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韩育陵拉住男友，指着自己的脸问：“眼睛有没有肿？”
叶雅琪皱眉头。
韩育陵立即凑到镜子前检查，用手指戳自己的眼袋，“给我拿些冰块。”
“你第一天见家婆啊？”叶雅琪搓乱韩育陵头发，韩育陵马上躲开，细心地再把头发理好。
“别弄了啦！”叶雅琪笑，“老妈那么迷你，你剃个光头在她眼里也是帅。”
“那你刚才皱什么眉？这衣服太随便？”
“逗你的，你不穿老妈还兴奋咧。”
“乱说！”韩育陵抬脚要踢男友小腿，男友灵活地避开，闪身到他背后，推着他肩膀出房。
“我还是换一件……”
“诶！不听话，老公打你屁股！”
很有效的威吓。韩育陵乖乖地任老公推着走，双手捂着十分敏感的屁股以防老公偷袭。
“你刚说什么合拍？”临出门时想到这疑惑。
叶雅琪打开房门，“马上就会知道。”
马上果然是马上。
“唔……呜……”屋里居然有小动物的哭泣。
“是……狗吗？”韩育陵转回头问男友。
叶雅琪微笑点头，牵着韩育陵往厨房走。
厨房里竟然有个围成约两公尺直径的拆卸式矮围栏，围栏里有只一身金黄色皮毛的幼犬，它拼命地摆动尾巴，屁股也跟着使劲儿摆，一边却又发出哭泣般的呜咽声，不知是在高兴还是害怕？
秋姨也在围栏里，蹲在地上用一块帕子替幼犬擦脚板。
“妈，难为你了，居然挤得进狗窝啊！”叶雅琪笑道。
韩育陵立即怒瞪开玩笑嘲弄母亲的男友，男友却不以为意，弯身把幼犬给抱起来，朝向韩育陵。
韩育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诶？老师怕狗？”秋姨问。
“呃，不……只是……”韩育陵眉头紧蹙，看着正热烈舔男友脸庞的小狗，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小时候曾抱过野狗回家想养，结果被母亲教训得很惨，印象中……叶雅琪怀里的这只……应该是拉布拉多犬，长得和小时候抱回家那只害得自己挨打罚跪还三天没饭吃的狗很像。
“哎唷！好会撒娇！” 叶雅琪很努力地想让小狗安静下来，但似乎很难做到。
刚才叶雅琪说什么很像……该不是指自己和狗吧？韩育陵恍然，心情亦因此更加恶劣。我才不是狗。他咬牙撇过脸去。
“喂！笨猴子，你会不会抱啊？来！给我！”秋姨劈里啪啦地用力往叶雅琪肩膀甩巴掌。
“谁说我不会……等等……唉……”叶雅琪仍旧难以让小狗安静地待在怀里。
“雅琪，你……把它放下来吧。”韩育陵不自觉又往后退，小狗身上的沐浴乳味道有点重，他闻着不太舒服。
叶雅琪陡地愣了下，才把小狗放回围栏里。秋姨往围栏里抛掷一颗苹果大小的绒毛小球，小狗立马抓住小球，兴奋地趴在地上撕咬。
韩育陵呼口气，想问这狗的来历，叶雅琪就先开口，“这是我从收容所领养的，是混种的拉布拉多，是个女孩，大概一个月大。”
领养的意思……就是打算饲养吧。那把狗带来这里……就是要养在这里吧。不可能让秋姨养的，因为秋姨住的那幢公寓禁止饲养宠物。
韩育陵没做任何回应，等待男友继续解释。他低头看着小狗，心想这么小的孩子就给人弃养到收容所，真可怜，同情心便掩盖了心中泛起的一丝丝抗拒感。
“老师，你……不喜欢狗？”叶雅琪总算还是察觉到韩育陵的不自在。
韩育陵抿了抿唇，谨慎说道：“我不讨厌，但你是认真想养狗吗？你明天就出国，至少要三个月，我下个月就开工拍广告，没人照顾它，而且我也……不行的，我之前养的热带鱼和乌龟都悲剧收场……”
“没问题的！我都想好了！”叶雅琪搂着韩育陵肩膀，用愉悦的语气续道：“我知道老师没养过狗，但我问过夏哥，他说你们以前养过猫，你不止把猫照顾得好，连农场里的马、猪还有鸡都懂得喂养，鱼和乌龟养不成绝对不是你的问题，养狗就更不用担心！这段日子你要是有问题可以请教老妈，你工作的时候它能看家，我订购了部机器，能定时填补饲料和食水，这星期内就会送来。你要是工作累，没时间带它散步和替它洗澡，还可以请专门的宠物钟点看护，我都物色好了，名片就放在你工作室里，兽医和宠物美容中心的名片也都在。”
叶雅琪想得如此面面俱到，韩育陵实在没有理智的理由来拒绝了。除非，硬说自己不喜欢吧。或说，不喜欢男友自作主张吧。
但……小狗狗好不容易找到个家，怎么忍心又把它抛弃？
“诶！笨猴子。”
“老妈你很讨厌，那个笨字能不能删掉？”
“那你也得把老字删掉！哪！我看这孩子是要拉屎了，你快牵它到公园去，顺便先让它熟悉环境。”秋姨说着就将系上小狗脖子上的项圈的狗链子塞到儿子手里，然后又递上用来装粪便的塑胶带和小铲子。
韩育陵看向秋姨拿出这些用具的一个大袋子，里面似乎都备齐养狗的器具和用品。
“好——”叶雅琪应，他督了眼韩育陵，韩育陵看见他眼中的一点无奈，不难猜是因为想邀自己一同去，却顾虑到两人不能肆无忌惮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
看吧，明知道有这方面的难处，何苦要为两人难能可贵的二人世界增加多一个必须费神的成员？
韩育陵发觉原来自己的私心也导致了自己对这无辜的小狗没有好感。
第18章 第一回：距离（18）
“我去去就回。”叶雅琪亲吻韩育陵脸颊，柔声说：“你先吃早餐，我买了你喜欢的豆浆，还有老妈熬的八宝粥，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
“买那个瑞士卷，上次小炯买的，他说那家店就在附近，你多买几种口味，秋姨，你有特别喜欢的口味吗？”韩育陵转向秋姨，努力回忆小炯告诉过他的口味，“有草莓、凤梨、芋泥……”只记得三种，只买三种太寒酸，“都买吧！每一种口味买一……两份。”
“哪吃得完？”叶雅琪和秋姨异口同声。叶雅琪已戴上口罩和帽子，小狗在他脚边乱转，狗链把他双脚都缠着了。
“那蛋糕听说最近很出名，秋姨不是在社区中心很多朋友吗？可以送给他们。”
“不需要的。”“不用费心。”俩母子再度轻松自在地同声同气，他们的默契，以及好友般的相处方式，韩育陵至今还是每次见着就欣羡不已。
但每每想对秋姨好却都会被婉拒，好像在强调自己终究不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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