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演唱会的形式十分简单:歌手在台上唱,伴舞在旁边簇拥着,再往后是现场乐队与和声团,干净利落。
可是如今呢,光靠这些已经不足以吸引观众目光,也没办法抢得多少娱乐头条。娱乐公司想方设法的运用高科技手段,把舞台弄得更炫更宏大。
别的不说,光是这两年,就有不少新奇玩意:某歌手骑机械猛兽入场,某歌手现场表演魔术大变活人,某歌手利用3D投映技术“唤醒”去世女星进行情歌对唱……
陈越扬的团队也没能免俗,舞台怎么酷炫怎么来,光是那些特别订做的布景,投资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像斐常这样的小艺人,给公司卖命十辈子都买不起。
陈越扬唱作俱佳,曲风多变,不论是性感热辣、还是温柔缠绵他都驾驭的了,他甚至还有两首中国风曲目传唱度颇高。
其中一首中国风歌曲被当做下半场演出的“重头戏”,这首歌原本是给某仙侠电影创作的结尾曲,电影爆红,这首歌的热度也经久不衰。
在歌声响起时,做剑仙打扮的陈越扬脚踏飞剑,从体育场的一处顶端,顺着索道飞身而下——当然是吊着威亚的——直到舞台上方。
到了舞台上方后也不是立即落下,而是要吊在半空当中,凌空表演。陈越扬时而舞剑,时而施法,在空中翩然起舞,姿态舒展优雅,而且还要边跳边唱,对体力要求极大。
伴随他“施法”,舞台上的灯光会呈现各种缤纷光芒,舞台前特别铺设的水道也会同时噗噗噗喷射水柱,时髦非常。
场馆提前两天就布置好了,陈越扬带着团队驻扎在那里,每天一睁眼就彩排,累的不行了再睡觉。斐常本来也想跟着,无奈他有个户外综艺要上,一连录制了好几天。
所幸最后一次带妆彩排斐常没有错过。
他到的有些晚了,身上还裹着综艺节目里的游戏衣,他顾不上换,用外套一裹,急匆匆直奔舞台。
因为一边彩排一边调整,舞台上下乱成一片,斐常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陈越扬的影子。
他拉住景季仁,巴巴的问:“师兄呢,师兄呢?”
景季仁的黑眼圈快要耷拉到下巴上了,觉睡不好,脾气也不好。他一边和导播敲定最后细节,一边抽空指了指天上。
“抬头。”
斐常:“啊?”
“往天上看。”
斐常仰起脖子看天。
可是,可是天上什么都没有啊。只有几根细细的银色金属轨道,若不是斐常视力超常,根本找不到。
斐常正茫然着呢,只见那轨道突然抖动起来,与此同时空中传来一阵响亮的金属摩擦声,斐常一凛,循声望去——
半空当中,陈越扬身着一袭青色古装长袍,脚采飞剑,长发束冠,踏碎晚霞,自体育馆上空翩然而下。
现在还有阳光,陈越扬身上的威亚清晰可见,按理说被这样高高吊着应该十分难受,可陈越扬却仿佛真的漂浮在空中,一招一式潇洒自在。
他一边跟随音乐唱着歌词,一边做着空中的舞蹈or武术动作,斐常呆立在舞台中央,仰头望去,刚好能看到陈越扬的……“裙底”。
……说起来,古装袍子的“裙底”也叫“裙底”吗?
陈越扬衣袍下的大长腿包裹在一条黑色的紧身裤中,斐常忧心忡忡的守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这样的风光被别人看去了。
其实陈越扬早就注意到斐常了,他一直坚持到这首歌彩排完,才低头看向斐常的方向。
陈越扬说:“斐斐。”
“师兄,我在这里呢!”斐常兴奋的冲他挥手。
“接住我。”
“……诶?”
只见陈越扬一个凌空翻身,突然从空中迅速坠落。
斐常下意识伸开双臂去接,心跳瞬时飙到一百八。
陈越扬离地二十米,足有六层楼高,这么高的冲击掉下来,斐常原以为要狠狠“挨”上一下。他完全不顾自己很有可能受伤,只想着一定要接住师兄,绝对不能让陈越扬掉一根头发。
直到陈越扬轻飘飘落进他臂弯里,他依旧没有回过神来,他双臂微弯托在空中,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师兄怎么这么轻啊”。
陈越扬笑骂:“傻不傻,没看到威亚还挂在我身上呢?”
斐常关心则乱,赶忙用嘿嘿傻笑敷衍过去:“我还以为你摔下来了……”
旁边的景季仁一听,脸都绿了,赶忙“呸呸呸”三声,怒斥:“明天就要正式上台了,别胡说这些晦气的话!安全设置检查了一千八百遍,你要是真摔下来了,他们全都给你陪葬。”
……这台词听着真像狗血宫斗剧。
现在各处都忙得不行,没时间让两人黏在一起。景季仁不客气的把陈越扬从斐常怀里秃噜下来,让俩人规规矩矩的并肩站着。
景季仁手里拿着台本,捶打着斐常的肩膀:“你之前的彩排都错过了,现在我就和你说一遍啊:前面这首歌结束后,群舞上场,越扬这时会从空中翻下来,落入群舞中。你跟着群舞一起上,负责接住他——就像刚才那么接就成——然后趁着群舞在前面做动作,你赶快把他衣服扒了。”
斐常:“……景哥,你说我要干什么?”
陈越扬:“景哥说,趁着群舞挡住观众视线,你在台上把我衣服扒了。”
???
斐常忽然联想起前几日听到的小助理的议论,就算歌手演唱会等同于出柜大会,这未免太刺激了吧。
第二十六章
可惜斐常的“扒衣见君”梦只做了半分钟就被打破了。
景季仁说:“这首中国风的歌曲演唱完之后,直接接上你们的《着魔》。前面还是古装贵公子,瞬间变身烟熏小妖精,这样的反差才有头条上。”
景季仁大咧咧掀开陈越扬的古装长袍,露出里面的性感小马甲:“下一套的衣服已经在里面穿好了,你们只有三十五秒的时间,他要调整妆容发型,你就负责把他外面这身衣服脱了。”
“哦……哦……”斐常讷讷。
原来是这样。他就说嘛,当众脱衣PLAY什么的根本不可能啊。
他脸上藏不住事,陈越扬瞥了一眼他的表情就心知肚明。
陈越扬故意问:“怎么看你的样子有点失望?难不成你想把我脱光?”
“没有!”斐常欲盖弥彰,“怎么可能!”
“也对,光着身子都见过好几次了,不差这一回。”
“……”
只是这次和前面两次都不一样,前两次都是陈越扬自己脱的衣服。这次是斐常亲手脱。
想到这儿,斐常心头的长颈鹿又开始咣咣撞柜门了。
……
《着魔》的演出服格外暴露,前一首歌陈越扬还从脖子武装到脚腕呢,结果袍子一掀,里面瞬间只剩下一条紧绷的修身长裤,以及一件布料还没有两个巴掌大的小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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