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看着他,流露出渴望的眼神,他小声说,“想。”
“大点声说。”
“想!”
诸一珩把平平揉进怀里,睫毛有泪光隐耀,“我的乖儿子。爸爸知道,爸爸就知道。”
曾若安转过身,用手背蹭了蹭眼睛。
诸一珩抱着平平站了起来,“你们做DNA检测的,下午几点上班?”
☆、26-1
诸一珩突然其来的问话,让曾若安和袁苗都很吃惊。曾若安看了眼袁苗,先开了口,“一珩,你这是干什么?”
“有备无患,先把证据作死。”
曾若安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少干点这种土匪行径的事?”
“只要她回来,这些全用不上。”
曾若安头大,“但你得让大家有个适应过程。”
“谁?她吗?她瞒了我四年,她应该早适应了这一天。平平吗?如果我拖着,适应时间才会越来越长。”
曾若安又看了看袁苗,“你先把平平给苗苗,我们到办公室里说话。”
诸一珩看了眼袁苗,把孩子递过去。“你在门外等我。”
袁苗接过平平,没有说话。
“一会儿我们去吃饭,下午回来做检测。你走也没有用。”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曾若安去他办公室。
两人到了曾若安办公室,关上门,曾若安说,“一珩,你这么做,对苗苗不公平。”
“不然呢?像你,把她藏起来,然后妈妈和妹妹轮番上阵骂她?”
曾若安的脸色很难看,“一珩,你说话没必要这么难听。”
“我说的是实事求是。当年我以为你即便拦不住你的家里人,至少会给她请个像样的律师,让她别那么辛苦。”
曾若安急急地说,“我请了。”
诸一珩的目光里满是嘲弄,“然后呢?”
“她拒绝了,这不是我的问题,她拒绝了。”
“在落难的时候,她都不要你,还不够说明什么吗?”
曾若安的脸白了。
“出来后,就比方说现在,你能给她什么?一个暂住的房子,你都保障不了。”
“你怎么知道?”
“呵,”诸一珩笑,“你我相识多年,我能不知道?”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带着窗棂的影子,投射在桌子上。“当初你都知道,我是一步走错。”
“那你既然已经伤害了她,又怎么有脸面再重头回来找她?”
诸一珩看着曾若安,“不然呢?给你?你能承受得了你家里的压力?你有办法让她重新回归她原来的生活?”沉默了会儿,他继续说,“她今天的生活,是我一手造成的,也只有我,才能把这一切扳回来。”
“可她已经不爱你了。”
诸一珩低着头,“爱或不爱,我没有别的选择。要不呢?她带着孩子,还有她妈妈,怎么生活?”他挪回目光,视线锐利,“靠你吗?”
好半天,曾若安才说,“一珩,你这个人的心思藏得太深。因为藏得深,很难让别人完全相信。只有一个人信过你,你却还让她伤了心。”
诸一珩死死的看着他。
“当年你来找我,说不是你做的,我信。只是苗苗说,出事后,你扔下她,一个人躲了起来,她怎么也找不到你。”
“我那是不敢面对她。”
“你那时就没想着放弃她?”
诸一珩不说话。
“实际上,你想过放弃她。你知道我当时听你说之后,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的是,既然你早知道她父亲是你家的仇人,你为什么要接受她?”
诸一珩还是不说话。
“接受了她,不好好待她。在她父亲出了事之后,无论是不是你做的,你躲起来,不肯见她。你逼她点着了你的房子,你让她进了监狱……”
“不,不是我,让她进监狱的是你妹妹。”
“若锦是不懂事,但她不至于让苗苗死心。让苗苗死心,决定以牢狱作为两个人过往的结束的,是你,只有你。”
诸一珩的脸上现出一片死灰。
“每次探监被拒,我心里都在想,她可能自此就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了。她坐牢三年,你去过几回?如今她出来了,你又何必纠缠她的生活?”
过了很久,诸一珩说,“我也曾想,不管怎么样,她父亲都是因我而死,我觉得再也不会有转变的可能。就是这样,我没有见她,我以为让她恨我会比较好,至少不会让她矛盾。”
“那你就应该继续这样,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好半天,诸一珩声音喑哑,“因为我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像个孤魂野鬼,这个世界,除了她,我想我再也找不到人收留我了。除了她那里,我也再无处可去。当初我也曾想过退出,断了念想。知道你一定会看不过,一定会给她请最好的律师。”他的语气里有些许落寞,“我以前一直认为是你没请,所以,这几年,我和你基本也没有什么来往。就在前些日子,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是她拒绝了。她亲口和我说,当时,她在等我。”
曾若安苦笑,“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听到那句后,我只恨当初没有任着自己的心意,不顾一切的把她摁在身边。她的性格我知道,如果等着她自己,可能几年都不会有变化。我也确实等不及。守着一个自己明明很爱、却只能装作不爱的人,我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这种日子,在我遇上她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我早就过够了。”
“你总要顾及她和她妈妈的接受能力。”
诸一珩呵的笑了声,过了会儿才说,“这五年来,我就想明白一个道理:宁可把她束缚在身边一辈子,好过终身看不见她。如果她的碉堡已经很牢固,那你能做的,就是先用重型炮把外墙炸开,否则,可能你连进城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她,我非要不可,也等不及。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孤注一掷也好,狗急跳墙也罢,我再也没有第二条路。”
两人谈话出来,袁苗果然还在等着。曾若安惊叹于诸一珩的判断力,面色并没有露出来,只是对着平平笑笑,“平平是不是饿了?”
袁苗说,“一起吃饭吧?”
曾若安看了眼诸一珩,“不了。我还得准备准备,下午还有手术。”
诸一珩自然的伸过手,也不管袁苗是不是撒手了,直接抱过平平。两人一用力,袁苗只能撒手。
“平平,来,跟爸爸说,想吃什么?”
平平还在惊疑之中,看着袁苗,袁苗说,“平平日常喜欢吃肯德基。”
诸一珩扭过头,“你惯的吧?你以前就爱吃这玩意儿,有什么营养?”
袁苗愣了下,脸色有些尴尬,“可是,小孩子就是喜欢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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