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吼些别的。”狄野嘲讽。
“晓夏说了那么一句,我就跟着脱口而出了。”查旭看向晓夏,“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
晓夏有些惊慌,结结巴巴说道:“那个, 其实,我们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 挺差劲的,查老板青年才俊……”
狄野皱了眉头:“别妄自菲薄。”
查旭看着她笑了:“别紧张,朋友间的喜欢。”
晓夏松一口气,揪着狄野袖子说道:“咱们赶紧回去吧,得接着找罗虎。”
韩老伯神魂俱伤,走路颤颤巍巍的,大毛蹲下身:“伯父,我背您。”
韩老伯不肯,狄野手一抬,他已趴在大毛背上,狄野说道:“他是大小伙,身强力壮的,您安心让他背着,节省些力气,我问您几个问题。”
韩老伯挣扎着想要下来,身体好像被大毛的背吸住了,怎么也动不了,无奈看着狄野:“请问。”
“罗虎一直在找那个杀人凶手,对吗?”狄野想着罗虎办公室里那块白板。
韩老伯叹一口气:“没错,他一心当警察,也是为了这个。”
“找到了吗?”罗虎问道。
“找到了,一个多星期前,虎子给我打电话,说有了那个人的消息,他跟局长请示前去抓捕并带回北京审讯,让我过去等消息。我也一直盼着把那个畜牲绳之以法。”韩老伯眼泪又落了下来。
狄野心想,看来罗虎这次出差是为了抓捕杀害亲人的嫌犯,他既然回来了,嫌犯也就回来了,他的魂体可能和那个嫌犯呆在一起,他要看着那个人被处决。
可是,他知道老人在家等着他,他应该回去跟老人说一声才对。
还有,他也应该回家到坟头上告慰冤死的亡灵。
狄野又看一眼小茸,他的女朋友呢?他不想她吗?
他摇摇头跟老人说道:“趁着天还没亮,去趟马婆子家,看看他孙子什么情况。”
“大壮吗?”老人摇头,“那孩子整天恍恍惚惚的,你们要能给他看看,倒是他的福气。”
“秀秀是不是能看出我们的身份?”韩老伯给她介绍小茸时,她看向小茸的目光很震惊,于是狄野有此一问。
韩老伯点头:“是,她说你们是妖,不过她说妖也有善恶之分,你们是虎子的朋友,肯定都是好的,还有,她很喜欢小茸。”
小茸扭一下身子红了脸。
晓夏捏着她手笑了。
穿过林子到了大壮家,大毛放下韩老伯,韩老伯过去敲开了院门。
出来应门的是大壮的娘,老人跟她说明来意,大壮娘连忙请他们进了院子。
大壮瘦削苍白,头发枯黄,目光茫然无神,语速很慢,狄野观察着他,突然抬手一个火印打在他天灵盖上,大壮娘一声惊呼,就要冲过去保护儿子,大毛拦着他温柔笑道:“大娘放心,这火烧不到他。”
火印黯淡下去,大壮毫发无伤,狄野看向查旭,查旭拿出摄魂铃缓缓摇动,屋中没有任何异相。
查旭说道:“没有妖踪也没有鬼迹,他的两魄可能是自己给丢了,他小时候,有没有生过大病或者受过惊吓?”
“没有生过病,一直很壮实,要不叫大壮呢。受过惊吓也不至于吧,小时候很皮,那儿都敢去。”大壮娘说道。
“那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狄野问道。
大壮娘看一眼韩老伯:“就那年,秀秀一家被杀那年的八月十六,早起突然就这样了。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外面来了很多辆警车,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大壮走了进来,一头栽倒在地。”
“他是不是看到罗虎家里的惨状,被吓坏了?”狄野看向查旭。
查旭正皱眉头观察着大壮,大壮突然开口说话了:“罗虎,虎子原来叫赵虎,后来叫韩虎,又改名罗虎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和罗虎一起玩儿?”狄野循循善诱。
大壮娘在旁边说道:“他和虎子可好了,虎子每次来外婆家,两个人玩儿一天都不够,晚上还要睡一起。虎子每次回来都要过来看他,他跟虎子在一起的时候,特别爱说话,虎子带还他去北京看病,去了很多次,怎么也不见好,唉……”
“虎子。”大壮拍了拍脑门,“天刚黑那会儿,虎子回来了,回来看我,他说坏人抓回来了,坏人就要死了,让我别再害怕了。”
“坏人。”大壮身体蜷缩在一起抱着头,“坏人很可怕,他拎着刀,切西瓜一样切下三个人头,他还一边切一边笑,他的眼珠子是红色的,满脸都是血,他朝我们走了过来……”
大壮打着牙磕哭了起来,查旭看向狄野:“他目睹了当年的惨案,给吓得丢了魂魄,我试试给他修补。”
说着话朝大毛伸出手:“把你的项链给我。”
大毛伸手握住胸前的项链,求助看向狄野:“老爸,这个不能给他。”
查旭笑笑:“我早就看到你脖子上的项链了,问过师父,这个原来是一对,一个手链一个项链,尤许把手链改了给你戴在脖子上,魂髅经常吞食魂魄,抽出几魄补给大壮,里面的那只鬼魂,我不会动她。”
狄野对大毛点点头,大毛解下项链递了过来,查旭对狄野说道:“还得你帮忙,我抽出来后,你帮忙打入他的印堂。”
他握着魂髅念念有词,里面缓缓飘出两道白光,狄野伸手掐诀,推着两道白光进入大壮眉心,大壮叫了两声昏死过去。
几分钟后,大壮睁开了眼,茫然看向众人,看一会儿揉着眼睛笑了,“娘,韩老师,你们都在,这几位是虎子的朋友吧?还有这个……”他指着小茸,“是虎子的女朋友,虎子很爱她,给我看过她的照片。”
“我也很爱他。”小茸低声问道,“他回来过,是吗?”
“他回来过,他有些奇怪……”大壮说着话愣住了,他抖着唇,“虎子是不是死了?我看到的是他的鬼魂,是不是?”
他嘶声喊了起来:“他怎么会死?他不能死,他那么勇敢,那年我和他趁大人们睡着后,想要溜进他外婆家吃冰皮月饼,是韩老师从城里带回来的,白天没有吃够。虎子猫着腰找月饼,我趴在窗户上盯梢,秀姨她们睡觉的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拎着刀,切西瓜一样切下三个人头,一边切一边笑,三个带血的脑袋滚在地上,我吓坏了,呆呆看着他踢开人头,拎着刀朝厨房走了过来,他的眼珠是红的,脸上带着血,我张嘴想要大叫,虎子扑过来一把捂住我的嘴,我们躲在碗柜后的角落里,那个男人进厨房冲干净西瓜刀洗了手洗了脸,还坐下倒了一杯水喝,喝完水抽了一根烟,起来吹着口哨走了。虎子一直紧紧捂着我的嘴,他自己一直屏着呼吸,我们一丝动静也没有发出,才捡回了两条命。坏人走后,虎子看一眼屋里的尸体,哭着跟我说他想去看看他娘和他外婆,抱抱他妹妹,可是得保护现场,他哭着让二哈去追坏人,哭着把我送回家,哭着飞奔着去找韩老师,让韩老师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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