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事务所每年的常规体检。”我笑道,“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也是来做常规检查。这会儿在等结果。”
“哦,您检查哪儿的?”
“主要是肺部。”
我想起在善阳陶哥说过善阳空气好,对他身体有益,遂道:“是的,国内老是雾霾,出门您应该带一个3M的口罩。”
他没接话,问道:“还在事务所吗?”
“是啊,不然去哪儿?" 我笑笑,又好奇地问,“胡总那个项目,后来怎么样了?这么好的项目,周所还觉得很可惜呢。”
“我现在住在A市。”他说。
“您不住善阳了?”我眨眨眼睛。
“是的。”
“为什么?”不是说身体不好,需要良好的空气环境静养吗?
“太贵。”他简单抛出两个字。
我忍不住噗嗤一笑。怎么看阿肯也不像是住不起的人。
这时,有个年轻的护士出来叫号。
“不好意思,到我的片子了。”他彬彬有礼地起身,“如果不着急的话,稍等我两分钟,我跟医生聊两句就出来,陶哥在外面等我们。”
“不不不…”
“那就好。”说完他就走了。
我还有半截话被凌空截断——其实我想说的是:“不不不…不用了……”
走廊里来来回回都是人,我站在那儿,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等吧,总觉得这样哪里有点怪怪的,不等吧,这样不辞而别好像很没有礼貌。
我还在纠结,医生房间的门开了,一位干练又有气质的女医生亲自将他送出来。
“要多注意休息,散步可以,但不要做剧烈的体力活动。”她叮嘱。
“好的。”
“每次跟你说了你都当耳边风,在善阳好好的,干嘛到市里来?”
“有点事。好了,我朋友在等。”阿肯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刚刚能隐约听到他们的谈话。阿肯朝这边一看,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搞得我好像故意在关注他们一样。我只好尴尬得朝女医生笑笑,表示打招呼。
那位女医生看了看我,然后一笑。
回到车上,陶哥问起阿肯检查结果如何。
“一切正常。”阿肯闭上眼睛靠在背椅上。
“是吗。”陶哥正在发动汽车,停下来颇有疑惑地说,“上次在善阳你从场地回来,脸色苍白的吓人。林医生没有说什么?”
“老问题,就说好好修养。”他淡淡地说。
我也觉得好奇,遂问道:“阿肯大师是因为那场车祸吗?”
“是啊。”陶哥说道,“高速出车祸,你说吓人不吓人…当时ICU都住了半…”
“先送程小姐吧。”阿肯打断他的话,转头问我,“你住哪里?”
“呃,我住长江小区那边,”我看出阿肯似乎不愿谈论此事,于是报出自家地址,“就是天津路和长沙路交叉口边上。谢谢陶哥了。”
“不客气。”陶哥笑呵呵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顺路,我们现在也住那里。”
“你们也住那里?”我瞪大眼睛,“这么巧?住在长江小区?”
陶哥只是笑。我只好转过头去从阿肯的脸上找答案。他点点头,说道:“有个朋友正好有空房子,我也没想到和你在一个小区。”
我仍是觉得有点太巧了,哪有这么巧有就有个朋友这么巧刚刚和我住一个小区这么巧就还空出来了。可是这样的疑问我也不能直接说出来,我开玩笑地拐弯抹角地问道:“那是要常驻了吗?是不是又有一个新的赚钱的大项目?”
他轻轻笑了笑,说道:“善阳要启动了。”
第二天一上班,周仁就来敲我的桌子:“小程,来会议室开会。”
我拿着个小本赶到会议室,还是上次的原版人马,周所站在玻璃板前,斗志昂扬的样子。
“善阳那个项目,现在又启动了,但是有个巨大的改变——之前是居住用地,建高端住宅,但是发现了墓葬,据说还是北宋时期一位公主之墓。住宅是不能建了,胡总通过运作,建一个博物馆,依旧是公开招标。大型公建呢,我们所做得少,而且这次投标的又来了几个境外伙伴,竞争力大,有点难度,不过我们还是要竭尽全力。”
说罢,他停下来扫视一周:“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提。”
我一边埋头看桌上的文件,一边疑惑周仁叫我来开会的目的。我不是设计人员,不是主角,只要好好听好他们最后的讨论结果,完成交代的任务就好了。
我偷偷拿出手机,藏在纸下刷微博。好友圈都新鲜事都刷完了,他们还在讨论,尤其是姜科恒,底气十足,声音巨大,体内的洪荒之力简直要喷薄而出。
我搜了一张马景涛声嘶力竭的照片,配文:“开会,要被对方的洪荒之力震懵了。”
一秒钟,我的图书编辑小细在下面回道:“那位大叔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比如催稿?”
我偷笑。
“小程哪,你怎么看啊?”周仁忽然点我的名。
“啊?”我茫然抬起头,“什么?”
“对于姜工的提议,你来说说你的想法。”周仁说道。
“我?”我眼睛滴溜溜地瞅了瞅四周,大家都看着我,有的疑惑,有的看好戏。
我笑笑,说道:“我没啥意见,我的主要工作是配合好大家的工作。”
“不对,”蒋科恒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小程,你再怎么说也是科班出身,英国留学的海归人士,随便说说,就当是给大家提供灵感。”
我还是保持着微笑,但是笑得就有点苦了。刚刚注意力在手机上,没怎么听他们讨论,只零星抓捕到他们说的几个关键词,好像是在讨论地上地下的建设规模?但这个是周仁提的还是蒋科恒提的呢?他俩在争什么呢?
我瞧了一眼姜科恒,含糊其辞打着马虎眼:“我觉得周所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姜科恒立马逮住我问:“怎么个有道理了?”
“这个……”我只能凭感觉胡诌了,“墓葬本来就是在地下,如果博物馆全部做在地上的话,感觉怪怪的,而且我们去现场实际看了,如果整个建筑都在地下,可以完好得保留场地的自然风貌,最多只在山脊高出建一座小亭子,让人可以驻足观看,实地领略古代皇家风水相地的妙处……”
说到这里姜科恒眼睛都亮了,脸上洋溢着胜利得笑容,迫不及待得打断我:“这个想法好啊!我还说只放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地上,没想到小程居然想全部放地下,而且也更有说法和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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