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大汉围在楼道抽烟,里头最高的那个靠着墙一边抖烟灰一边小声的说。这几个是大刘底下的保镖,平时跟着齐衡之,轮着给他做司机。
“怎么了就怪了?”瘦一点的这个真的太瘦了,脸颊都瘦进去了,冷声应和。
“唉,我上次听李伯说的,二少爷的比特币放在一个硬盘里,二少奶奶一个不小心,把硬盘给格式化了。”高个子挤眉弄眼“你们晓得什么是比特币吧?两百多万的比特币,放到现在得值两千万了。他娘的值钱玩意!”
众人一脸不信 :“就你乡巴佬,然后了怎么样了?”
高个子狠吸了一口烟:“二少眉毛都没有眨一下,拉着二少奶奶的手还安慰他,我看那个架势,他是想问问少奶奶删的时候有没有扭到手,有没有累到了。”
“哈哈哈哈,真的假的?”众人哄笑。
“这还有假,你让刘哥说!”最高的这个不服气了,急着增加可信度,把一旁的的刘琦也拉上。
“唉,我看二少这会真是老房子,呸,小房子着火,噼里啪啦了!”他叹了口气,缓缓吹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还记得去年从海伦号下来吧,二少带着少奶奶,非把我从车上赶下来,说要自己开。结果大冷天的我下来打车愣是吹了半小时冷风,末了两人把车扔了压马路去了!奶奶的,我还要去把车从交警那里赎回来。你说这叫什么事!”说到动情狠狠拍了大腿。
刘琦早些年跟着齐靖之的时候常在外面跑动运筹,放在道上也是有声有响的存在。跟着。这几年跟着齐衡之倒是围观了不少小年轻谈恋爱,这一番话说出来,一众兄弟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脸。
那瘦子难得的出声了“二少,上次一个人去买戒指来着。”
嚯,这可是大事,几个汉子都静了,就等着瘦子说下文,只听他又说了:“上个月的事情了,有一天二少就让我开车,去了那个商场,一个人逛了老久。拿着那个册子一个个翻着,可耐心了。”
“他还一个个样品拿出来看,问说能不能刻字,问得非常细。”
“要我说少奶奶也是有心的,二少最近忙到吐,他就一定要晚上炖一盅汤过来陪加班。”
“听说那几百万比特币,也是一点点攒着还呢,可惜现在涨了。”
“你还真比说,……”
几人七嘴八舌地列举着这两夫夫互相宠爱的证据,说着说着却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自己的婚恋状况和没有心上人暖被窝的忧愁,纷纷沉默了起来。
在沉默的气氛和沉默的烟雾之中,他们当然也没有发现谢眺站在防火门边上,脸红得要烧起来了。
也许是那个位置坐着自己在意的人,这些小小的细节也变得不同和重要起来。上周自从来看过摆设,谢眺总觉得茶水间还差一些什么。齐衡之喝咖啡要很浓,饮水的机子要装过滤。还有一定要配备一些小点心。虽然齐衡之平时不喜欢这些小东西,可有时候开会开起来肯定顾不上饭点,好歹要有小点心垫着。
谢眺花了一个周末定了一批采购计划,因为是“总裁家属”的需求,行政部走了特批采购流程。总是这样也要两个周后才到位物资。谢眺今天就是过来看看摆放。公司的每个楼层都放置了这种高水平的茶水间,还配备了小茶几和沙发,供员工休息。谢眺每个楼层都跑了,确认了所有的细节都满意,这才安心歇下来喝一口水。
可不曾想会听到这样让他面红耳赤的对话。
谢眺花了很久才平复下自己的心跳,甚至还整理了衣服和头发,最后才鼓起勇气敲开了齐衡之的门。他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点了点头“好,注意安全,拜拜。”
他看着谢眺,只要谢眺在他视线范围内,他总是会给到这样专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谢眺想起刚才无意间听到的话,心里更是一阵乱跳。他走到齐衡之身边,齐衡之马上握住了他的手。
谢眺的手刚洗完,有一些湿,齐衡之扯过纸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他不说话,谢眺只好低头去看他的手,这时候听到齐衡之说“刚才是锦之,她说布鲁塞尔进行得还不错。”
谁也没有想到,齐家这一代的接过白玉扳指掌管金色河流的居然是小女儿齐锦之。她在前年正式从齐衡之那里完成交接,接过那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白玉扳指,从此将齐家的水下部分全权接管。
“战斗和胜利是我从小的渴望,它在我的血液里,我不能割舍。”
“大哥有大嫂,你有谢眺,我没有,所以给我扳指吧。”
齐衡之把谢眺的手握在手心,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锦之的这两句话。他们全家从小宠到大的小珍宝,最后竟然成为齐家世代传承皇冠下,新一任的女王。
他知道她很优秀。齐锦之上任后镇压了一波又一波来自内部的压力。位高权重的老功臣们拥兵自重,被她耐心地架空出局。更有旗鼓相当的几个亦敌亦友的对家,也纷纷施压,明里暗里使绊子。几个固定的买家也对齐家传递着观望的信息。种种不利接踵而至,齐锦之刚到任的时候也忙得焦头烂额。她打电话朝齐衡之吐槽,“他们不就是看我是个女的,看我不带把,那天惹急了,老娘带把枪一个个扫了他们!”
齐衡之接过电话,听了十几分钟唠叨,最后只说了一句“我是带把的,也被他们绑了一个多月。你要是不行早点回来,大哥给你安排欧洲的学校,安心教书去。”说完就挂了电话,噎得齐锦之一肚子怨气。
他这招激将法使用了半年后,以布鲁塞尔为核心的产业已经服服帖帖,令人恐惧的密集枪声和哭喊声过后,一切的不和谐音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齐锦之在这期间表现的智慧和手段流传在道上。人人都说,齐家这一代的黑珍珠,可以让金色河流的招牌多闪耀六十年了。
只是这金色河流的主宰,也同样意味着齐锦之的一生注定不会平凡安逸。她将与世界上所有先进兵工武器的流通挂上钩,与在世界版图上,最穷凶极恶的凶徒,雇佣兵团,恐怖组织和更加凶狠难测的政客利益团体打交道。无声的硝烟将伴随她以后每一天的日出,永不止息。
“锦之小姐还有一个忠诚的守卫呢。”谢眺靠在他身上,温温地安抚着齐衡之。他说的是齐家大哥的那位心腹。那位忠厚老实,却木讷得不识风月的保镖。齐家从来不缺为家族效忠的下臣。可齐家的小小姐,却缺这位腼腆而不知趣的保镖一句表白。这一对欢喜的冤家,也不知道要耗到什么时候。
齐衡之和谢眺相视而笑。长年累月的默契让他们知道对方一定是想到了一样的事情。他们的眼里又同时流露温情,因为他们已经跨过了所有困难,将所爱之人的手,紧紧地握在手里了。
他们温存了一会,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齐总,张总监还有5分钟就到了。”
“好的。”齐衡之应了一声。他先扶起谢眺,站起来整理自己弄皱的衣服。又摸了摸谢眺的脸“我要和产品那边开个会,你等我,七点钟我们准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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