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雨醒来时发现自己在颠簸的车上,双手被反铐着,眼睛蒙着黑布,无法分辨车子正开往什么方向。她努力想挣开手上的手铐,却发现根本是徒劳。
方晨雨乖顺下来,一动不动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她脑海里回想着昏迷前发生的一切,发现自己踩进了一个恶毒的陷阱,这个陷阱用的诱饵是个孕妇,利用的是她的同情心。想到昏迷前听到的那把男性声音,方晨雨打了个寒颤,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厄运。
“醒了?”一只粗糙的大掌按上方晨雨的脑袋,“别怕,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一定会舍不得走。当然了,你也不用走,这么多年来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女孩。果然是‘白天鹅’,又善良又美丽,谁看了都忘不了。”
方晨雨不动。
那只大掌也收了回去,除了她的手被反铐住、眼睛被蒙起来之外,男人表现得彬彬有礼,丝毫不像有什么歹心。
……
方晨雨没到校上课,各科老师一走近教室就发现了。不过方晨雨是个乖学生,从来不会无故缺课,科任老师都默认她和班主任叶培汝请假了,也就没多问。班里其他人也一样,都以为方晨雨有事没来,也没想过去和叶培汝求证。直至叶培汝来上第三节 课,才发现方晨雨没到校。他让孙志清先带读课文,自己回办公室打电话到方晨雨家询问是什么情况。
方晨雨起得早,晨练完有时会往家里带早餐,有时学校有值日会直接去学校。今天正好是方晨雨值日,一般来说方晨雨会提前去学校,因此杨铁头没见着方晨雨晨练完回家也不觉得奇怪。
接到叶培汝的电话之后,杨铁头心头猛跳,说:“她没去学校?不可能吧,今天她值日,照理说应该更早到学校才对,怎么可能没去?”
叶培汝一听,知道出事了。他说:“她确实没过来。抱歉,到我上课我才发现她不在。”
都已经九点多了,说明方晨雨可能已经消失两个多小时!杨铁头说:“我让人去找找看。”
杨铁头挂断电话,急匆匆地穿好外套往外走。出了院子,杨铁头就撞上了刚遛鸟回来的关老爷子。关老爷子见杨铁头满面急色,不由问:“杨老弟怎么了?”
杨铁头简单地把方晨雨没到学校的事告诉关老爷子,说:“我先去安保公司那边找点人一起帮忙找。”还没到可以报警的时间,只能靠自己人先找找。
关老爷子目送杨铁头走远,皱起眉,走回自己院子,进屋打电话给关父。上回关父和关峻的谈话他也知道,这种时期方晨雨突然消失还是得慎重点才行。
关父接到关老爷子的电话,眼皮也跳了几下,觉得这件事很不妙。要是方晨雨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和儿子交待?关父在办公室里踱步来踱步去,没能拿定主意,只能先打电话让老熟人帮忙沿路设卡拦截,看看有没有可疑的车辆。
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他还是希望方晨雨只是上学路上遇到点什么事,而不是被某些人给带走了。
可惜很多事往往会事与愿违。关父这边这样希望着,杨铁头那边却找到了很不好的线索,有人说早上晨练时看到方晨雨扶着个孕妇往某个方向走,没来得及打招呼。只隐约看到她们是走往前面那栋大部分房子都出租给别人的出租楼。
杨铁头走到出租楼那边逐门逐户地找,很多人都不在家。这种老旧的出租楼也没有装监控之类的先进设备,杨铁头没能找到线索,只能找到大房东询问租客的情况。
大房东明显没睡醒,打了个哈欠,说:“我这楼有很多二手房东,有些房子住了什么人我也不清楚。”
“那有孕妇吗?”杨铁头问。
“没有,都是上班族,加班都加不完,哪有时间生孩子。”大房东说。
杨铁头心里那种不妙的预感更浓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在想想办法,旁边屋子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是个年纪挺小的小孩,约莫六七岁,他眼睛乌漆漆的,看向杨铁头,说:“我见过。”
杨铁头霍然看向小孩。
“孕妇。”小孩掰着指头数,“一个。男人,三个。在,最后一间。”他指向走廊尽头。
大房东说:“不可能,那房子没住人的,暑假的时候有个老人在那里走了,一直没租出去。”
“有。”小孩说,“孕妇,男人,最后一间。”
大房东拿着钥匙带杨铁头前往最后一间房子,咔嚓一声,门锁被打开了。杨铁头走进屋一看,发现桌上有一个杯子,里面只剩一点点水。他拿起搁在地上的暖壶,拔除塞子一探,热的!
杨铁头说:“水是热的。”
“不可能,我没租出去,钥匙只有我有。”大房东说。
杨铁头手微微发颤,他见过的偷儿太多了,很多时候要开锁不一定需要对应的钥匙。怀孕的女人,喝过的杯子,他不需要做太多猜测就能够推断出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准备去报警,一起身,却看见长椅缝隙间卡着根发带。这是方晨雨晨练时用的,扎着很方便。
杨铁头拿起那根发带,紧紧地握在手里,哽咽着对大房东说:“借个电话,我报个警。”饶是杨铁头自诩是个从不流泪的铁汉,遇到这种事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那是他唯一的外孙女!
第九十七章
秋天的山林被染成了深红, 红色的枫林间走出个年轻男子,他留着长长的头发, 简单地束起, 露出清俊的面容。比之一般成年男性,他看起来干净纯粹, 丝毫不带油腻或粗糙。一个正在上子弹的中年壮汉远远见了他, 流里流气地调侃:“小少爷,你回来了?金爷也回来了, 好像还给你带了个小后妈,你要不要去看看?”
年轻男子目光顿了顿, 像在消化着中年壮汉的话。直至越过对方走出好几步, 年轻男子才回头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 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另一个正在擦枪的人猛拍壮汉肩膀,说道:“你胆子真大, 就不怕回头金爷知道一枪毙了你?”
“不至于吧?”中年壮汉一激灵,下意识地看向年轻男子离去的方向。金爷这儿子年纪不大, 制毒方面却非常厉害,有他牵头研究,要制毒都不需要种植罂粟了。眼下市场上卖得最高价的七号新型毒品就是他研制出来的。不过老天很公平, 给了他这么厉害的天赋,也拿走了他一些东西。他除了研究实验室里瓶瓶罐罐之外什么都不感兴趣,心智一直停留在小孩子状态,有时连金爷的面子都不给!
“啧, 怎么不至于?这位小少爷就是金爷的命根子,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想死就继续。”
两个人还在聊着,年轻男子已经走到金爷的院子外。有人拦着年轻男子不让他进,年轻男子紧抿着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枪,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挡路的人。他父亲教过他,要是有人敢对他不敬或者敢拦着他,可以一枪把对方给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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