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大殿下来演武场,你便也跟着。”
林殊一愣,这是……要亲自教她的意思?她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太师大人,是……小的也可以?”
他“嗯”了一声,垂下眼眸便喝起了茶。
林殊得到肯定,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这可是箭术大庆第一的高手!但是她好歹也是活过一世的人了,自然不会像大皇子那样手舞足蹈,只是涨红了一张粉扑扑的小脸,二话不说,直接跪了下来,她知道若是要和人学本领肯定要拜师,于是十分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季星河蓦地弯起了嘴角,一张俊秀得过分的面容似笑非笑起来,他伸出手,在她下拜之时扶住了她,声音听不出情绪来,“不用。起来吧。”
这是不愿意收她为徒的意思?林殊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起来,灰溜溜地坐回了一边,活像一只霜打的茄子。她低头捧着一杯茶,一头的呆毛都似乎耷拉了下来。
季星河看在眼里,嘴角却忍不住翘了翘,冷峻的眉眼都柔和起来。
林殊受到了打击。
虽然季太师十分不亲切,非常会吓人,害她没有享受到关系户应有的待遇……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一点,她有那么一点崇拜他。大概,就是从上林苑开始的吧。而当她拿着弓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要和他做的一样好。
今天她会射箭了,并且还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对于林殊不得不说是一个喜讯 ,她拍拍自己的脸庞,心中给自己打气,拥有箭术天赋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搁现代她就是一奥运冠军,要是还得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傅,那还有没有天理了?人家愿意教你就已经很好了……
他好歹是东厂督主,人好好的会随便认徒弟麽?想想宫里那些老太监的徒弟之类的,那可是十分亲密的关系了,是要罩着别人的!
林殊想着,突然间就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这一跪要拜师保不齐人家还以为自己是趋炎附势呢!她想着要解释解释,但是窘迫了好久还是没有想出什么说辞来,只好悻悻作罢。
季太师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喝茶,林殊倒是松了一口气。
回去的路上,大皇子一个劲儿地夸林殊,夸得林殊臊得慌,第一反应居然是,啊,幸好太师没有在一边听着。
大皇子倒是把季太师那句“力度过弱”跟林殊说了,林殊也告诉了大皇子太师要她随大皇子他们一块练箭的事,大皇子一听开心得很,当天就要下头的人帮林殊准备一副新弓。
传到李领事耳朵里,又免不得一阵记恨。
的确,林殊知道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使不上劲,这也怪不得她,她的力气在一般女孩子中算大的了,但是若何男儿比自然差了一大截,今日那柄不重的弓都快让她脱力了,若是要成为一名神弓手,的确是要练练力气了。
是的,神弓手。
中二少年主子对林殊的新展望新期待和新目标,林殊虽然被这中二气息满满的说辞给惊住了,但是心里却莫名地有一点,蠢蠢欲动?
这是和她过去的人生毫不沾边的一个词语。而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有什么惊人的事迹啊成就啊之类的,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早早从林府退休,一个人开一家小店子,在金杭街上默默地发点小财,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
但是今天,拿到弓的那一刻,就好像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心中,噗嗤一下,钻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最近补番参见逼王去了~~~话说逼王真是帅得一脸血~~在下坂本,有何贵干?嗷嗷嗷~简直是沉迷美色~~~?(?>?<?)?
☆、教授
林殊得到那柄弓已经是两天后了,还算迅速,李领事没有在这事上给她找不痛快,毕竟是主子吩咐下来的事,办不好算他的。
那是一张金色的小弓,十分漂亮,凹陷处刚好切合林殊的手型,林殊一见便喜欢上了,简直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
这一日林殊扫完前庭,就往监栏后头走。那李领事把一半的重华宫都交给了林殊,扫起来简直没完没了,累不见得多累,但是十分耗时,要不是小双子小饼子帮她留了午饭,估计次次都赶不上。
重华宫没有人丢垃圾,连碎纸都没有,就是一些残花败叶,挺好打扫的。
林殊绕到监栏后头那片小树林前头的路上开始扫地。这时林子中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林殊一顿,没有像傻逼一样上前,而是退后两步,藏在了花丛里头,林殊身子小,头一低根本就看不到角落的花丛里还有一个人。宫里的阴私多,若是被人撞见怕是会惹上麻烦。
林殊透过丫杈往那边看去 ,就见到一个有些肥胖的身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林殊定睛一看,竟然是李领事!李领事平日里在重华宫作威作福惯了,哪有人看到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林殊心下暗自侥幸,要是真的叫他知道林殊看见了指不定要怎么整人!
李领事跪下去抱住了那人的腿,那人岿然不动,他又哀哀地祈求了些什么,那人把头低下来,林殊看见了他的脸,竟然是小仨儿……可是小仨儿只是一个小小的领班啊,李领事怎么说也比他大了好几级……怎么会?
“林哥哥,小心一点三哥别得罪人了……”
“明面上的,暗地里谁不知道这位是太师手下的?”
小饼子的话言犹在耳,林殊心中暗道,莫不是这李领事叫小仨儿抓到把柄了?
这时林子里传来李领事的嚎哭声,“三哥,三哥,这事儿真不关李栓什么事,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的错……”
也不知道小仨儿说了什么,李领事渐渐止住了哭声,哆哆嗦嗦地爬起来了。
两人朝林殊这儿走了,林殊把身子往后藏了藏。
脚步声远了,林殊才从草丛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小仨儿,他笑眯眯道,“林哥哥下次可要把扫帚藏好了。”
林殊脚步一顿,就看见了靠放在廊柱上的扫帚。有些无奈地朝小仨儿走去,他这样子就是不打算追究了。
两人朝监栏走去,林殊还没问,小仨儿就先开口了,“李栓是李领事的亲儿子。”
林殊有些吃惊,“李领事不是……”
“进宫之前就生了的。”小仨儿解释道。
林殊点点头,难怪李领事这般维护李栓。
“不想知道刚刚怎么回事?”小仨儿似笑非笑偏头看她。
“不想,”林殊也笑了,“我还不嫌命长。”
小仨儿看了她一会儿才转过头去,“若是你的话,告诉你也无妨。”
原来那李栓是个贪财的,重华宫里人都知道,不算什么毛病,太监都爱财,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贪财过了头,竟然和外头的人勾结,把宫里的东西运出去贩卖。若是搁在前朝这不算大罪,但是大庆有了夹携宫内阴私出去的先例,所以严禁太监与外头交换东西,更何况通过这一途径可以往宫里带不少明令禁止的玩意儿,上头的人最最是厌恶的,于是这一方面管得越发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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