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儿子,她有过动容,但是想到顾西爵的所作所为,她又宁愿儿子没有父亲。
“我要和顾西爵离婚!”秦吾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从地上站起来,后背贴在门板上,无比坚定的说。
突然,病房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男人用尽了全力,秦吾没防备,往前踉跄几步,摔在林晓的怀里。
如果不是林晓,她这会儿估计已经重重地摔在地上了。
“秦吾,你休想!”一直在门外,听着门内的两人对话的顾西爵,在听见秦吾说离婚时,再也按捺不住地冲进来。
这女人,竟敢这么轻易地就说出了离婚?!
简直做梦!
秦吾颓唐的身体,在看到顾西爵的瞬间,立即像打了鸡血一样。她推开林晓的手臂,往门口走了几步,站定在顾西爵面前。
她光着脚,他足足矮了一头。
秦吾将脑袋高高的抬起,眼里充满防备和蔑视,“你别忘了我是律师,即使你不愿意不配合,不出两年我们必定会离婚。”
按法律规定,如果没有法定的离婚事由,那么她必须向法院起诉两次离婚,这样在第二次的离婚诉讼中,就能自动解除和顾西爵的夫妻关系。而且这两次的离婚诉讼必须间隔六月有余。
六个月才能和顾西爵解除夫妻关系,光是想想时间,她都觉得度日如年。
“或者,你又看上了我身上什么东西?”秦吾向顾西爵逼近了一步,“只要你答应协议离婚,我可以给你!除了我的命!”
因为,我的命是要留着报复你的!
她不顾顾西爵冷成了冰霜的双眸,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眸底,挑衅他。
以前是失忆,认为顾西爵为了自己不惜和自己的家族为敌的事情是爱情。现在她恢复记忆了,哪里还会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三年后的顾西爵,对她再次靠近百般的笼络,大概又是看上了她身上什么东西了吧。
一件他能看得上,而自己却不知道其存在的东西。
“秦吾!你别逼我!”顾西爵的忍耐到了极限,他团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太阳穴不停的突跳,带动着脸部的肌肉微微颤抖,他在忍耐,极力忍耐。
“我逼你?呵呵——”秦吾破涕为笑,觉得无比嘲讽,“我逼你不择手段的来害我自己?我逼你吞并秦氏来气死自己的父亲?我逼你在事成之后和前妻恩爱如初?顾西爵,这些都是我逼你的吗?”
她笑,使劲地笑。
她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甚至连他的心思都不曾真切体会过。他说别逼他,可是她哪里逼过他啊!
三年前的刻意接近,他就带了十足的目的。他不顾自己的死活,目的得逞之后面对她的质问,说要补偿她?
呵呵——
“顾西爵,别再装出一副深爱我的样子。如果你对当年的事情真的存有半分愧疚,就放了我,并且——把儿子给我!”秦吾忍住眼泪,她现在是在谈判,不能示弱。
千万不能在顾西爵面前示弱!
眼前的女人,左脸红肿,她的眼眶里布满晶莹的泪珠,但是她使劲咬着唇,不让它们掉下来。她说的话十分笃定,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离开。
该死!
“我还是那句话,想要离婚,你休想!”顾西爵斩钉截铁,他遏制住掐上秦吾脖子的冲动,打开房门,转身离开。
他生怕在这个房间再多呆一秒,就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狂躁,会对她粗暴起来。
“顾西爵!我恨你!恨之入骨!”秦吾咬牙切齿,她一再地重复自己对顾西爵的恨意,但是男人似乎没听见,离开的脚步停顿了一会儿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恨你!”
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她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瞬间瘪了落到地上。林晓去扶她,伸出的双手却被秦吾躲开。
“晓晓,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小深就麻烦你照顾了。”秦吾坐在地上,环抱自己,拒绝触碰。
此时此刻,她需要安静,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
“好。明天中午我带小深过来看你。”林晓知道她脾气执拗,她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为了平复她的心情,她拿了包离开,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彻底合上的那一刻,秦吾再也坐不住,往后倒去,倒在地砖上。
瓷砖冰凉,渗过病服,透进肌肤,凉了她所有的感官……
第170章 自残
病房宽阔的地面上,秦吾身穿病服安静地躺着,手臂垂在身侧,两眼睁开盯着天花板。白炽灯的光,呈射线地形状穿进她的眼中,瞳孔极具收缩,迅速适应了强烈的光线。
她身体的力量仿佛被一下子抽空了,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三年前,自己轻信了顾西爵的甜言蜜语,瞒着父亲把秦氏集团的股份全转到顾西爵名下。她以为,顾西爵会为了他们的婚姻而替自己守住秦氏集团,可就在她满心欢喜去长滩准备拍婚纱照时,却被告知秦氏集团遭吞并。
当她不顾生命危险坐着货机赶回津阳市时,她甚至还想听顾西爵的解释,只要他肯解释,她就能原谅。可是在别墅里,她看到的却是他搂抱着穆子晴,对她百般疼爱。他对吞并秦氏集团的事情没有半分解释,当自己不死心非要质问的时候,他却抛出一句补偿的话。
呵呵——
她赶回来,跑去别墅质问他,不是要钱,更不是要他轻飘飘地一句补偿。她要的是解释,哪怕是胡诌出来的解释,她都能接受。
可是,顾西爵在目的得逞之后,连骗她的工夫都懒得用了。
再后来,父亲得知集团遭吞并的事情之后突发脑淤血,抢救无效死亡。而自己,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连他的丧礼都没有出息。
姐姐说的对,作为秦家的女儿,自己实在太没有资格了!
空旷的vip病房里,她的哽咽声此起彼伏。
秦吾想起三年来自己在美国的经历,想起回国后她再次遇上顾西爵,再次掉进他陷阱里的举动,发觉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她竟然为了顾西爵这样的人,不惜伤害姐姐,不惜忘记仇恨……
眼泪模糊视线,从两边的眼角不断滑落,向下滴在地面上。蝉翼般的睫毛因为湿润全部粘贴到了一起,连睁开都显得格外困难了。
秦吾躺着,她把所有的事情全想了一遍,每回想到父亲气愤离世的场景,她就哭的更加厉害。
父亲生前最爱最疼的就是自己,他对自己寄予了深厚的期望才会把秦氏的股份全转到她的名下。父亲一定想不到,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而置全家族的利益不顾,最后沦落到父亲惨死,家族没落的下场。
“顾西爵……你真狠啊!”她咬着嘴唇,咬破了,鲜血倒流进口腔里,一阵甜腥。
咬在下嘴唇上的牙齿不松反紧,往下咬进一寸。这个时候,好像只有疼痛能让她保持清醒,可以清楚地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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