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关栩打断他,“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那次w市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让它再发生了。”
“我准备回趟家。”
“嗯?”
“我想看看马伟成那里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我陪你?”
“不用。”曲何摇头。
“那我给我二叔打个招呼,要是真有什么事也好做准备。”
曲何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作啊。”——就凭人家一句话,就想了那么多,还非得执意好好的地方不住,回那个魔窟去查东西,那不是作是什么?
他一个孩子,充其量也就能提供点线索,要是能破获什么案子搞出什么大新闻,那还要警察有什么用。
“不,我相信你。”关栩很认真,没有一味地顺毛摩挲也没虚伪的吹捧,“虽然不知道你过去经历过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你有异于常人的识别危险的嗅觉,也很聪明。二叔还说他很欣赏你,想你以后往警务人员的方面发展呢,那个混不吝的老东西很少夸人,我也觉得我的眼光不会差。”
第二天,曲何回了筒子楼。
这里依旧和以往一样,充斥着破旧腐朽的气息,荒凉中有滑稽违和的喧嚣和争吵,像一件老掉牙的机器,一幅年久失修的画卷,褪去了所有浓墨重彩,只剩下苟延残喘的灰。
曲何很久没回来,屋子里早就堆放满了灰尘和杂物,他简单的收拾一下勉强空出了一片人能蜷缩躺下的地儿,家里没人,暖气残存着似有若无的温度,估计晚上会冻的人牙齿发颤。
他照例收拾了一下客厅和厨房,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久别重逢却一点点的欣喜和激动都没有,这不是他有归属感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屈辱和痛苦,太多不该一个年幼的少年承担的东西。
曲何下去买点蔬菜和肉,把肉化开抄了两个菜,又买了二十鸡蛋,家里这温度估计放上几天也不会坏。
抽油烟机不能用了,原本打算放点红辣椒增色的曲何省了这个心思。
抄完了菜,何萍跟闻味儿一样踹门回来了。
“哟,这谁啊,走错地儿了吧?”
清冷的屋子里突然有了烟火气儿,烂醉如泥的何萍踩着高跟鞋进来时明显顿了顿,眼睛突然有些酸涩,语气却依旧刻薄的如同淬了硫酸。
“吃饭吧。”
曲何没和人抬杠,现在的何萍就跟快死了一样,眼角的细纹越发明显,妆感特别浓,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人如欲作呕。
何萍嗤笑一声,“躲什么?你是从我肚子里扯出来的,现在反倒过来嫌弃我了,能耐。”
曲何垂着眼,一言不发的给何萍盛好饭,然后身子往旁边一侧,何萍那饭连着碗一起撞到了门上。
咣当一声,冒着热气的米饭黏了一地。
曲何没说话,拿了个新碗给何萍盛。
“去哪傍靠山了?底气这么足,看来是没睡大街,这小脸儿也越来越滋润,让人伺候的挺舒服?”
“舒服。”曲何弯了弯嘴角,语气平淡的说。
何萍脸色骤变,忽然闭上嘴巴,再也没说一句话。
曲何吃饭,吃完就一动不动坐在饭桌前等何萍吃完,何萍吃饭很挑剔,蒜苔只要翠绿色,鸡蛋要吃最大快的,蘑菇要挑形状好的,吃的时候也细嚼慢咽,把辣椒生姜甚至蒜末都挑出去,弄得桌子一片狼藉。
她的生活其实很精致,哪怕没有条件也能硬生生去创造条件。
曲何心想,她这么挑,怎么在选男人的时候那么瞎,找了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真是令人费解。
何萍吃完擦了擦嘴,伸了个懒腰。曲何多一秒也不肯和她同桌,立马站起来端走碗筷去收拾。
再次出来时何萍拿来三个大袋子。
托前两天看奢侈品的福,曲何认出那是LV。
“这些给你。”
“什么?”曲何异常震惊,在看到里面无数皮包,手表,香水,没开封甚至还带着塑封的化妆品之后——何萍这么多年连个菜叶子都没舍得送他过,一来就送了这么大一份礼,简直像在做梦。
“不要就扔了,堆在这我看着恶心。”
“怎么?”何萍看他没动,以为他不识货,“都是限量款,随便一样都够你一个月生活费了,呵,别他妈当几块钱的垃圾给送人。”
在何萍的意识里,就算是扔到垃圾桶也比送给不识货的人要舒心。
“你是要死了?”
“放你妈的屁。”何萍拿着一个杯子砸了过去。
“把自己也骂进去?”曲何没躲开何萍越来越炉火纯青的手速和猝不及防的进攻,额头有液体流出来,后知后觉的晕、涨,当然还有疼。
“老娘乐意。”
曲何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这是五万块,你拿去治病吧。”
何萍眼睛猝然睁大,突然像被人摁住喉咙似的尖叫起来,“你他妈才有病!就这么想你妈死吗!”
“你照照镜子,”曲何拿纸按住了自己出血的地方,“妆都快盖不住了。”
“滚!你给我滚!”
“这么热闹啊。”一股比刚才还浓烈的酒气传来,马伟成站在门口。
曲何握着□□的手徒然捏紧。
第33章 查询
曲何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到马伟成,既然这样,不如静观其变,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等着自己去发现。
何萍本来就丧着一张脸,如今看到这个不像家的破房子里人破天荒齐了,竟然有一种特别好笑荒谬的感觉,她冲着马伟成冷笑一声,也不再看曲何,直接踩上高跟鞋拎着包就走了。
马伟成啪的把门关上了。
曲何下意识看了眼,何萍的背影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他却不知怎的从中感觉出几分冷酷来。
“儿子回来了?”
曲何没说话,耳朵动了动,恶心的。
“哟,还做了饭。”兴许也是闻着味儿了,马伟成把手往裤子上蹭了蹭,竟然就去厨房把曲何还没来得及刷干净的筷子拿出来用了。
曲何眼角抽搐,那是他用过的筷子,两根不一样长,不是一批买的。不知道为什么,曲何觉得更恶心了。
曲何把大袋子规整到一起,虽然他不贪财更不迷恋奢侈品,但这可能是有生以来何萍除了给他生命之外唯一给他的东西,不管是啥玩意只要没毒他都拿着吧,说不定再也没下次了。
马伟成眼皮子搭上去,没认出来是值钱的,就没在意。
曲何心想,这样的两个人也能阴差阳错的碰到一起,年度笑话么。
“儿子最近过的咋样?”
曲何站在那没说话,他有不得不知道的事情,不然和这种人共处一室多一分钟都想死。
“还是这么不爱说话。”马伟成往碗里倒了一碗劣质酒,酒味呛人的好像酒精直接勾兑的,“最近交朋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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