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张快要迈出大门的时候,听见背后一声低语,“他还好吗?和……付语深……挺好的吧?”
老张叹口气,“我是少爷的司机,刘少都不在了,我还能留那儿啊?除了报纸和新闻,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消息,不过应该都比你好。”
秦众又慢慢躺下去,眼角的眼泪慢慢滑到枕头上。对啊,比自己好,谁都比自己过得好,还想着别人?哪儿能轮得着他啊?自己犯、贱的毛病怎么就治不好呢?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药能治“犯贱”这毛病,他秦众就是卖血卖肾卖命都要买这头一份!
晚上,老张果然还是来了,还从工地上的小脏摊上给他下了一碗小馄饨,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吃的东西。
秦众默默吃完了,连汤底都没剩下。吃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十块的,他知道这碗馄饨七块钱,老张也不是奔着这一块两块才来看他,但是就是不想欠着这个钱还有人情。欠债欠债,欠着欠着可都是要命的债!他以前吃的亏还不够?
老张一瞪眼,“怎么?打你叔脸呢?人参、鲍鱼,咱没有!就这一碗馄饨我还请得起!”
秦众执着地把钱推到老张面前,“都不容易。”
老张垂下眼睑,手接过那张十块的,捏得紧紧的,一直就没好意思塞在兜里。
“对了,小秦,你不会一直打算在这块工地上干吧?你年纪还轻,脑子又活,要不去上个夜校什么的?总干这个不是个事儿啊!”
秦众盯着自己的手掌,张开又握紧,张开又握紧,这双手曾经比女孩子的还要嫩白漂亮,现在又干又粗、还伤痕累累,比老树皮还难看,“嗯。”
老张看着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除了隔壁老头的呼噜声,似乎空气都凝着了,“我听说大老板要来咱们工地检查了,嘿,和咱们也没几把关系,但是这几天上工翻倍。你回去不?”虽然知道秦众的小身板应该休息,但是他们都没钱,能翻倍的工资有时候就是救命钱。
秦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老张张张嘴,还是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秦众看看自己摊开的掌心,上学?还是算了吧……自己这样的,上什么学?丢人现眼。
商无忌看着眼前的报告,他妈一群废物,在W市标到市中心的这块地本来就等建成了,忽然出了一个什么省委的领导要去检查,一点都没问题的资产包硬是被查出问题,现在被扣下来了。真是废物!还要自己亲自去W市一趟。简直让自己火大!这个省委的领导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商无忌拽开领带,旁边的小男孩跪上前顺从地拉开商无忌的裤、链,含住和商无忌漂亮脸蛋完全不相符的大宝贝,艰、难而又沉、迷地吞咽。
只是被服务的人一脸的不屑还有阴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争取全完,小短文,纪念我逝去的青春吧……= =
☆、Part2
秦众就觉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没想到在工地上竟然看见了商无忌,无忌、无忌,还真是毫无顾忌。一张沉稳的漂亮脸蛋,张扬着肆无忌惮的春风得意。
原来,传说中京城来的大老板竟然是商无忌?自己辛辛苦苦搬砖的地界儿还是他姓商的!为什么?就是逃不开呢?自己都那么辛苦地跑到W市了,怎么还能够看见这个人呢?
秦众慢慢蹲下去,趁别人不注意摸了摸地上划线的墨盒,往自己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希望商无忌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个角落,不然自己可能真的会被灭口,想想自己当年竟然为了这个人把自己最美好的十年送给监狱,真是……真是他妈的可笑……
商无忌带着一脸冷漠看着眼前这个工程队的负责人,听他汇报着目前的进程,忽然一个瞥眼,似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眉头一皱,这么像?不会啊?不应该这么早啊!
“商总?商总?”工头顺着商无忌的眼神往那边看,“哦,那栋楼啊,就是说有资产纠纷的那栋,但是位置比较特殊,如果盖不起来很影响咱们接下来的工程……”
商无忌转过头来,“带我去那边看看。”
“好的,商总请跟我来。您小心脚下,这边都是今早上抽出来的泥浆。”
秦众本来就想着这栋楼就是一栋烂尾楼,怎么也不会带着领导来这视察吧。结果没想到眼前出现了商无忌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就是如果忽略那脸上的阴霾就好了。
“这……小秦,你怎么在这儿?”工头显然很意外他怎么在这儿,“呦,瞧你,脸怎么弄得这么脏?还不快去洗洗!”
商无忌倒是笑了,“没想到,您这儿还有这么为工程鞠躬尽瘁的员工!”
工头赔笑着,“哈哈,那还不是商总您领导有方啊!咱们下面的哪里敢懈怠呦!”
“是吗?”商无忌冷笑,“这么优秀的员工不在总公司,是不是有点儿埋没人才啊?”商无忌在“优秀”上说的颇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工头心里有些纳闷,难不成,这小秦以前和商总不对付?嘴上还是说着“小秦啊,去总公司是你的福气,还不谢谢商总?”
秦众倒是面无表情,“谢谢商总。”
商无忌一副看不上秦众的样子,“好了,今儿就看到这儿吧,详细的我秘书会和你接洽。我会在这边多待几天,直到这事儿结束为止。”
商无忌拔腿就走,忽然转身,对着工头说了什么,工头看着秦众的眼神就不对了。
秦众咬咬牙,整个人如坠冰窟,跟筛子一样摆个不停。本来以为自己活着出狱了,来到这个二线城市,在工地上干这些体力活儿就可以摆脱掉那些事儿,那个人。可惜,老天爷总是喜欢给他雪上加霜,似乎觉得不整死他就不算完儿。
看样子,还是要走。他一定说了,工头怕是不会让他干下去了,他要去哪儿?还有哪儿能去?秦众忽然很想哭,这芸芸众生,自己只是最普通的一个,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他只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儿,重新开始,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
工头果然找到他,期期艾艾大致意思是工地上现在不缺人,他身子骨儿也不行,劝他不要干了。
秦众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工头第一次和秦众对视。这孩子长得的确是好,要不是看过秦众的身份证,一定以为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是一个大学生,而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秦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工头长呼一口气,笑着拍拍秦众的肩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脸上一僵,收回手。
秦众看着工头离去的背影,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竟有一丝自虐的快感,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小包,他都收拾好了。从看到商无忌的那一天,他就知道自己要走,必须走。
老张堵在门口,“小秦啊,工地上都传……”
秦众背上包,没等老张把话说完,“老张,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给我留点儿脸吧。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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