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澎湃时见鲸_白一墨【完结】(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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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点休息吧,明天最后一搏。”

  “等等,”海坤也起身,“你受过两次伤,你和泥鳅救出枇杷以后,务必留在船上,随时和郑小姐保持联系。美国人不会轻易松口,他们要等我们进入洞里面,探清楚里面的情况,给出安全信号,才会出动。”

  季鱼安静地听完他们谈论的整个计划,已经明白他们要去做什么。

  “那我呢?”

  海坤听到她的声音,赫然回头。

  两个人的视线一触到,她就转移了视线,像是不认识他一样,只看郑淙:

  “麻烦你转告你们前任船长,鲲的妻子被困在洞里十三年,没有人引导,光线太暗,她能游出洞么?再提醒他,你们最好找全世界潜水时间最长的人做这件事。”

  郑淙笑得不行,点头答应:

  “行,我一定转告他。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就等明天水位下降,鲲再出现。先好好修整一下,两位船长晚安。”

  郑淙离开后以后,季鱼直接躺下,背对着挡板,等着海坤过来跟她解释。

  她等了半天,没动静,转身。

  海坤站在桌旁,正在翻阅一份文件,大概觉察到她转身了,笑道:

  “季大船长,你数学是你们简教练教的吗?做个预算,什么都做加法,只有船长的待遇,约等于零。”

  季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连挡板都没有打开,直接跳下船,跑到桌旁,把文件抢过来,塞进抽屉里。

  做了几天的船长,季鱼学会了算账,也知道,钱是投资商出的,现在又不能给人家回报,能省的都得省。

  问题是,船员伙食太差了,怎么有好的体魄?

  船上什么娱乐设施都没有,人家是来做事的,还是出家当和尚来的?

  她一条条增加,结果费用火箭一样上升,没办法,只能减她这部分。

  她这个船长,什么都不会,本来就是挂名的,也不好意思拿钱。

  她数学也确实不好,算来算去,每一次都得出不同的结果,她还没来得及修正。

  季鱼转身要回到床一上,手腕一紧,被拉转身,转眼跌入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

  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

  季鱼只看了他两秒,又移开了视线。

  “不打算跟我说话?”

  海坤长臂环抱住女人纤瘦的腰身,把她的脸掰过来,面对他。

  “你不是要去找你的小鲫鱼吗?”

  男人漆黑的眼眸紧盯着她,海一样深沉,她感觉自己往里掉,匆匆又把头转向一边,强行挣脱他的手臂。

  他却抱得越紧。

  明明很激动,激动得想哭,可她却不知该怎么做出正确的反应。

  “已经找到了。”海坤俯身靠近她,抓住她的一只手,按在左边胸口,“在心里。一直都在呢。”

  “”季鱼满腔的怒气,仿佛气球被戳破,瞬间消散了。

  海坤详细解释了白天的事情。

  他原本并没有打算做任何辩解,也做好了接受最严重的后果。

  只是,他提前向ic请求,不管什么结果,都让他把困在蓝鲸洞里面的鲸救出来,也就是枇杷提到的鲲的妻子。

  这样的请求当然不会被拒绝,那个荷兰法官甘愿冒着被全世界人嘲笑不懂法的危险,配合他演了一出戏。

  虽然还不知道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他肯定不是死罪,终身禁监的说法也是他和荷兰法官给黑鲨制造的一个障眼法。

  枇杷作为控方证人,证明了黑鲨的指控属实,也说出了不为人知的真相,这种真相,比任何人说出来都对海坤有利。

  贾永成提供的两份视频资料,在现场其实只展现了一份。

  最有价值的那份视频资料,竟然是季鱼在日本海滩,闯入捕鲸船拍到的。为什么她拍的视频会在贾永成手里,海坤没有明说。

  季鱼猜想,当时贾永成应该就在日本。她视频被黑之前,给简婕打过电话,再登陆网页,贾永成应该抢在黑鲨之前,远程操控她的手机,把视频复制了。具体情况她已经不想再去追究。

  她拍的视频,其中有一个非常惊悚的画面,因为太用力,捕鲸人两条义肢和残肢脱离了。

  虽然还不足以证明这个人就是黑鲨,但要证明傅远或斋藤次郎就是黑鲨并不难,尤其有中田和子的支持。

  枇杷说证词的时候,特意重复强调,斋藤次郎和傅远是同一个人。

  季鱼对法律不甚了解,但也确信,枇杷的证词才是真正的事实。

  十三年前“波塞冬”号上真正的主犯应该是斋藤次郎,如果能证明傅远就是黑鲨,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季鱼听完他的解释,心里松了一口气,可想起这一个多月生不如死的经历,她心痛得已经麻木,仍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季鱼,我不喜欢等人,更不喜欢让你等我。我让你重复经历相似的痛苦,你生命最难熬的阶段,我都没能陪你度过。能让你幸福,我才有资格跟你在一起,做不到就放手。人生那么长,你会遇到很多人,会有其他人让你幸福。”

  季鱼转头看向他,“所以呢?”

  “这是我以前的想法。我现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能给你最好的。等我把鲲的妻子和枇杷救出来,我会把余生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做一件事。”

  海坤低头,用额头顶着她的额头,闭上眼睛:

  “爱你,让你幸福。”

  季鱼麻木了一个多月的五脏六腑,突然复苏了,仍然痛,但这种痛像裹了一层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还带着温度。

  她双臂抱住他的腰,头往后倒,看着他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你欠我的?”

  季鱼自问自答:

  “你不欠我的,倒是教会我一点,人生这场漂泊之旅,每个人都应该做自己的船长。虽然过程有点残酷。但以后我不想做一条鱼,我要做船长。”

  “好,季大船长。”海坤笑了笑,心里有个声音:

  不管你是鱼,还是船长,我都是你最广博的海洋,给你最深沉的拥抱。

  “博洋哥哥。”季鱼忽然想起梦里叫过的名字,有点生疏,但叫了一遍感觉就很熟悉了。

  “嗯?”海坤应得也有些生涩。

  她把他脖子拉下来,嘴角掠过一丝狡黠的笑。

  “再叫一声小鲫鱼呗。”

  “”

  男人俊实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突然把她扛起来,走向木板床。

  海坤做过这样的梦。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盯着一个年轻女人凸起的肚子,嘴巴不停地在动,无声地叫“小鲫鱼”,一遍又一遍。

  她还没出生他就这么叫了,难怪在他情难自禁地那一瞬,会脱口叫出来。

  他会叫一辈子吧。

  男人和女人很快在床一上赤一城相见。

  他一手撑在她身旁,一条手臂伸到她脊背下,托起她的tun,腰身往前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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