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先生,这里面你不能进去。”李德光拦住想要进手术室的穆旭臣,长满皱纹的脸对他抱歉地笑了笑。
穆旭臣经人提醒才想到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踏在手术室里面,丹凤眼微低,最后还是把那只脚收了回来。
手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关上,门上的一盏信号灯由暗转亮,红色的光亮同时亮在了穆旭臣的漆黑的眸子里。他就着手术室外面的椅子坐下,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按下接听键。
“冷冽。”穆旭臣从没体会过心烦意乱的感觉,但此时此刻,他想到手术室里的女人,一颗沉静的心仿佛被人揪着提在心口,再也按耐不住了。
真是活脱脱的一只妖精。
电话另一头的冷冽听见老板阴沉的嗓音,停了一下。老板这样的口气应该是秦吾那边出了什么重要的事,而且这事应该和秦吾直接相关,不止是秦烈抢救无效死亡这件事而已。
“穆总,董事们全到齐了,老爷也到了。”作为老板的保镖和私人助理,他有责任提醒老板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集团的董事局会议。
穆旭臣提起左臂,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再转头看向手术室上面的红灯,沉声道,“我现在回来,准备好资料在电梯口等我。”说完,他挂断电话,从椅子上站起,离开手术室。
他走到电梯对面的护士台时,脚步停住,交代值班的护士,“等手术室里的人转到病房后,给我打电话,谢谢。”他拿起护士台上的笔,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在一张便签上,递给了护士。
护士连连点头,接过便签的手不停的颤抖。她看着男人走进电梯消失,再看看便签上隽秀的钢笔字,心砰砰地跳的极快。
刚才那个人可是穆旭臣!穆家的大公子,穆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他居然把自己的手机号码都给自己了,而且还特别温柔的说了一句“谢谢”。
天啊!她不是在做梦吧!
护士对着手上的便签感叹完,小心翼翼地把便签收进护士服的口袋。她对穆旭臣刚才的那句感谢很受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术室的两扇门,生怕错过了这个给穆大少爷打电话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李德光给秦吾处理完,让护士推着她去了病房。自己在手术室里的水池前清洗双手。
刚才护士火急火燎地跑去办公室叫他,说穆旭臣抱着一个留着血的孕妇在十楼时,他还差点吓地软腿,以为穆旭臣端了个什么大麻烦来,到头来不过是一个先兆流产。
穆旭臣也真是大惊小怪,一个先兆流产就要劳动他三级甲等医院的产科主任,真是兴师动众的有些过分。
秦吾由护士推着到病房,眼前的视线由走廊里的昏暗一瞬间变得明亮,她不适地抬手遮了遮眼前。
“秦小姐,您先休息一下,一会儿护士来给你挂吊瓶。”李德光在她床尾的病历卡上写完诊治意见,将手里的钢笔插进大白褂的上口袋。
秦吾点头,“谢谢。”她对李德光刚才的救治表示感谢。
她虽然不常上医院,可是也能知道正高主任医师在一间医院里的地位,他能够为自己诊治是看在穆旭臣的面子上。但是他刚才舒缓压力的呼吸法对她非常有用,让她暂时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了下来。
李德光和护士一起出去病房,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秦吾一个人,她平躺在病床上,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身体四肢的力量像被什么抽空了,她使不上半点力气,小腹上的疼痛还残留着,只是没有刚才剧烈了。
秦吾想到父亲,想到姐姐,想到姐姐说的话,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
姐姐恨她,恨她不不听父亲的教导非要和顾西爵在一起,恨她一意孤行不顾父亲安危将股权全部转到了顾西爵名下,恨她到最后还是软弱的不能接受现实面对真相。因为恨她,所以连父亲的面都不让她见了。
“咚咚!”有人在病房外面敲门,门声停了三秒,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秦吾抬眼,看见护士拿着两瓶吊瓶挂在床边的高杆上,准备给她扎针。
“叫什么名字?”护士看着吊瓶上的标签,问她。
“秦吾。”她喉咙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喉咙里有血腥味传出来,满在空腔里,格外难受。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秦吾,此刻躺在床上,觉得疲惫不堪,倦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她湮没。她把手臂横在床沿上,眼睛闭起来。
“你就是秦家的二小姐?”护士看过新闻,知道秦吾和顾西爵的事,她一遍抓起秦吾的手,一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以前看见秦二小姐和顾家大少爷在一起都是在娱乐八卦里,每回她都打扮地十分靓丽,与现在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她,整个人躺在病床上,轻闭着眼,脸比白纸还白,毫无生机。
对护士的疑问,秦吾没答,心底却因为这声“秦家的二小姐”而逐渐泛滥开来。
连姐姐都不认她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再称自己是秦家的人?
第99章 抢救
护士给秦吾挂完吊瓶,见她不愿多说就很识相地出了病房。刚才在护士台听说这个人是穆旭臣抱着来的,放眼整个津阳市,每个人都对穆旭臣毕恭毕敬,自己只是一个小护士,可不敢去扫老虎的尾巴。
耳边没了护士的聒噪,周围环境安静下来。可是秦吾整个心思全在父亲身上,即使躺着也没办法让自己心静下来。藏在被子里的手掏出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按下开机键,没一会儿,十几条未读短信发过来,她一一打开,全是林晓从长滩打来的电话,因为自己的手机关机所以转成了短信来通知。
她想给林晓回个电话,但是想到她现在应该还是机场等飞机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如果自己告诉林晓这里的事情,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对事情的发展并不会有任何实质的作用。
秦吾盯着手机屏幕发呆时,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打来电话。她并不认识这个号码,所以十分犹豫要不要接。但对方似乎很着急,第一个电话因为无人接听挂断后,第二个马上又拨过来。
“喂。”秦吾接起。
对方听到她的声音,过了两秒钟后说话,“秦吾,我是顾少廷,你姐姐已经把秦先生的遗体运到南郊殡仪馆去举办丧礼。刚才她会这么对你是因为太伤心,你别放在心上。”顾少廷话说了一半停顿一会儿,电话里始终是电波的赫兹声音。
“我相信秦媛也希望你来送秦先生最后一程,只是她开不了这个口。”顾少廷开着殡仪馆内趴在棺木边缘哭成泪人的秦媛,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快过来吧,丧礼在十二点举行。”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秦吾捏着手机,将顾少廷的话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下一秒,她将手臂上的吊针拔掉,用尽全身力气爬起来,扶着床沿把鞋子穿上,然后起身,向门口走去。
护士台的护士看见秦吾出来,再看看她的手臂,拔掉吊针没有止血的伤口在往外渗血,她赶紧扶住秦吾,拦住她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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