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巍把饭丢给陈仕成,揽着叶雷进了研究室。陈仕成提着饭刚想着要怎么痛诉无情人时,就看见周巍收拾起电脑和包,看样子是真要带着卷毛小蜜跑路啊!
“哪里去?!”陈仕成大马金刀地拉过椅子坐在门口,“老板待会就回来了啊!”
“那可不就是要趁着老板回来前跑路么?”周巍无情地拖开了陈仕成的椅子。陈仕成悲愤地转向叶雷:“那个社会人士,你就这样诱拐一个原本刻苦勤劳的学生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叶雷有些不好意思,刚想劝两句,陈仕成已经被拖到了门边,周巍拉着叶雷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走了,留着他对着两根凉透了的鸡腿黯然神伤。
“你不留着跟他们一起写作业可以吗?”叶雷有点儿担心。
“没事的,我东西都带着了回家一样可以做的。”周巍拍了拍身上的电脑包。
两人坐着校园电瓶车出校门等公交的时候,周巍的手机响了。
叶雷瞄到的名称显示的是“如来大人”,正好奇呢就听到周巍道:“你怎么来了?我现在不在学校呢。”
“是嘛?那你回过头来。”一个干练的中年女性站在了周巍的身后。周巍身体一僵,缓缓地转了过来,他对着来人喊了声:“妈。”
叶雷听到这一声,整个人毛骨悚然了起来,结合起刚才陈仕成声嘶力竭的控诉,他一个惊慌,对着周巍的妈妈道:“我不是诱拐犯!”
周巍妈妈也吓了一跳,看着儿子身边这人,圆脸大眼,一头卷发,看着就是个很普通的男生,跟儿子以前那个好像不是一个款式的,她用眼神询问周巍。
“你吃饭了吗?找地跟你细说吧。”周巍拉起叶雷的手,安抚他。
周母看着两人之间的动作,了然地点头:“行。”
周母出差过来,本意是过来看看儿子,谁知道顺道还要看看儿子的对象。
三人来到叶雷的出租屋里,叶雷自告奋勇地要下厨,周巍看着他的紧张样,笑着拍拍他的脑门说,你陪我妈聊会吧,我的事她都知道。
周巍自小丧父,母亲在事业上有一番成就,事业心又重,因此他更多的是由外婆和保姆带大的。母亲是个理智克制的人,她奉行与子女平等的思想,知道自己因为事业原因无法给予儿子更多的温情,便致力于儿子形成心灵沟通的关系,两人相处模式,更像武侠小说里的师徒,周母在一旁观察儿子的成长,当周巍遇到问题与困难时,她才会伸出手来和他一起解决。
高中的时候,周巍知道了自己性向,他不像其他孩子一样隐藏在心里,他大大方方地告诉了母亲。周母在事业场上混迹多年,算是见多识广,对这个群体有一定的了解。因此她并不像普通的父母一样感到不知所措而做出许多激烈的反应。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然后和儿子一起探讨这究竟是他与生俱来的,还是只是青春期的短暂错乱。她见过周巍的前任,他们也探讨过伪娘和女汉子,是否都对他有吸引力。
周巍本科的时候和前任分手后,母亲也给予了开导和关怀。人生短短几十年,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幼年时为他付出的关爱太少,成年后她希望尽量能为他的幸福提供帮助。
叶雷他们住的是一个小单身公寓,坐在客厅整个房子的情况基本一览无余,周母坐在客厅,身上就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地气势,叶雷战战兢兢地坐在她身边,像是做错事面对班主任的孩子,有些不知道手该往哪放。
“你和周巍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周母问。
“刚开始没几个月。”
“你们恋爱多久后同居的?”
“在,在谈恋爱前……”
“你们难道……”周母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那出租屋房东临时要收走,叶雷就住隔壁,临时收留我的。”周巍在厨房里一边打着蛋一边替叶雷解围。
“嗯,没有坏习惯就好。”周母点点头。儿子又恋爱她是知道的,但细节不是很清楚。听到两人恋爱前就住一起了,差点以为两人是约出来的恋爱关系。生活作风太随意的话她还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挺单纯的,像个孩子似得。”周巍接了一句。
叶雷有点慌张,怎么在你妈面前讲我坏话,你自己还是个学生呢,说我像小孩一样,他想起自己和小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哥就受不了地帮自己打扫卫生,自从两人一起住了之后,住在垃圾堆里好像就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他妈妈说坏习惯是不是知道我以前不讲卫生啊?他忙解释:“那个,我虽然不太会做家务,但是我最近有在学了。小,周巍负责煮饭和洗衣服,我负责洗碗拖地和倒垃圾。”
“嗯,周巍说你已经工作了。”叶母问。
“对对对,所以我有交伙食费。”叶雷忙点头,“我现在在……咳咳咳”叶雷一个紧张,口水呛到了自己。咳得满脸红彤彤。周巍正切下面条的配料呢,举着根火腿肠就跑出来:“怎么啦?”一边问一边给叶雷顺气。
“没,没事。咳咳……”叶雷平复了下气息,“呛到口水了。”
周巍和周母都“噗”地笑了出来,母子俩的笑点倒是很一致。周巍本来就咳红的脸这下更红了,那尴尬的小表情看着就让人想欺负他一下。
周母伸手从茶几上倒了杯水递给叶雷说:“喝口水。”
叶雷赶紧接过来,心里有些懊恼,刚才怎么没想着给人倒杯水喝。
周巍笑着揉揉他的脑袋对母亲说:“怎么样,挺可爱的吧。我还是给你煮面去吧。”说完就回厨房去了。
叶雷捧着杯子,对上周母的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平时,周巍挺照顾我的。”哎,讲话都能被口水呛到,难怪小哥要说我像小孩子了。
“你别紧张。”周母笑了笑,周巍的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叶雷看着这双眼睛,心里的紧张也稍微缓解了一点。周母又问了一些琐事,周巍就端着碗面条出来了。
一碗面吃完,叶雷很自觉地把碗筷收拾起来,他想了想把周巍买的鸭梨削皮切块端出来。带点讨好地放在周母面前:“阿姨,你吃点水果。”然后就进厨房洗碗去了。
周巍插起一块梨子递给周母一挑眉问:“怎么样?”
“不好也不坏吧。”周母接过梨子诚实地回答,“咱们也许需要聊一聊。”
“但我觉得他非常好,是该和你聊一聊。现在还是明天?”
周母看看时间说:“那你送我回酒店吧。”
叶雷甩着手出来“阿姨,您不再坐一会吗?”
周巍笑着揉揉他的头说:“我送我妈回酒店,可能晚回来,湿哒哒的又甩地上,待会记得拖地啊!”
叶雷赶紧把手往裤腿上擦,瞪他,心说你怎么又在你妈面前说我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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