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宇的凶狠都是被bī出来的,被一只狗这么bī迫,也是红了眼,双手扯着狗爪子,要生生将那撇断一样。
邬兆翎在一边说,“伤了狗,你赔?”
韩景宇下了死力的手松开,而后合力一掀,将那只压在身上的狗掀了过去,可是还没等他爬起来,那藏獒就扑到了他背上,獠牙和利齿一齐凑了过来,韩景宇痛的闷哼一声,反身卡住那狗的脖子,狠狠一拧,将那只狗整个掀翻在地上,而后自己手脚并用的快速爬了起来。
韩景宇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喘着粗气和那只狗对峙着。
邬兆翎只是随口报的一个时间,只是想着杀杀韩景宇的威风,方便他收拾,没想到韩景宇此时却是疯魔了一般,硬是扛着和一只藏獒斗,身上那血珠子直往外冒,看了实在是吓人。韩景宇胸口被划了一下,邬兆翎看了解气,韩景宇后背被抓了一下,邬兆翎兴致勃勃,但是慢慢的,韩景宇全身都挂了彩,半张脸上都是血糊着的时候,邬兆翎就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
邬兆翎脸上还是不露声色,他等着韩景宇自己求饶。
韩景宇实在是硬气,邬兆翎这明显刁难的要求,他也是一条都没违抗,那狗爪子太利,韩景宇起先能甩开它,伤的都比较轻,慢慢的,气力不济,反应也迟钝了下来,最后被那只藏獒抓了一身血。那血都还是韩景宇的。
邬兆翎看了眼手表,才半个小时不到,他又看了韩景宇一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了。
这么硬气gān嘛,开口求饶会死吗?
邬兆翎看腕表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他还在等,等韩景宇自己开口求饶。在生和死面前,跪下来的动作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韩景宇从进这间房开始,就没说一句话了,邬兆翎说的每一句话他却都听了。邬兆翎起先是有些忿恨的,但是看着又冷笑起来,硬气?看他能硬气到几时!
韩景宇硬气不了多久,他今天来,大概就做好了这些准备,却没想到,是被一只狗bī到这样的地步!
韩景宇痛的最狠,也只是压抑的闷哼,现在他居然忍不住痛叫了一声,邬兆翎看着那藏獒双爪按着韩景宇的肩膀窝子,铜陵大的眼几乎挨到了韩景宇的额头上,嘴里喷出的腥臭热气叫韩景宇bào起双臂抓住藏獒的上下颚,将那要咬下的大嘴生生掰开,不叫那利齿嵌入自己的脖子里去。
邬兆翎看了身后的男人一眼,拧眉问了一声,“麻醉枪呢?”
那麻醉枪起先是为了防止这凶戾的藏獒bào起伤人准备的。
那男人回答,“在楼上。”
“去拿!”邬兆翎道。
那男人立时就往楼上走去。
也只是能说邬兆翎旁观了太久,这个时候眼看着就要来不及了,被一只吨位惊人的藏獒压在爪下的韩景宇突然低吼一声,攥紧的拳头冲着脏狗两眼间的额头砸了上去,藏獒叫的比韩景宇还狠,要沾上韩景宇脖子的利齿也移开了,韩景宇抬腿一蹬,身上那只杂毛畜生就被踹的撞到了墙上!
邬兆翎看着那男人上楼拿麻醉枪,一回头却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是一怔。
撞到墙上的藏獒这一下估计是痛的惨了,也不敢再上前一步,徘徊在韩景宇身前,低低咆哮几声,在韩景宇慑人的目光下,这凶狠的畜生竟然没有再上前一步,就蹲在韩景宇身边虎视眈眈。
韩景宇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脖子上有血流了下来,韩景宇按着脖子喘着粗气。
从他进这个屋子开始,还没一个小时,就已经落得满身伤了。韩景宇忍痛能力早已非同一般,现在跟那条狗对峙着,连一步都不敢退。这畜生只要他一退,这畜生就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韩景宇以为还有一场苦战,却没想到邬兆翎拿了麻醉枪就把那藏獒给麻晕了,叫人拖进了屋子里关了起来。
韩景宇这时全身紧绷的肌ròu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垮着肩膀喘着粗气,他连头都没转,但是邬兆翎却知道这话是在问他的,“你什么意思?”
邬兆翎看韩景宇这一身血的模样,心里也膈应的慌,虽然他带韩景宇来这里,就是为了这样狠狠的教训他,但是韩景宇这凄惨的模样,叫他心里反倒更不舒服起来,“怕你死在狗嘴下面,难看。”
韩景宇扭过头来,“那你刚才说的话……”
“我说什么了?”邬兆翎一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马上反应过来之后,脸色又yīn鸷了下去,感qíng人家这么拼命,是为了跟他划清界限啊!他邬兆翎是什么样的人,还非要跟他纠缠?邬兆翎看韩景宇的目光,更不舒服了,“什么玩意儿,你滚吧!赶紧滚,别bī我弄死你!”
“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韩景宇又问了一遍。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过。”邬兆翎反问了一句,站起来往楼梯上走,麻醉枪被他丢到桌子上,他现在都懒得看韩景宇一眼。
韩景宇低着头往外面走,邬兆翎反头看着他,韩景宇这时候似乎要跟他说什么话,扭过头就看到邬兆翎看他的眼神,邬兆翎被撞破之后脸色只是一僵,而后做出一副厌烦的模样,长眉高扬,“滚快点!”
韩景宇若是从前,听到邬兆翎这话,此事就不会善了了,但是现在,韩景宇听到邬兆翎这话,当真不再说一句话,匆匆的开门出去了。
邬兆翎站在楼梯道上,青白着一张脸,“这时候怎么这么听话了?哼。”
第130章 血nüè
韩景宇原是准备自己回去的,走了几步,身后突然cha来了一辆车,那车里探出一张脸,“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韩景宇身上的伤口都唬人的很,其实入骨的伤还真没几道,血流的多了,眼前都有些发黑,韩景宇望了那人一眼,开了车门坐进去了。
韩景宇闭着眼靠在坐垫上喘着气,他捂着脖子的手掌上全部都是血,被利爪划伤的,韩景宇从前受了伤,最先去的就是医院,而现在他受了这一身的伤,就想着赶回到沈琛的身边。他出来了这么久,沈琛会不会发觉他出来了?
仰着头躺在椅背上,韩景宇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手上一片血迹已经gān涸了,指尖一截却是白净的。
送韩景宇回来的是邬兆翎的司机,他一路上都没说话,韩景宇却比他更沉默一些,无意识的,那司机看了后视镜几眼,见到仰躺在后座位的韩景宇,轻轻的叹息一声,像是怜悯一般。
车开不进巷子里,韩景宇听到司机叫了他一声,睁开眼,扶着车门就出去了,司机从车窗里看着韩景宇走了进去。
韩景宇站在沈琛家门口,他眼前有点发黑,抬手敲门,回应他的也只有哐当的响声。
韩景宇整个手臂都是麻痹的,他抬手敲了几下,里面都不见有人回应。韩景宇看了一眼挂在天上明晃晃的太阳,才有些失望想到,沈琛现在还没下班吧?巷子里没有什么人,有的老房子因为老人的死去或被子女接去同住而空闲下来,只有门口上着重锁。
韩景宇靠着铁门站了一会儿,站不住了,双手抱膝蹲了下来。
关在阳台上的狗看到他了,一个劲儿的狂吠着,前肢扒着阳台,却被铁链子拴着,只有一双又光又亮的眼看着韩景宇。
等沈琛回来吧……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回来了,就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韩景宇嘴唇弯了弯,他觉得有些开心了。
真傻。
韩景宇在门口蹲了太久了,双腿都蹲麻痹了,身上的血已经不往外流了,gān涸的黏在他的伤口上,疼痛都麻痹了。
“景宇?”
韩景宇听到那一声,终于有了些力气,仰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人,特别láng狈的姿态,一张脸都被抓破了,血迹都没洗,眼睛的睫羽上都沾着一层,看起来可怜的很。
沈琛只是这一眼,就被摄住了!
沈琛在此之前,从没有觉得一个人特别漂亮特别触动人心过,连同韩景宇都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如此的戳到他心里去的。
韩景宇现在衣服都是破的,脖子上都还有个瘆人的抓痕,后背上jiāo错了数十道血痕,浑身的血腥味有些冲人,他这样的模样,连邬兆翎都觉得凄惨,只是谁知道沈琛偏偏喜欢这个模样的呢!
沈琛的骨子里,大概是对这样近乎摧残的淋漓鲜血有这么一种病态的迷恋。
但是沈琛还是有几分神智的,虽然韩景宇身上的血腥味冲的他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但是他还是蹲下来,十分的怜惜和心疼,“怎么伤的这么厉害?”
韩景宇看着沈琛的模样,觉得连那痛楚都要模糊了。
沈琛看到韩景宇这个模样,没有再问下去,将韩景宇扶起来,开门将韩景宇带了进去。
韩景宇双腿都是麻痹的,站都有些站不稳,整个人都几乎是挂在沈琛身上的,沈琛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将他扶进了屋子里,韩景宇养的那只狗关在楼上的阳台上,现在那叫声才稍稍止息了一点,只是现在谁都没有功夫去理它。
沈琛扶着韩景宇坐在沙发上,韩景宇看着沙发上的布垫你,迟疑了一下,沈琛却已经按着他坐了下去。
“我去找药,你坐在这里等我。”沈琛声音都没有往日的沉静了,拧着眉看了一眼韩景宇,然后扭头往楼上去了。
沈琛是真的担心着韩景宇的,担心的很,跑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的找药箱,和药箱放在一起的东西全部被他扯了出来,散了一地。
沈琛找到医药箱之后就匆匆的下楼了,韩景宇靠在沙发上,一双眼半眯着,看着沈琛走过来。
沈琛把医药箱放到韩景宇面前,当着他的面儿打开了医药箱,把里面的酒jīng瓶绷带卷一骨碌全部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韩景宇一只手按着脖子,他觉得那里疼的狠了,也不敢让沈琛看见。
沈琛用棉签蘸了酒jīng,单膝跪在沙发上,靠近了韩景宇才说了声,“把手放下来,我看看伤口。”
韩景宇总是习惯把最重的伤藏起来,但是他听到沈琛的话,把手放下来了,沈琛看了眼他脖子上的抓痕,用蘸了酒jīng的面前擦了上去,血痂被一块块的挑开,韩景宇双手攥着拳头放在大腿边儿,其实那痛对他来说都不算是痛,但他还总是要摆出这样一副随时承受痛楚的准备。
沈琛起先还是很专心的,但也许是两人离得太近,沈琛看见嫣红的血珠从伤口里渗出来,看着韩景宇颤抖的睫羽,心里猛然跳动了一下。
韩景宇没看到沈琛的目光,他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个模样太不堪入目,但是他受伤之后最想回来的就是这里,来了之后他又怕沈琛害怕他这副模样。
“疼吗?”沈琛看到了韩景宇嘴唇在发抖。
韩景宇眯起的眼睁开了一些,像是从前冲沈琛撒娇一样的应了一声,“疼。”
只是一声,沈琛的心又颤了一下。
那个字的语调仿佛化成了带血的丝线,缠绕住了他整颗心。
怎么会有人把这样淋漓的鲜血和伤口当做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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