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路卡从被窝钻出,在熟睡的韩封脸颊亲了下,他知道昨夜韩封没睡,想必整晚都在育陵房里。育陵昨日挨一顿严惩后发了低烧,趴床后就爬不起,是真的打得过重,屁股肿得连韩封的内裤也穿不下,韩封又给他请了三天假,说他食物中毒。路卡洗漱更衣,把机票和护照收好,拨电叫了计程车。他轻手轻脚走进育陵睡房,先检查育陵体温,确定正常后便把他臀上的薄毯揭下,再拿下冷敷袋。只隔一晚,育陵的伤势自然没好转,还比昨天肿得更骇人,皮带抽出来的印记触目惊心,路卡坐到床边,拿来药膏,轻柔地给他擦,却才一下手就把他痛醒。“哼……”育陵压抑着□□,他的嗓子昨天已经沙哑了。“昨天是要避免内出血更严重才冷敷,今天韩封会给你热敷,也会用药酒揉,是辛苦些,忍一忍就好了。”路卡轻声说。“路哥,你要走了吗?”育陵回过头来问。路卡点点头,无奈地微微笑:“路哥有空就会来看你,你得安分听韩封的话,你知道,他打你可比我打的重得多。”其实不分轩轾……育陵暗暗吐嘈。“还疼吧?”育陵摇头。“说谎,还想挨揍?”育陵忙又摇头,接着点头,“疼!疼!”路哥心疼得皱眉,踌躇了会儿才道:“路哥昨天打你是怕韩封先动手,有很多事……你还不懂,路哥要郑重警告你,韩封和我都不是普通人,我们走错太久,至于现在很多时候都没得选择,也很难解脱,你跟了我们就得吃苦,但是绝对不要怀疑,我们是真心用命在保护你,无论你觉得我们做的是对是错,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对你有利。”
路卡语重心长的话,在育陵脑中萦绕良久。路卡没等韩封起床就走了,他不准育陵送,育陵只得乖乖趴床。韩封醒来时暴跳如雷,楸他可怜的耳朵骂:“你屁股残又不是腿残!下个床能要命?脑残!”“路哥说不准吵醒你嘛!”育陵不服气地吼。“你现在跟他住还是跟我住?听他的对你现在有好处?”韩封说完就给育陵屁股赏一巴掌,育陵吓得马上捂着屁股跳下床。“看你多利落,趴也趴够了,多走路才能去瘀活血,去给老子弄份餐蛋面。”育陵委屈地嘟着嘴,拿了条宽松长睡裤套上,一跛一拐走进厨房。韩封跟到饭厅,便大刺刺坐下抖脚,“两颗蛋,要半熟。”没听育陵反应,只送他个机器人那样的背影,他便骂:“臭小子,不服气就别做!”育陵鼓了鼓腮帮子,转身面向韩封:“路哥说,以后封哥要是骂我罚我,我不服也不能不听话,可以打电话或写电邮告诉路哥,路哥会……”说到这里,育陵便模仿路卡的阴狠语气和眼神姿态:“跟他算。”“混小子!”韩封霍地拍桌站起,气势汹汹步进厨房,育陵不由自主退到墙边,肿大的屁股最先撞上墙,立即疼得大叫。“叫屁?滚出去,老子来做!”韩封大力挥手。育陵眨眨眼,把脆弱的屁股藏身后,横着走越过韩封,退出厨房。“封哥,我也要两颗蛋,半熟……”“去你的!你没蛋!”
两天后,炎育陵提前销假返工,屁股是勉强坐得住,全赖韩封一日三次为时十分钟的药酒深度按摩,就不管是不是真的有助活血了,总之确实有效让育陵刷新自己的耐疼极限。车抵公司,育陵下车前,韩封嘱咐他去见他的责任经理,说从今天起他将有新的课程安排。不久,从经理办公室走出来的育陵盯着自己密密麻麻的时间表,久久消化不了这么‘特殊’的待遇。他从明天起得提早一小时到公司锻炼体能,接着直到深夜十一点便不停上课,一周七天如此,每天只有三次各四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休息时间他也不能自由活动,膳食都是规定好的,必须到食堂的特定发放处领取,进食时间是二十五分钟,剩下的时间得去进行消食运动。育陵相信韩封有份参与时间表的制定,因为昨天韩封出门时告诉他是去公司。新的日程即便如此紧凑,韩封却没说晚上的跑步可以取消,育陵咬咬唇,再摸摸仍隐隐作疼的臀,心想自己未来的日子若不想挨揍,就必须忍受更甚的疲惫了。
一日下来,累归累,却还有值得欣喜之事,其一是餐点丰富又好吃,还是免费的,其二是再没见到查老师。一星期后,育陵还是没看到查老师人影。这公司虽由三栋楼组成,但公司新人上课的地方只限制在其中一楼,那么多天没看见这老师是挺奇怪的。育陵想过问问同学,也不尽然是因为他真的很想知道老师的去处,而是总得和同学说说话,可很不幸,他每鼓起勇气向个人打招呼,好的情况就是对方简单回应后就走掉,坏的是直接把他当透明,不理不睬。育陵实在不理解自己为何那么惹同学讨厌,刚开始他觉得是因自己学习慢,影响了教课进度,毕竟很多课程他都是半途加入,班上全都是比他早几个月或甚至几年入公司的前辈。于是他便很努力学习,努力得老师都当众夸他了,可他的同学缘还是一点没有改善。
又过一星期,查老师终于出现,居然拄着拐杖。育陵在电梯碰见他,他竟低头当作不见,他依然教课,育陵有几堂课还是由他负责,可他不仅不再找育陵麻烦,上课的态度也比之前好得太多,课堂上避免不了要和学生交流,育陵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像完全不曾发生之前的事。数日后,公司突然热烈讨论起查老师,育陵没有朋友圈,竖起耳朵听旁人七嘴八舌地八卦,他也听不全个所以然。后来晚上他跑步过后,如常随韩封到便利商店喝饮料,看见某八卦杂志的封面竟是查老师。尽管老师的眼部打了马赛克,可身形不难认,且标题写着公司名,写他以提拔为酬向公司新人要求性服务,举报人是匿名的前公司艺人,杂志记者潜入公司调查后亦得到不少艺人偷偷报料证实。育陵第一时间想联络小默,可他没有小默的联络号,只能向韩封要,结果,韩封以多管闲事为由,抽了他一顿皮带,可怜他屁股的瘀青才刚消没几天。次日,带着肿痛的屁股回公司,一进门就看见公司布告栏贴着查老师被革职的通知,以及顶替他在公司的行政职位的人。育陵没来得及把那人名看到,就被后来的人给挤开,只依稀看见姓氏,芦什么的。
这芦什么,炎育陵一直没机会见,他听人说这人很严厉,给他取了各种可怕的外号,被他叫到办公室去教训的人都叫苦连天。芦什么新官上任之时,育陵听见有人在议论小默,小默突然消失引起了各种遐想,有人说他是查老师的小情人,育陵听着不舒服,跑上前要那人住口,结果起了小推撞,一人被育陵抬起的手肘撞破了嘴,据说这伙人后来都给芦什么处罚增加体能训练,对育陵却不顾不问。为此育陵颇失落,觉得自己太没用,连被教训的价值也没有,夜晚跑步时心不在焉,不小心摔进沟渠,受了点皮外擦伤,回去给韩封揍了个皮肉内伤,请了半天假趴床养伤。祸不单行,育陵这回得罪了人,上课再没好事,跳舞常常被撞被绊,乐理作业总是不翼而飞,一次别人的钱包不见,莫名地在他包里给发现,他委屈地给赶出课堂,屈辱地为没犯的错跪地道歉。他想过去找芦什么给自己伸张正义,但想到得罪查老师的教训后便还是选择忍气吞声。好在那日他不用跑步,否则不知道会不会跑进下水道,韩封会懒得救他吧?不用跑步是因为要随韩封到机场接机,回国休假了两个月的三个女孩终于回来,只住着俩大男人的苦闷宿舍总算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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