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gat的学习资料和教材,还有几张国外顶尖商科大学的表格。
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是崭新的,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初栀高三那会儿,邓女士也想把她送出国去读大学。
她还特地去学了雅思,考了个七分,最后还是初父临时变了挂,死活不答应反悔,加上初栀也不想离家那么远,最后还是作罢。
那段时间初栀了解过了不少留学相关的考试,其中也包括gat和gre,都是出国读研用的。
初栀手指有点僵硬,咬着嘴唇,小心地合上了书,整理好。
她刚要站起来,办公室门把转动的声音突然响起,初栀人一僵,以为陆嘉珩回来了,顿时有一种当了小偷似的心虚感。
眼看着门要被推开了,初栀唰地蹲下了,手脚并用钻进巨大的办公桌桌底。
她刚爬进去,又觉得自己这个行为好像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
她刚想从里面爬出来,眼前突然出现一双腿。
一双笔直修长,裹着透明丝袜的小腿,脚踝纤细,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初栀一愣,手撑着地毯,原本想要爬出去的动作改了道了,她又往里面缩了缩。
她头顶的桌面上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放在上面的声音,初栀瞬间警惕了起来,偷偷地把低头,试图看一眼她的脸。
她在家的时候也陪着邓女士看电视剧,这种剧情一般都是那种什么趁着开会的时候偷偷进来偷资料或者工作报告,商业机密那种。
初栀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陆嘉珩在商战里被对手掌握了全部企划,打了个措手不及,一脸错愕灰败的表情。
然而越往上就是浅色套装的裙边,不盈一握的细腰,剩下的都被桌沿挡住了。
初栀脑袋都快贴在地毯上了,也什么都没看见。
女人转身走了,高跟鞋的声音淹没在地毯里,初栀等了一会儿,才悄悄钻出来,垂头看。
桌上什么也没少,而是多出来了一杯咖啡。
下面压着精致的花边杯垫,杯托里面一张纸巾,包着两块方糖。
初栀愣住了。
她站在他办公桌前,没注意到陆嘉珩进来。
直到他走过来,轻轻敲了敲桌面。
初栀抬头,表情还有点呆:“你开好会了吗?”
他办公室没镜子,她睡起来也没整理过,头发睡得稍微有点乱,发梢被压得微微翘着。
陆嘉珩抬手抓了抓她头发,又顺势揉了揉脑袋:“嗯,走吧,回家了。”
初栀没有反应,呆呆地站在那里。
好一会儿,她垂下眼去,慢吞吞“哦”了一声:“那走吧。”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他桌上的那一叠资料和教材。
她揉了揉眼睛,喊他:“刚刚有人进来给你送了咖啡。”
陆嘉珩正把她的外套拿过来,抖开:“嗯?”
初栀对于他现在的伺候已经很习惯了,乖乖地张开手臂,伸胳膊套上,仰着脑袋看他:“你不喝吗?”
陆嘉珩蹲下给她缠围巾:“不喝。”
“哎呀,你怎么这样,人家给你煮了咖啡,你要喝的呀。”初栀小眉毛皱起来了,教育他。
陆嘉珩拽着她围巾边缘往前拽了拽:“你给我煮吗?”
初栀眨眨眼。
“又不是你煮的,我为什么要喝。”
初栀想不到还能说他什么,只能干巴巴地说:“你这样有点浪费。”
陆嘉珩眸光微虚,突然凑近:“你看见谁来送的了?”
“看见了。”她的大长腿。
初栀垂头瞅了瞅自己的腿,感觉还没人家三分之二长。
陆嘉珩眉梢微挑:“有人给你男朋友煮咖啡,你竟然还劝我喝?”
初栀的表情挺迷茫的:“这个不是大家都有的吗?”
“……”
陆嘉珩咬牙:“不是,只有我有的。”
初栀闻言,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陆嘉珩,你如果不喜欢人家,就应该认真地拒绝她,然后道歉。”
陆嘉珩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心理疾病,受虐狂倾向什么的,她善解人意地没骂他,也不耍小性子,还一本正经教育他的样子,反而让他浑身不舒服,“我除了开会见到过她几次,没单独看见过她。”
没想到初栀竟然不负他望,忽然大惊失色,继而愤怒地开始拽围巾往他脸上甩:“你还想单独见她?!”
“……”
给她又重新把拽下来的围巾缠上以后两人下楼,正是晚高峰的时间,车子堵得水泄不通,初栀睡了一下午,清醒的不行,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头靠着车窗发呆。
小姑娘中午那会儿还喋喋不休的,此时却安静的悄无声息,陆嘉珩侧头看她:“冷不冷?”
初栀摇头。
“饿了?”
初栀还是摇头。
刚摇完,她的肚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
初栀鼓着腮帮子,噗的一下吐出一口气来,眨巴着眼转过身,有点小心地样子:“学长,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
这称呼实在是久违了,他已经习惯了她陆嘉珩陆嘉珩连名带姓的叫,听着有点意外,回过头去:“打算等你长大,给我生个小小栀子。”
“……”
轰的一下,初栀的脸仿佛要烧起来了。
她两只手抬起来猛地捂住了通红的耳廓,结结巴巴地:“你在说什么呀!你羞不羞!我不要生小小栀子!”
陆嘉珩笑着舔了舔嘴唇,懒洋洋道:“行吧,那我生。”
“……”
这就开始放月光玲珑闪电屁了。
*
二月中上旬,春节将至。
腊八的那几天天气极冷,初栀原本冬天就懒得出门,这样就更懒得了。
一连好多天,初栀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就连晚上都睡不太安稳,她梦见陆嘉珩埋首趴在桌上,垂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她好奇地走过去,看见他桌子上的gat考试资料。
那些资料都活过来了,长了手和脚,正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地,得意洋洋看着她发出稀奇古怪的笑声,一边笑着一边说:“分手吧,你不是我们的对手的!”
这个时候,陆嘉珩终于抬起头来,也冲她笑:“我爱学习,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两个字是学习,不是初栀。”
梦里的初栀心道:这不挺好的吗。
多积极正面啊。
醒来以后的初栀吓得魂不附体,觉得自己好像魔怔了。
她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又想问他,又不想问。
出国读研至少也要三年才能回来,初栀觉得这算是件很重要的事情了,他明年再开学大四,眼看着也是近在咫尺的事情,他却一点都没跟她说。
好像也没有想跟她说一声,商量一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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