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这件事qíng上,郭玉珍那个女人固然可恨,可是她也有错,她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
为什么?
那个女人没有丝毫愧疚之心的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是自己呢,自己却把她的女儿捧在掌心来宠了二十五年!但凡她对自己的女儿好一些,哪怕是穷,只要她给了自己女儿正常母亲应该有的呵护跟疼爱,她现在都不会这么痛恨她,不会这么的想掐死她。她就呆在焦家,这么多年了,她是清楚知道他们夫妻是如何对待她女儿的,她不愧疚吗?
是的,她不会愧疚,因为这样的qíng绪,只有人才有。她不能算是人,她是连牲畜都不如的东西,所以她就算做得再过分,她也不会觉得她错了。
哭够了,也算是发泄了一下心中的qíng绪,倪彩手撑着墙面,慢慢站起身子来。
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和装束,然后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大步往外面去。她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她必须现在就要去找到她的女儿。她要把她接回家,她要把这二十五前来都没能有机会给她的温暖和疼爱,用以后的时间,加倍偿还给她。她还要把那个女人的女儿赶出去,现在只要想到她、看到她,她就会想起自己女儿这些年来所吃的苦,她不能再留下她继续过好日子。
倪彩刚上车,就接到了她家老焦的电话,刚刚憋回去的泪意,瞬间又涌了出来。
按了接听键,倪彩哽咽道:“中天,结果出来了,她是我们的女儿。冥冥,她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那边焦中天沉默了很久,才激动地说:“原来真的……”他明显也说不下去了,竭力保持镇定,颤抖着声音说,“阿彩,你现在打算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刚从医院出来,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倪彩一边说,一边开始启动车子,“我现在就去华盛,我今天就要接她回去住。”
那边焦中天说:“你别太难过,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也正准备出发去华盛,下午两点有股东大会。阿彩,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华盛大厦门口见。”
“好。”倪彩应一声,然后挂了电话,转动方向盘,车子很快就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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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彩跟焦中天双双出了六十一楼电梯的时候,前台苏丽忙向两人问好,然后恭敬地对焦中天道:“焦董事,今天股东大会在四十八楼的大会议室?您不知道吗?”
“我知道。”焦中天回一句,见妻子只大步往里面去,他也连忙跟着进去。
现在已经快到两点钟上班时间了,大办公间里的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可是一眼望过去,倪彩唯独没有瞧见苏冥。她心一拎,双手就攥成了拳头,大声喊道:“苏冥呢?”
本来在埋头准备开始工作的人,听到这声大喊声,都骤然抬起头来。
江驰跟陈洋现在都不在,而珠宝设计部暂时也没有能够真正管事的大领导,所以,只能去喊许雅思出来。
很快,许雅思大步匆匆走了出来,见是焦董事夫妻,许雅思忙笑着说:“焦董事,倪总,今天的股东大会不在六十一楼,在……”
“我问你,苏冥呢?”许雅思话还没有说完,倪彩就听不下去了,她一个人打理公司也有十几二十年了,混迹商界,身上自然有股子凌厉劲儿,加上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又狠又冲,别说是其他员工,就是许雅思,也被震慑住了。
“倪总,您找苏冥什么事qíng?是不是上次合同的……”
“你只需要说她现在在哪儿就行,其它废话少说。”倪彩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许雅思蹙眉,只思考了片刻功夫,还是打算如实告诉倪彩道:“中午的时候,她来跟我请假半天,说是她妈妈病了,她邻居给她打来的电话,好像病得很严重。我批了她的假,她午饭没有吃就走了,现在应该到家了吧。”
倪彩听完,一个字没有留下,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焦中天见妻子走了,也连忙跟着出去。
等焦氏夫妻离开后,大办公室里立即沸腾起来,私下jiāo头接耳,自然是在议论苏冥。平时跟苏冥要好的,或者说跟她一个组的,自然是替她担心。而那些平时就嫉妒苏冥的人,就有些幸灾乐祸起来。一时间,吵吵嚷嚷的,想着鸭子闹堂一样。许雅思严肃说:“已经到了上班时间,不许说话,都gān活去。”
说罢,她转身大步进了办公室,然后迅速给江驰打电话。
还差几个人会议就要开始了,江驰正准备给手机调成静音,忽然接到许雅思打来的电话。他直觉是跟苏冥有关系的,心中总觉得有些慌,英气的浓眉轻轻蹙起,然后按下接听键。
那头许雅思道:“江总,刚刚焦董事跟彩阳工作室的倪总过来找苏冥,看着倪总的样子,好像既严肃又生气。苏冥中午的时候跟我请假,说是她妈妈病了,我批了假,她现在应该到家了。我想,倪总跟焦董事,现在应该也苏冥家里了。”
“我知道了。”江驰应一声,挂了许雅思电话,稍稍侧身跟坐在身边的陈建安说了几句,然后他起身拿起西装外套就大步出去了。
“阿驰!”陈建安一头雾水,怎么就延迟?人都到齐了……怎么延迟?气得bào跳。
见江驰走了,江秉城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脸上不自觉便露出笑意来。江驰这小子,到底还是嫩了些,想跟他斗法,怕是还得再吃十几二十年的饭才行。
江誉见江驰走了,而且神色十分不好,他猜度着是跟苏冥有关,他也坐不住了。
江驰刚出门不久,江誉也连忙起身,要追出去。江秉城见状,连忙一把拽住他,虎着脸道:“阿誉,你gān什么?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给我坐下来!”
江誉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并不理睬,用手一点点把他扣住自己手肘的手掰开,然后大步出门。
一连走了两个,而且都是候选人,其他股东觉得,今天这个会议是没有必要再开了。
不过,关键时刻,什么事qíng会导致两位少爷同时离开会议室?他们纷纷表示很好奇,不由得左右议论起来。
陈建安笑望着江秉城,本来还严肃的一张脸上,瞬间多了笑意:“江秉城,既然江驰跟江誉都走了,我想,今天的会议就只能延迟了。你怎么看?”又问大家,“诸位董事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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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苏冥,下了公jiāo车就往家跑,她中午的时候接到了隔壁彩凤的电话,说是妈妈食物中毒了。
她虽然心中对妈妈的有些行为很不满,但是她到底是妈妈呀,如果她真的生病了,她也不能对她不管不顾。平时需要走十五分钟的,苏冥五分钟就一口气跑到了家门口,气喘吁吁地喊妈妈。
刘彩凤跟她妈妈老汪还在苏家陪着,听见苏冥的声音,刘彩凤跑了出来。
苏冥问:“我妈怎么样了?”
刘彩凤拍脑袋说:“刚刚吐了的,伯母说是吃坏了肚子,吐得挺厉害。不过,我妈妈刚刚给她烧了开水倒了水给她喝,现在已经好一些了。冥冥姐,我们说要送她去医院,可是她不肯,说去医院还得花钱,只愿意呆在家里。”
“谢谢你,彩凤。”苏冥真诚跟刘彩凤道谢,然后大步往妈妈屋子去,就见她盖着被子半坐在chuáng头。
“冥冥回来了呀?”老汪笑着起身,走到苏冥跟前说,“既然你回来了,那你们母女好好聊一聊,彩凤,你跟妈回去。”
刘彩凤说:“不行,好不易冥冥姐回来一趟,我还有好多话要跟她说呢。妈,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陪着。”
“你冥冥姐好久没有回家来了,她们母女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让她们好好说话。想找冥冥说话谈心,什么时候不能啊?明天再来吧,明天周六。”老汪一个劲给女儿使眼色,让她看郭玉珍脸色。
“那好吧。”刘彩凤点了点头,又拉了拉苏冥手说,“姐,那我晚上再来找你。”
“彩凤啊,你姐这次回来有事要做的,你晚上也先别过来。这样吧,等下次吧,下次有空再说。”郭玉珍漫不经心开口,装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听郭玉珍这样说,其实刘彩凤心里不舒服的,不过,人家过河拆桥,都下了逐客令了,她也不能死乞白赖赖在这儿吧?
“哦。”刘彩凤淡淡应一声,转身就走了。
等刘家母女出去,苏冥放下包,走到母亲chuáng边说:“妈,你要是不舒服,咱们去医院吧。”
“去医院?去医院不要花钱啊?”郭玉珍立马变了张脸,此刻说话的声音也十分凶悍,她恶狠狠瞪着站在chuáng边的人,啧啧摇头道,“苏冥,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你开始学会跟妈耍心眼了?我真是白养了你二十多年!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四十万,你不是说你来还的吗?”
还以为她是真的生病,原来又是骗自己的,这次不但骗了自己,她竟然还演戏骗彩凤跟汪阿姨。
“我说过,那钱会从我工资里扣,你不用担心。”苏冥兴致蔫蔫的,往chuáng边的椅子上坐下,“就算是你在那张欠条上签了字,就算每个月只还一两千,你也是不会出一分钱的吧?最后还不是得我来还债?这样有什么区别。”
“你还学会顶嘴了。”郭玉珍狠狠白了她一眼,见她没有逃避债务的意思,郭玉珍心qíng倒是好了些。
“妈,你千方百计又把我骗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qíng的吗?你知不知道,我请半天假,得扣多少钱?”苏冥无奈地望着郭玉珍,见她嘴巴抽了抽没有再说话,她也不再说了。
郭玉珍静坐着沉默不说话,却一直悄悄拿眼睛瞟着手机,好似是在等什么人的消息。
苏冥见她半天不说一句话,叹息一声,起身说:“妈,我去附近菜场买点菜,晚上给你做一顿饭。”刚要走,就被郭玉珍尖声叫住,“你回来!”她好不容易使了计谋把她弄回来的,她怎么可能轻易放她走?现在她越来越优秀,留她在身边,已经很不安全。而且,她最近总有一种预感,就是焦家夫妻好像开始怀疑什么了。
她不能再让她留在s市,她要把她嫁了,嫁得远远的,嫁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去。
所以,她托以前一起来s市的老乡帮忙联系,越远的地方、彩礼能够给得越多的地方,越好。昨天好不容易说联系上一个,说是今天下午两点半左右到,今天她拿了彩礼钱,必须得让她走。
“现在做晚饭还太早了,你先坐下来,别说话。”郭玉珍蹙眉冷脸看着苏冥,目光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她心里那个恨啊。
瞧她现在穿的戴的,多好多体面啊,一身衣裳估计得花好几百。她可真舍得给自己花钱,她可真舍得!
她要是真有心,就该勤俭吃苦,把钱省下来,存起来,以后小哲毕业了,把钱留给他买房买车。小哲对他这个姐姐多好,小哲现在还是学生呐,他竟然就要做家教赚钱,他得吃多少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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