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手伸的很长,不把触须修剪干净,让他吃点教训,他怎么乖乖去北境打仗?”他敛下眸子,长如鸦羽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唇角的笑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两个人都像是亡命的赌徒。
林殊的嘴唇都在抖,她那么担心他那么害怕他像叶校尉一样死去,他却拿他的性命在赌博,“疯子……你这个疯子!”
林殊气红了眼,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
“是,我是疯子。”他低声道,垂下来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情绪,“那么你,为什么要去吻一个疯子呢?”
林殊想要挣脱开他的手,但是碍于他的伤不敢用力,就顺势被他拉进了怀里,来不及再想什么,就被人狠狠地亲上了那肖想已久的唇瓣。
林殊推了他一把,他闷哼一声,惩罚性地咬了口她的唇,林殊疼得“嘶”了一声
他还是放开了她。
“你该庆幸这个疯子受了伤……”伤口裂开了,他却低低地笑得很愉悦,“我给了你逃跑的机会。”
从第一次要和他一起走的时候,他就开始在心中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跑还来得及,但是最后,却等来了一个吻。
那么你就可能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了。
在劫难逃。
作者有话要说: 肥吧肥吧
谢谢休也小可爱的雷,依旧爱你笔芯(づ ●─● )づ
☆、贵妃
林殊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就眼尖地看到督主背后伤口又裂了,血色渗了,在雪白的里衬上面分外明显。
林殊又气又急,瞪了他一眼,就匆匆地去叫太医了。
小家伙因为愤怒和羞恼染红了半张脸,这一眼瞪得毫无气势,反而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又娇又诱人的媚意。
季星河低叹一声,又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只觉得自己还真是老了,怎么这一眼,就叫人这么把持不住?
林殊这会儿,不光是气的,更多是羞的,那跑得狼狈极了,倒像是落荒而逃。
第一次亲吻,大概督主是神志不清吧?可是从他的话来看,明明是记得的……他刚刚还吻了她,还说了那样让人误会的话。
林殊咬咬嘴唇,心乱如麻。
督主这伤一养,就养了两三个月。流水般的补品就往樗蒲阁里送,毕竟督主是救驾受的伤。
听说那御林军统领都受了罚,因为这护卫工作时隔十年,自季督主上任后第一次交给了御林军,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季星河的亲卫及时联系了鹦鹉营,恐怕这事就要大发了。
祭天被刺杀,终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恐怕皇帝这辈子还没有和几个月发的脾气多,下了死命令交给刑部的人去查。督主呢,干脆就两三个月待在樗蒲阁里悠哉悠哉地养伤。
林殊知道他这还真是算无遗策,和他赌气,干脆连樗蒲阁都不回了,成天待在射声卫里头。其实也是这个小家伙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气没多久就消了,但是苦恼却是会堆积的,加上时间的发酵,更加让人近乡情却。
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只乌龟自然就缩缩脑袋,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叶校尉走了,柳镇抚使就接管了他们。虽然大家都不说,但是射声卫的却少了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气氛压抑极了,这些少年都是第一次这么近地直面死亡,还是那样的良师益友。只是闲时的训练,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往前冲。
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磨练了,射声卫也就接到了一些真正的任务。
东厂始终是东厂,是皇帝的眼,也是最利的一把刀。
然而作为眼和刀本身,就要行走在生死之间了。
这一次,又是一个贪腐的事儿。林府那件事情已经将贪腐的风气打压了下去,但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皇上也只能交给和这件事情毫无牵连的东厂做。
不过,没多久,一道圣旨就打破了林殊平静的生活了。
皇上因为林殊护驾有功,直接下旨赐了林殊正五品的射声卫镇抚使。
这一下子从七品官升到五品,着实让人大吃一惊。都说五品是当官的一天界限,升不上,这辈子就没有当大官的可能了。林殊年不过十五,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了。
皇上对这个小子的印象很好,那天在芒山的时候表现可以说是可圈可点,又听说这是季星河认的干侄子,做了个顺水人情,总归季星河不好再赏些什么了,干脆就赏这小子也好。
按理来说,林殊受了赏,就应该去宫里谢一趟恩。小仨儿就来找她,当天下午引着她就去了宫里。
林殊还没有从这个天将馅饼的惊讶中缓过神来,就已经被拉进了宫里。
听小仨儿说,林殊现在已经是镇抚使了,按理就该至少有一名副官,督主就派他过来了。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林殊有一阵恍惚。
到了皇宫里头,林殊只在殿外面站了一会儿,就遇见了御林军的右统领。
右统领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完全没有被处罚过得闷闷不乐,倒是看见林殊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了句“英雄出少年。”
虽然这右统领当时对林殊颇有偏见,但是经过那一战,还是对这个小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你这小子前途无量啊,但是,还是要跟对人。”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殊一眼。
跟对人?林殊皱起了眉头。
右统领见她没有什么反应,摇了摇头。
毕竟,这天下能给人一切的只有高高在上的那位主子,这官位是皇上给的,也能随时收回,能和主子一条心的,才能被主子重用。跟着一个阉人?右统领笑了笑,走了。
林殊还是没有等到皇上接见她,只等到了李德全来说了几句话,说是陛下正忙,林殊也就准备走了。
这厢便又有一个小太监前来请人,说是端贵妃想见见她。
小仨儿认识这人,朝林殊点点头,林殊便跟着走了。
只是在路上,忍不住回忆起了李德全身上的味道……药味?
林殊不知道这端贵妃找她有什么事情,只是知道这人和督主是交好的,也就放下了一颗心。
上次林殊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最低品的小太监,现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一个正五品的镇抚使了,着实让人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
因着督主认了侄子子,大家都以为这侄子是个带把的,所以林殊见贵妃的时候,隔了一道屏风。
端贵妃是大皇子的母妃,大皇子一走,端贵妃整个人都似乎憔悴了许多,却越发有了柔弱美人的风姿,难怪能在宫中屹立十年不倒,这宫里,谁不知道端贵妃就是没有戴凤冠的皇后?
只是端贵妃多年来一直安分守己,从来没有打过那皇后之位的主意,倒叫人有些意外了。
端贵妃是知道林殊的底细的,问了问督主的情况,叹息了声。
“你这孩子多陪陪督主,他一个人,都这么多年了……”她的神色有些怅然,透过屏风,看着下面站得笔直的林殊,目光好像回到了很多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她也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在大人议事的时候溜到了屏风后面,隔着重重叠叠的山水,恍然间望见了一双盛了星海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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