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她还真就走了!
南星儿望着白天儿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小弟妹,真是太厉害了!
一到厂里,白天儿气哼哼的进了办公室,把大字报往桌子上一摔,闷坐在沙发里喘粗气!
说不气?
那是假的!
怎么女人想要干点儿事业就这么难呢?
尤其是稍有姿色的漂亮女人,好像就更难!
事业做的不好,就有人在背后议论:
瞎闹腾啥啊?心气倒是高,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倒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带孩子!
事业万一做大了呢,也还是会有人说:
瞧她那得瑟样?真以为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吗?还不是靠男人!
即便这个男人不存在,也能想方设法的给她按一个!
绯闻!
尤其可恶!
连阮玲玉都是被“人言可畏”害死的!
她进门的时候,小武正在收拾院子呢,一看白天儿气呼呼的样子,心里有些纳闷……武立勇嘴上虽然说的不多,可心里却十分感激白家父女俩的情谊,在院子里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进屋瞧一瞧。
一挑门帘,倚着门框,故作轻松的问,“哎呦啊,母老虎发威了?谁惹你了啊?”
斜眼一瞄桌上的白纸,不禁向前走了步,低着头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这谁他么的这么缺德!找抽呢吧?红口白牙的污蔑人?”
白天儿一听他的话,倒是笑了,“污蔑人?小武,你不相信这上面的话?”
“相信个屁啊!你脑袋叫门挤了?放着南夜那条件的不要,非要在外面找个年纪大的?你缺爹啊?”
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我不是那意思啊!呸!瞧我这张嘴!我是说,你自己男人差啥啊?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板有身板,要家庭有家庭,自己还有本事……”
实在听不下去了!
白天儿摆了摆手,“小武,夸南夜的话,你去他面前说,他爱听,听了就完全可以得瑟上天了!”
小武低着头笑,“你两不是两口子吗?夸他不就是夸你眼光好?”
顿了顿,“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说话!”
“暂时还不用!如果我估计得没错!不到天黑,就会有人来领赏了!”
领赏?
小武有些懵!
白天儿站起身,“自古人为财死!不管是谁贴了这么多大字报,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看见呢?我当着众人说了,悬赏五百块把这个人给我揪出来……”
小武的眼睛都瞪圆了,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等会儿!打住!多少钱?我没听清楚!”
他不是没听清楚!
他是不敢相信!
五百块?
这女人也太败家了!
白天儿也没理他,自顾自的把照片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哎,小武,这背后的水印上是写得‘生生照相馆’吧?”
武立勇凑了过来,“可不是!你等着啊!这省城有两家‘生生’,我找人帮你打听打听去!看看是谁交的底片!”
也好!
他一扭头去了!
白天儿做了几个深呼吸……平静了一下心情,又开始画起了服装设计图!
时间飞快……
转眼天就黑了……
服装厂的员工都回家了,她自己也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去医院,一出大门,有人在暗影里闪了出来,鬼鬼祟祟的吓了她一跳,
不由地退了半步警觉的问,“谁?干什么?”
再细看面前的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体型微胖,文质彬彬的,带着副黑框眼睛,腼腆的冲着她一笑,“别怕!小白姑娘,吓着你了吧?我是纺织厂的,姓吴,吴齐,来跟你说点儿事情!”
纺织厂的?
说事情?
那一定是关于今早的大字报啊!
看来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
“你哪位啊?进屋说吧!”
白天儿领着他进了武家大院,开了办公室的房门。
小武听到了动静,一见来了个男人,大概是怕白天儿吃亏,也跟进了房间,也没多说话,往旁边静静的一坐。
他是地痞出身的,要账要惯了,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狠劲儿,吴齐见了,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脚步,“这位是?”
“我是她哥!”
武立勇嘿嘿一笑,“咋的,还有啥不能说出口的话吗?”
白天儿知道他是好意,也没法撵他,只能对吴齐客客气气的一笑,“有事你就说!这屋里也没有外人!”
小武听了很受用!
这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他了!
更是肆无忌惮的往沙发里一靠,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滋滋”的喝了起来。
吴齐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是,呃,我知道是谁贴的大字报!”
武立勇直接打断了他,“先说说你是干啥的吧?要不然我们怎么相信你的话?”
“哦!我叫吴齐,是纺织厂三车间的工人,昨晚我是夜班,天快亮的时候憋了泼尿,也不爱去厕所,找了个背人的墙根就方便了……”
小武一撇嘴,“嘿,瞧你这操性?靠墙根儿尿尿?天冷!也不怕把你鸟儿冻掉了!”
吴齐红着脸不说话,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白天儿强忍着笑,“吴同志,你接着往下说!”
“哦!后来,我就看见档案科的薛瘸子鬼鬼祟祟的来了,心里就纳闷啊,他们坐办公室的,也不上夜班啊,他怎么天不亮就来了?就多了份心眼,仔细瞧了他几眼!见他手里拿着几张大白纸,神色有些紧张,奔着厂大门去了,我就在后面跟了两步!薛瘸子在厂门外的路边站了一会儿,就来了辆小‘拉达’,车上的人看不清,天黑,朦朦胧胧的就看见戴着个军用大棉帽!好像交给了薛瘸子一沓东西!”
吴齐停下不说了,故意卖起了关子,两眼瞪着屋里的人。
白天儿依旧稳稳的坐着……
沉得住气!
不问!
吴立勇开口就骂,“你妈的,姓吴的,磨叽啥?快说!”
“啊?我说!我看见薛瘸子和车上的人说了两句话,那车就很快的开走了!再然后,我见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那一沓东西打开了,一张一张的都贴到了纸上,趁着夜色,左右无人,又把白纸贴到了公告栏里!等他走了,我过去一看,可不就是今早见得大字报嘛!”
白天儿欠了欠身子,“我没大听明白啊!你是说,大字报早就写好了,照片是后贴上的?别人拿给他的?”
“嗯呢!我去过档案科几次,见过薛瘸子的字体,昨晚看得也清楚,那大字报上的字儿,确实是他事先就用毛笔写好的,相片是后贴的!”
“操!那还等什么?白天儿,我带几个哥们去,今晚就扒了那瘸子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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