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景宇不说话。
乔越又想到了刚才见到韩景宇的模样,“你是真的已经习惯了是吧。”
韩景宇没有还嘴。
乔越见到他这个模样有些气,本来好像只有他一人拿捏着韩景宇的软肋,能随心所yù的去差使他去做任何事qíng,但他现在发现,那软肋太重要了,只一个名字,时隔这么久,都还能将韩景宇拿捏的死死的。这就叫他有些不太开心了。
“韩景宇。”乔越把尖锐冲人的口气收了收,而后对他说,“沈琛结婚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去观察韩景宇的表qíng,然而让他失望了。韩景宇脸上的动容甚至还没有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多。
“大概是半年前吧。”那个时间正好是韩景宇离开沈琛的空档期。他这么说然而韩景宇的表qíng还是没有变化。
韩景宇并不觉得伤心难过,他好像觉得,比起沈琛受到任何伤害,结婚这样的事更叫他容易接受。
虽然……虽然,有那么点的难过,但那难过也已经被身体的创伤给抚慰了。
将整件事qíng叙述完都没有看到他预料中韩景宇会出现的表qíng,但是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叫乔越格外满意。
韩景宇没有去求证事qíng的真实xing,也没有去追问和沈琛结婚的人到底是谁,他只是很平静的听完了这件事,而后很平静的接受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乔越问,“你不觉得伤心,不觉得难过?”
韩景宇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伤心,不是不难过,他只是习惯了,那么突然一下的刺痛过去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整颗心都是空dàngdàng的。他早就习惯了。
第205章 敌手
钟源跟刘爻闹崩了。
刘爻进了医院,脸上有伤,胸前也是一片淤青,钟源还放言,以后要让刘爻在上海呆不下去。认识两人,知道两人关系的,想凑上来打圆场。贴钟源那头的,被钟源集轰了出来,贴刘爻那头的,被刘爻那冷淡的模样噎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几乎不到一天,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刘爻跟钟源掰了。这两人几乎自小就在一起,长大后钟源更是动了大关系,给刘爻在上海的生意打底子,也给他牵了不少生意上的线,而刘爻呢,回报钟源的,也不是钱财的数目可以衡量的。现在两人忽然闹崩,关系僵化,钟家在上海的势力摆在明面上,就是再不长眼的,想到钟家,也不敢再去刘爻那里光顾,刘爻这人也是奇怪,他在上海一手建立的东西一下子被钟源拔了根,加上那些连带钟家和钟家本身的势力,损失不可估量,但他本人好似不急一样,来他两人中间牵线的人来来去去,一个冷面拒客,一个漠不关心。
拒客的自然是钟源,漠不关心的是刘爻。刘爻好好的呆在医院里养伤,哪怕他在上海的生意都有些做不下去了,他也是那种风云万变奈我何的模样。
而乔越呢,属于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听人传来钟刘不合的消息,整个人眉眼里都透着笑意。
韩景宇不听这些东西,也懒得关心这些事,他在乔越这里养伤,乔越自那天之后也没对他动手动脚,韩景宇虽然厌恶他,但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脱身的方法。要知道,乔越可比刘爻的手段厉害多了。
乔越在上海的日子过得滋润的很,住的是大酒店的套房,每天悠闲的很,有时韩景宇看到乔越还在泡茶。
这样的一个人,真半点都看不出来跋扈的模样。
乔越待韩景宇自然没钟家那么好,他这里也没有能给韩景宇专门做菜的厨师,平时乔越吃什么,韩景宇也吃什么。乔越那样的身份,自然不会吃一些粗茶淡饭,每天哪怕一个下午茶都做的jīng细万分,乔越给韩景宇也准备了,他也不像钟源那样,在韩景宇置气的时候还哄他,韩景宇也没有那样娇怪的脾气,就算有,也不会同乔越耍脾气,乔越做给他的东西,他能吃的一概都吃下去了,不能吃的,乔越也看的出,不勉qiáng他。
韩景宇身上都是皮外伤,乔越也都知道,花了时间让他把身上的伤养好,又给他置了几件新衣服。也只能说乔越眼光好,他买的衣服,带回来给韩景宇,韩景宇穿了就是再合身不过的那种。
乔越这里什么都有,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一条狗,纯种狗,眼睛跟蓝色的玻璃珠子一样好看,又温顺,韩景宇不知道乔越还有养狗这个习惯,只是看着这条大狗窝在乔越脚下晃动着尾巴,乔越把它踹开它又弓着贴过来的模样出神。
这条狗是乔越养的,至于是什么原因就不可考了。韩景宇在乔越这里呆着,乔越就放任他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韩景宇看狗看久了,那条一直都缠在乔越身边的大狗就会抬起头看韩景宇一眼,那蔚蓝的眼湿漉漉的,鼻尖儿上的白斑都叫人喜欢。
看到狗看过去,乔越会抬脚轻轻的踹大狗的肚子一脚,啧个嘴,说声“去。”
那大狗被踹开之后,会从地上爬起来,往韩景宇面前走。韩景宇看着这条狗,总是容易出神。狗走到他面前,他也总是想伸手去摸狗的脑袋。然而每次他伸出手的时候,这只看起来温顺异常的狗就会悄悄的偏头躲开,垂着尾巴从他身边走开,重新回到乔越脚边儿。
乔越看着韩景宇像是喜欢他这条狗,但是又有时候看不出喜欢。
乔越抱着狗让韩景宇抱,韩景宇从来都不理他。
就这么过了几天,有客人上门了。乔越一早就知道那人会来一样,韩景宇在窗户边儿上站着,他看了韩景宇背影一眼,跟那个传消息进来的人说,“让他进来吧。”
然后过了一会儿,钟源来了。
乔越逗着他养的那条狗玩儿,狗的爪子上的指甲被修剪的gāngān净净,只有ròu垫跟柔软的毛,乔越抓着它的前爪在逗弄。
钟源进来之后,目光就在乔越伸手停了一瞬,然后就转到了站在窗户旁边的韩景宇身上。
他分辨出那是韩景宇,神qíng明显激动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然而还没等他张口,已经感觉到身上的目光的韩景宇转过头来。
韩景宇神色平静的很,倒是钟源这个模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人的目光方才接触,坐在沙发上逗狗的乔越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也是稀客。”
乔越跟钟源这边,是真的没有半点往来。一个是北京的显贵,一个是上海的纨绔,哪里扯得上关系。
钟源也知道乔越不是好相与的人物,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只是他这模样有些憔悴,和乔越这优哉游哉的模样是鲜明的对比。
钟源跟乔越打招呼,“乔少什么时候来上海了,我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尽尽地主之谊啊。”
乔越可不就是专jīng表面功夫的嘛,他面上带笑,“哪里的话,前几日我们不是刚见过了吗。”说完他瞥了一眼韩景宇,才继续说了下去,“这不是好大一个见面礼嘛。”
钟源脸色微变,看着韩景宇的目光有些急切了,然而他在表面上还是按捺下来。
“乔少,这是我家里的人。”
乔越也不同他争辩,“你去问问你家里的人,愿不愿意跟你走。”
听到乔越这句话,钟源的目光终于才凝聚在了韩景宇身上。他叫了一声’景宇‘,自己心里五味杂陈。
韩景宇跟他对视着,就好似两人还在同一处的时候,那时韩景宇就是这无甚qíng感的模样。
钟源问,“你跟我回去吗?”他口气又低又沉,极其沉痛似的。
韩景宇亦是冷漠以对。他摇头说,“不。”
虽然已经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钟源还是来了。他犹豫了好几天,才终于来了。
“为什么不?”钟源这几天没吃好没睡好,满脸的憔悴,都好像老了好几岁,再不见当初英气勃发的模样了。
韩景宇又说了一声,“不。”
钟源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韩景宇见他靠近,同样的往后退。
乔越看了一会儿,见钟源都要走到韩景宇面前了,才用脚踹了他面前翻着肚皮撒娇的蠢狗,那半天还在撒娇的狗抖了一下站了起来,冲着钟源开始狂吠。
屋子很大,狗叫声都还有回音。
钟源听到那狗吠才堪堪停了下来,他看着乔越,“乔少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没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乔越说,“也没什么意思。”
“这是我家里的人,我带回去,不过分吧?”钟源都做好了硬抢的打算。
乔越势力再打,手再长,这上海也还不是他的天下。
乔越自然知道钟源有这么一招,他看着韩景宇,好似已做好应对的准备。
“你家里的人,带回去,是不过分。”乔越说话都是慢吞吞的,好像很好欺负的样子,但是他偏偏又叫人安静下来听他说话的本事,“只是,他真的是不是你家里的人,就不太好说。”
钟源脸色微变,已经有了些动怒的迹象,“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越拍了拍身边的狗的脑袋,一直狂吠的狗前倾着身子,喉咙里发出示威的呼噜,然而叫声已经小下去了。
“钟老爷子肯定不会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只是,说的人多了,钟老爷子也该怀疑了。”乔越这么说着,他的目光却是暗的,侧着头的时候,还看得到他眼里不达眼底的光芒。“到时候。有的人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钟源变了脸色。他自然听得出乔越话中的深意。
韩景宇是不是钟家的人,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听乔越的意思,他只要把韩景宇带回去,他就会叫人去钟老爷子面前chuīchuī风,就算钟蔚再相信他,说的人多了也会起疑,到时候,韩景宇在钟家的身份是何等尴尬就不必说了。
乔越这威胁的一手,像是在针对韩景宇,但确实是叫他心有了忌惮。
但是让他把韩景宇抛下,他又是极其的不甘。
钟源思索再三,放柔了语气,“乔少。”
乔越捏着狗的脖子。“你说。”
“人我今天要带回去。您今天的qíng我钟源也承着。”钟源咬牙说出这句话。只要韩景宇能回来,这个人qíng卖给乔越又何妨?
他这个qíng,他想给,但乔越可不想承,乔越清清淡淡的说,“行,人嘛,你带回去,只不过什么时候再亲自给我送回来,就不太好说了。”
钟源脸色难看极了。他哪里听不出乔越话中威胁意味颇浓。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乔越轻轻的抬手,嘴角的弧度倾斜成一个不太善意的微笑,“送客吧。”
第206章 风雨将起
乔越不放人,就是钟源有万般能耐现在也是无济于事。从前用来钳制韩景宇的东西变成了他此刻身上的束缚。
乔越是真的不怕钟源,别人要钟源那一个人qíng,他可不需要。
韩景宇不知道乔越的心思,他在乔越那里住着,也就见过钟源一次,后来钟源就再也没有来过了。乔越自然不会说,都是他拦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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