qíng,她此刻真是恨毒了苏冥,再说,几番轮回较量下来,两人也算是撕破了脸,她没有必要再装什么,只能是完全拿不堪入耳的脏话来发泄心中的气愤。
骂到最后,都说起了老家的方言,苏冥从小听到大的方言,她听得懂。
苏冥觉得有些无力,她不会骂人,那样叫人听着恶心的各种脏字她听都不想听,索xing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然后关机。挂了电话后,她没有立即回办公间,而是倚靠在楼道里的白色墙壁上,一个人发呆。她想了很多,从她有记忆开始的很多事qíng,一幕幕往事,都历历在目。
其实以前小的时候,妈妈虽然也没有道理的偏心弟弟,但是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她会说脏话,生气的时候也会指桑骂槐,用粗鄙的话数落自己,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纵然心qíng不好,但是毕竟现在是上班的时间,苏冥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怀。
独自一个人在墙根处默默坐了会儿,收拾了下心qíng,她回到了座位上。一旦投入到工作中去,苏冥就会忘记所有不开心的事qíng,整颗心都扑在了徐女士的婚戒设计上。
等到了下班时间,安琪跟她大声告别,她才从工作中抬起头来。
“姐你这么认真啊,都下班了。”安琪很开心,办公室里的人都很开心,毕竟明天就是周末。
苏冥说:“安琪你先走吧,我手头上的事qíng还没有做完,可能要在办公室再呆会儿。”
安琪说:“那好,我跟珍妮先走。”又说,“也别太拼,要注意身子哦。”
苏冥笑着点头:“我知道的,谢谢你。”
等办公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苏冥才又继续忙起来,到了六点半,江驰从楼上走了下来。两人私下已经商量好,各自退了一步,既不立即对外公布关系,也不等到苏冥事业有成的时候再对外公布。其实,于江驰来说,早在两人领证的那天起,他就已经把她当成是自己一辈子的伴侣了。
只要她心意不变,他不可能会变心。
而苏冥呢,虽然也有许多顾虑,但是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后,她也不忍心明明相爱,却畏手畏脚。先从恋爱起,等水到渠成的时候,再顺水推舟公布关系。
其实想想,如果江驰不是这样的身份的话,她也不会这样。
江驰西装革履的从二楼走下来,见她还在埋头做事,她英眉轻蹙,稳步走到她跟前,曲指轻轻在她办公桌上敲了敲。
苏冥回了神,抬眸冲某人笑了笑,然后把需要带回去继续做的东西拷贝进u盘里。
收拾好了东西,她背起包包对江驰说:“我们是出去吃饭,还是回家自己做?”
“你想去哪里吃?”江驰眼里有笑意,从她手上接过她的包包来,然后另外一只手则揽过她肩膀,让她整个人都藏进自己的大衣里,这样抱着,往电梯的方向去。
“要不,出去吃吧?”苏冥想了会儿说,“家里的冰箱里好像又没有菜了,回去还得先买菜,没有时间。”
江驰抬手按了下电梯,然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凑在她耳根说:“都听你的。不过,你就算再忙,今天晚上也得给我留下至少一个小时时间。”说着,他声音渐渐有些变了,大手轻轻掐住她腰肢,声音更低更浑厚了些,“苏冥,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可以去酒店订一个房间。可以离吃饭的地方近一些,刚好明天是周末。”
苏冥把头埋得更低了些,心里有些痒痒的,但是又不好意思。
江驰见她脸颊红红的,抬手就在她又红又烫的脸上捏了捏,也不bī迫,只说:“整个吃饭的时间,你都可以考虑。”
刚好电梯到了六十一楼,江驰垂眸望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轻轻推了自己一下,他是不愿意放开她的。知道她是怕电梯里有人,江驰也没有为难,轻轻跟她保持了一小段距离。
电梯门打开,里面果然有人,是安琪。
安琪本来看见苏冥,准备热qíng打招呼的,可是瞥见站在她身边的人是江驰后,立马吓得缩了脖子。然后,一张小脸都红透了,连说话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姐,好巧,我东西忘了拿了。”安琪拉着苏冥的手,小声说,“你等等我啊,我去拿了东西跟你一起走。”
说罢,悄悄瞄了江驰一眼,然后脸更红了。还没等苏冥说话,就扭着小腰跑了。
江驰就有些不太高兴,本就瞧着严肃的一张脸,表qíng越发严肃起来。苏冥轻轻拉了拉他大手,小声说:“这里整栋楼都没人了,她一个女孩子肯定也害怕,等等她吧。”
江驰垂眸望了她一眼,抿唇轻轻点头,然后捏了捏她抓住自己大手的纤长手指。
“姐,我来了。”安琪拿了东西,如一道闪电一样,使劲往外面跑,跑到跟前时才发现,江驰还在。
他有些吓到了刹车没有刹得住,想停停不下来,本能就朝江驰撞去。
江驰的圣体怎么可能允许她碰,轻轻一侧身子,就让过了,安琪撞在了冷冰冰的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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