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崇家出来,倪澈问他,“你刚想跟我说什么话?”
“我就想告诉你,还有我在,你今天听到的那些话就都不会是真的……”
***
“她是倪澈什么人?!”
童潜和瞿美景异口同声地问了对方同一个问题,两人俱是一怔,随即都失落地闭上了嘴。
“真是太恶毒了!”瞿美景恨恨地拍了下垂在身旁的挎包,“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多大的仇恨啊?!”
虽然对倪澈的事情她听闻了不少,但对崇家的人和事她了解不多,面孔就更是一张也不认识,难免一头雾水。
“那你又是倪澈什么人?”童潜转头看向瞿美景,忽然觉得她有点儿眼熟。
“她是我未来嫂子。”
听到嫂子两个字,童潜突然想起不久前院门口那个险些蹭到他的冒失女司机,不屑地哼了一声。
瞿美景本来烦着,被他没来由这一哼,登时就冒火了,“喂!你干嘛跟着我?!工作很闲吗?”
童潜更是火大,“谁要跟着你?要不是倪老师让我出来送送你,我会跟着你?!”
瞿美景眉眼一抬,“你是倪澈的学生吗?那就是晚辈咯,懂礼貌知道吗?不送!”
“呵,阿姨慢走!”
“你!”
***
“拉首曲子来听听。”倪澈指了指景澄家里的那把小提琴,猜想他大概学艺不精不太好意思炫技,所以之前才会诬陷这琴是景良辰的。
景澄这回倒是没推辞,摘下琴熟练地摆好姿势,也没什么试音之类的准备动作,一曲斯卡布罗集市信手拈来,曲风婉转,技艺娴熟,加上他在夜幕下倾情垂眸的俊美侧颜,登时把酝酿好情绪看笑话的倪澈给震呆了。
景良辰这人究竟有没有谱儿了?哪儿来的魔音穿耳、申请换寝那些黑历史?这要是当年景澄在校园里樱树下,迎着徐来清风和落英缤纷来这么一曲,少女心酥成什么样且不说了,估计直男都能给他掰弯一片。
“你……练了多久?”
“五六年吧。”景澄回身挂好琴。
“我是说这首曲子,练了多久?”
“我没练过别的曲子。”
倪澈:“……”
他没顾上探究倪澈的脸上究竟是种什么表情,拿过手边狂震不止的电话接听。
“TAC-338高仿,直线射程1500米,玻璃上的那个弹痕大概再用高跟鞋刨几下就能透……景澄,我现在站在空调出风口下面都挡不住往外冒的冷汗,太他妈吓人了!”
景良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那栋旧楼附近监控基本都废了,正在扩大范围排查,对方很专业,程局的意思是你这几天先不要出门,配枪在身边吧?”
“嗯。”景澄不露痕迹地扫了倪澈一眼,“我这里问题不大。看情形不是这边人,出入境的方向可以跟一下,生意没做成大概一时半会儿还不会走,先按着时间符合的摸一遍。”
他在警校期间接受过狙击手的专业训练,对相关的枪械十分了解。全国尤其鲸市,对大杀伤力的武/器/枪/械管控严格,这种带着纯正洋血统的就更加鲜见,能用到这种改装货的基本可以断定不是本土杀手,跨境买凶,是最大的可能。
千里迢迢买凶,无非是希望事成走人、银货两讫、死无对证,但洋杀手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人吃马嚼,想必价格不菲,看来买主是个不差钱的,而且目的明确,置他于必死之地。
景澄心里清楚,程局长这辈子得罪的人当真是数不太清楚,但这些人里明知道他儿子是景澄的大概不足一成,而这一成里尚有战斗力,且坚信父债子偿放任他爹活得好好的却专门来报复他的神经病,大概就少之又少。所以,买主应该是他自己结下梁子的人。
景澄的视线温柔地从倪澈头顶扫过,往前数个几十天,他还一直以为这世上最恨他的人是倪澈,现在呢,要是能跟她一起关禁闭好像再好不过。
他不愿多说,匆匆敷衍掉景良辰,怕倪澈听出端倪。
这事儿越想越像倪焰做的,如果真是他,景澄反而放心些。他再浑,也不过是打倪澈个耳光出出气,不至于真的把这个表妹怎么着。
当然,那一耳光,他肯定会找机会帮倪澈加倍狠狠打回去。
倪澈在他这里过夜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就这个位数的几个晚上,也足够她见识景澄跟他那些电脑设备有多亲密,常常搞到后半夜她眯一觉了他还没收工。
倪澈对代码的熟悉程度还不如鲸市地图,对着满屏乱蹦的字符根本看不懂他到底在做什么,只知道他这样僵坐一个晚上对身体指定是没什么好处,便溜达到他身后想帮他捏背。
她将一双手压在景澄那副精壮挺拔的肩膀上,尽管不是第一次触碰,还是没忍住在心里嘘了个流氓哨。如此坚骨薄肉、肌肤紧弹的手感一路沿着指尖传到心头,拨得人心弦乱颤。
越是向下,他劲瘦的腰身收得越窄,腰间和侧腹的肌群微微绷着,流畅的线条引诱着她一双手往他腰间环过去。
倪澈手劲儿不够大,按得又心不在焉,沿着脊背上下还没走完两个来回,被按摩的那位先是心猿意马地坐不住了。
“呃——”景澄喉间滑出的这声闷哼带着几分隐忍和欲求,她的双手小电棒似的在他背上带出一串串电流,击得他通身渐渐麻痹,小腹腾起的一团烈火肆虐地烧着每条筋骨,工作的心思溃散千里。
温柔乡,英雄冢,死就死吧。“你招惹我的。”
“就招惹你!”倪澈稍一用力,扯得景澄随着转椅转了小半圈与她面面相对,她抬起一脚踩在他两腿中间,做了个挑衅的眼神,堵抢眼的脚丫子又作死地往他大腿下面拱了拱。
被她这一闹,景澄感觉自己喘气儿的节奏都走调了,血气直冲头顶,烧得脖颈像一根散热管,声音都跟着喑哑了些,“那就,来吧。”
他右手一圈拢在她的大腿上,随着起身的姿势一提,跟抱小孩儿似的轻松就将倪澈单手给托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咻地将她掀在软弹的床垫上。
倪澈翻了个身,想从另一侧翻下床逃走,突然脚腕被一只手拉住。她怕那只手使力将她往回拖,几乎是下意识抬手想拉住点什么,手指便勾住了另一侧床头柜抽屉的拉环。
景澄哪里舍得拖她,她却已经将那抽屉给拉了开,入目赫然是一把黢黑的手/枪。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06)
倪澈动作一滞,景澄便立即反应过来,抬脚跃上床,挡住了倪澈的视线,反手将抽屉推了回去。
普通人也许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真家伙,难免心惊胆寒,何况倪澈还曾被枪伤过,是以满脸受惊的表情。
“吓到你了?我是警察,配枪也是常有的事儿,下次不放这里了——”他拉着倪澈坐起来,单膝跪在床上握着她的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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