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怕程潇又冷冰冰地让他走。那真是死一般的感觉。
“裕明,到了。”
周裕明一个急刹车,差点开过了。
河滨公园刚建成一年,面积特别大,里面有一条人工湖,据说很漂亮,以前两人经常开车路过这里,程潇几次都想和周裕明一起进去走走,可惜两人聚少离多,实在抽不出时间。
两人进了公园,沿着小路慢悠悠地散步。
周裕明心里发虚,找话题说:“这公园真大,风景开阔,没什么人工痕迹,像是在野外。”
“是,春天的时候这里边一定很漂亮,到处都是花花草草。”
程潇呼吸着新鲜空气,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早就想进来逛逛了,就是一直都没有时间。”
“怪我,总是忙,答应了你好几次,一直没兑现。”
“也不能怪你,我俩都忙。现在好了,都闲下来了。”
周裕明更心虚,干咳了两声掩饰。
程潇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问道:“裕明,你工作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实话。”
周裕明不敢骗他,全招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在我爸公司干了。”
虽然想过这种可能,程潇还是非常吃惊,“为什么?”
周裕明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理念不同吧。”
“你现在每天都不去公司了?”
“嗯。”
“这样不是长久之计,还是早点跟伯父道个歉,回公司去吧。”
周裕明嘴上答应着,“好。”
程潇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是周裕明的家事他不方便再多问。
“以后不许这么早来公司等我,在车里待着多不舒服。”
周裕明心里不情愿,也得答应,“好,听你的。”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湖边,湖水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整个湖面像一面大镜子,成群的孩子们在上面滑冰嬉闹,俨然成了一个天然的滑冰场,湖边还又人在卖冰鞋。
周裕明起了玩心,“程潇,会滑冰吗?”
程潇也兴致勃勃,“不会,你教我吧。”
周裕明买来了两双冰鞋,自己穿上以后,又帮程潇穿好,扶着他站起来。
程潇勉强地站在冰面上,一动不敢动。
“别怕,有我呢,我不会让你摔倒的。”
程潇死死抓着他,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被他牵引着一点一点前进。
慢慢的,程潇找到了一点感觉,“裕明,你松开我,我自己滑。”
“我一松手你准摔倒,我带着你吧。”
周裕明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牵着程潇的手,带他在冰面上缓缓滑行。
程潇渐渐掌握了平衡,“再快一点裕明。”
周裕明回头冲他笑了笑,逆着光,好看的不真实,“好玩吧。”
程潇绽放了一个孩子气的笑容,“好玩。”
周裕明从小就会滑冰,在冰上跟在平地上一样自如,还会很多花样,他转了个身面对程潇,倒退着滑行,拉着程潇越滑越快。
风从脸颊吹过,程潇觉得自己像飞起来一样,自由自在,轻快无比。
“程潇,开不开心?”
“开心。”
程潇冲着周裕明笑起来,一直笑,笑的特别好看,周裕明看着他也情不自禁地笑。
冬天的天总是黑的很快,没多久天色就暗了,孩子们也叽叽喳喳陆陆续续地走了。
周裕明缓缓停了下来,程潇一个不注意,没掌握好平衡,身子向前倾倒下去。
周裕明眼疾手快抱住他,充当了人肉沙包垫在他身下,因为速度不快,程潇轻飘飘地摔在他身上,两人都没受伤。
程潇一落地,马上撑起胳膊要起来,周裕明搂着他的腰不松手,程潇又跌进他怀里。
“裕明,松手啊。”
周裕明躺在地上耍赖,“胳膊不听使唤了。”
程潇被他气的笑了,“不许赖皮,快起来。”
周裕明脑子一抽,说道:“我摔倒了,要程潇亲亲才能起来。”
程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有人也看不清,他快速在周裕明脸蛋上亲了一口,“好了吧。”
周裕明本来是开玩笑的,没报多大希望程潇会配合他,蓦地被他亲了一口,他都惊呆了,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带着点害羞地看着程潇,仿佛一个纯情少男。
“亲了要负责知道吗?”
“好,我负责。”
程潇的眼神无比的认真。
周裕明脸都红了,他家宝贝原来有这样霸总的一面。
程潇站起来,弯腰把周裕明拉起来,“回家吧。”
周裕明特喜欢这三个字,“好,回家。”
周裕明在程潇家腻歪到十点才走,到家都已经十一点了,他哼着歌跳着舞步进了家里,一抬头看见了面色阴沉的周政,赶紧立正。
知子莫若父,周政一看他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他刚和程潇约会回来,气的抄起烟灰缸就想砸过去,最后还是心疼,从沙发上抽了一个靠枕扔过去。
周裕明故意没躲开,被靠枕狠狠砸中了脸,他摸了摸被撞疼的鼻梁,弯腰把靠枕捡起来。
一抬头蓦地看见父亲头上生了几根白发,心里一酸。
“爸,您打我没关系,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周政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生的挺拔俊俏,年轻有为,他一向为他骄傲,这么一个几乎挑不出毛病的孩子,偏偏就是眼瞎,放着漂亮姑娘不要,非得喜欢一个大老爷们。
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还能打死他?
周政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坐了下来,冲儿子招招手,“过来。”
周裕明抱着靠枕走到父亲身边坐下。
“去找他了?”
“嗯。”
“非他不可?”
“嗯。”
“为了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嗯。”
“前途,财富,名誉,你妈妈还有我,都比不过一个他?”
“爸,你们不是对立关系,不存在可比性,你们对我都很重要,我都不能失去。”
“你只能选择一方。”
“……对不起,爸。”
周裕明站起来,掏出钱包打开,把里面的几张银行卡都拿出来放在周政面前的茶几上,又把车钥匙以及好几把房子的钥匙一并放上去,最后把手表也解下来,“这些,还有我名下所有的房子,车库里的车,公司的股份还有我手上的几只股票,所有的财产,我全部放弃。”
周政心里彻底凉了。
周裕明跪到父亲脚下,冲他连磕了三个响头,“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还不清,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我是个不孝子,辜负了您对我的期望,对不起。请您别为我伤心,一定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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