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_音蜗【完结+番外】(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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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心里是如何如何的焦躁。
不会真的死在外面了吧?
这一夜太短了,还没容他们整理好那些个忐忑,天就亮了,整扇玻璃都透着一层亮,路寒祁仿佛被那层亮惊动了心神。
起chuáng号响了!
寝室里的骂娘声又响起来了,做的最多的举动就是扯着被子捂住脸,骂一声,“cao!”
路寒祁闭了闭眼睛,把军装胡乱的套在身上,就匆匆的出去了。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却还没有停,还是毛毛的细雨,扑在脸上,润润的仿佛风。
他们一直说这地方穷的连雨都没有,这一场雨却下的淋漓,把接连几日的困热都席卷一空。
路寒祁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些就站到场地上去了。
他一分一秒都在寝室里呆不下去了。
没一会儿,权匀和刘孜锦也出来了,他们看到路寒祁站在外面愣了一下,面上却还是没表现出来。
然后稀稀疏疏的就有人爬起来了,那些个老兵看到出cao号都没响,场地上又站着的那些个人,一下子都是脸色古怪。
等到出cao号响起的时候,场地上站满了人,整整齐齐的队伍,再没有多那一个的不和谐。钟源这一觉睡得踏实了,今天起得有些晚,一起来看到那些站在场地上的人,唇畔的笑意就有些玩味了。
看来那一夜真是把他们吓得不轻。看他们这么乖,也许就别整太过了。
钟源一走过来就发现了不对劲,队伍虽然整齐,但是少了一个,少了多余的那个。那个一直站在后面的人。
“梁耀呢?”钟源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这一问不知道让多少人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源也没往一夜未归那方面响,昨夜一场bào雨下到现在,如果在外面真是会死人的。他一问完,没得到回答就冲进了宿舍里,他想着,那个人没准儿病了。
那个只会qiáng撑的家伙,什么都不说,惹人厌的要命。病了也是活该。
但是,病了的话,还是要批假的吧。
任着钟源心思百转千回,等他把整个寝室过了一遍的时候,脸色终于是沉了下来。
韩景宇的chuáng铺整整齐齐,一个人都没有。
钟源冲了出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在咆哮的,一只手指着宿舍,“梁耀呢?!”
他从来没有这么外露过这样愤怒的qíng绪,那些个跟着路寒祁做了那件事的人都偷偷的把目光落到路寒祁身上,只是一眼,却已经是足够了。
钟源大步流星的走到路寒祁身边,气势骇人,“他人呢!”
路寒祁眼睛下面有一圈yīn影,他两天都没睡好了,昨晚纯粹就是自nüè。面对钟源的质问,他把头低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低头。
钟源却不管他,他只当这些个小子无法无天,却没想到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
“我再问一遍,他人呢。”钟源的声音小了一些,却更叫人心里发寒。
路寒祁还是抿着嘴不说话。
“一夜没回来,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路寒祁的眼皮子抖动一下。
“说话!”钟源抓着他的衣领,直bī着他的眼目。
路寒祁嘴唇动了动,终是屈服,“绑了,丢在外面。”
“绑了?你用什么——”钟源的话一下子说不下去了,他看到路寒祁旁边的两个男生都没有系皮带。他将路寒祁一下子推倒在地上,用手指着路寒祁的鼻尖,第一次用那样表露qíng绪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人要是死了,你他妈要赔命!”
那些个老兵也知道这事的严重,拉了钟源一把,“老钟,那现在……”
钟源chuī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口哨,“集合——全体集合——”
外面的雨下了一夜,把人绑着丢在外面……这群小畜生也是做得出来!
钟源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路寒祁伙同了别人,不然他一个,怎么制的住韩景宇!但是现在根本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那个人,真的会死!
刘孜锦和权匀对视一眼,他们脸色都有些复杂。他们只是想给梁耀一个惩治,顺便陷害一下路寒祁,却没想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等到整个军营里的人全部集合完毕准备进林子搜寻的时候,在那环绕的雾气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仿佛烟雾凝聚成的,慢慢的,幽魂一样的晃dàng过来。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汪汪——”
在这寂静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叫声,全身湿漉漉的土狗走到众人面前,那只狗太小了,毛色混杂,全身又沾着雨水,可怜的要命。
而在它身后,那道人影也慢慢清晰起来。
本来就白的如同幽魂一样的韩景宇现在更是白的惊人,那是一种病态的,仿佛马上要消融于雾气中苍白。
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慑人,却叫人觉得,他比那只狗更来得可怜一些。
“汪汪——”走到了门口,那只带路的狗突然调头跑到韩景宇脚边,冲着他摇着尾巴。
韩景宇仿佛没看到铁门里的那些人一样,他的眼神很柔和,仿佛雾气一般,只要稍稍一凝聚,那双眼里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他弯下身体,白的通透的指尖仿佛冰雪,似乎要做出一个将那只狗抱起的动作。
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支撑住。
韩景宇整个人往前倒了下去。

第50章 服从

韩景宇身上的皮肤都泡皱了,整个人看了虚弱的要命。钟源赶过来扶他的时候,被那入手的冰冷冻的哆嗦了一下。
就钟源跟几个老兵过来了,场地上那群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一个都不往这边来。
钟源把韩景宇的胳膊搭到自己的脖颈上去,他脖子上还有散弹打出来的伤口,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疼了,搀着韩景宇往宿舍里面走。路过场地的时候,他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去准备热水,再去食堂里弄到生姜来。”
韩景宇被钟源搀进来的时候,路寒祁就一直盯着,韩景宇全身都湿透了,眼睛闭着,打湿的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竟然脆弱莫名。他全身一点力气都好像没有,整个人被钟源搀着,像挂在了钟源身上似的,指尖上还在往下滴水,一滴一滴的,混合着一点点斑驳的晕红。
钟源直接把韩景宇搀到了自己的宿舍里,把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全部扒了下来,用白毛巾把他身上的水渍擦了擦,丢到自己chuáng上去了。
有个老兵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蒸腾着一层雾气,钟源扯了一条毛巾,浸了热水又把韩景宇的身子擦了一遍。
“钟哥,生姜。”旁边有个人抓了一把的生姜过来。
钟源看着那没削的生姜皱了皱眉,但没说话,拧着眉拿了一个生姜过来,用牙齿把外面的皮咬了一层,在热水里洗了洗,开始刮韩景宇的胸口。
韩景宇一身的衣服都被剥光了,半个身子被被子裹着,露出半个胸膛,钟源握着生姜在他胸口刮,那是下了力气的,韩景宇本来白的惊人的皮肤下慢慢透出绯红的颜色来,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延伸到脖颈。
慢慢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韩景宇突然咳嗽了一声。
钟源动作顿了顿,把他翻了个身,抓着生姜给他擦背。
他房间里站满了人,门口那边儿还站了许多个新兵,都眼巴巴的望着里面。
韩景宇整个上身都浮出了嫣红,钟源又用白毛巾给他擦了一遍,才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外面的人见到钟源这个动作,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如果军营里死了人,责任肯定要叫一些参与此事的人担着。
钟源把被子给韩景宇盖上之后就站了起来,他心里现在浮躁的很,无意识的用手扯了扯衣领,然后对旁边忙活着的人说,“行了,让他休息几天,出去吧。”
那些个老兵听到钟源这么说,都跟着退出去了。
门口还围着一圈新兵,钟源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模样,嘴角突兀的往上一掀,“站在门口gān什么,我让你们解散了吗?”
站在门口的新兵呼啦一下子全部散开了,一个个站回了原地。
钟源走过去,他也一句话都没说,就跟刚才失态吼他们的事儿不是他做的一样。他好像并不准备再追究这件事。
跟寻常一样的体能训练,钟源竟然也没有刻意刁难他们,但即使是这样,对那些个已经饿了一天过来的新兵还是一场煎熬,等到解散的时候,钟源又叫他们集合起来,那些个心虚的人心里都是齐齐的一咯噔。来了,钟源终于要开始下手段整治他们了!
钟源双手一背,目不斜视,他这副带笑的模样竟然比平日冷肃的模样更为瘆人。
“梁同学昨天淋了雨,生了病,我给他批半个月的假休息,在这半个月里。”钟源目光轻飘飘的落到了路寒祁身上,“路寒祁。”
一直垂着眼的路寒祁抬起眼来。
“这事儿是你引起的,照顾梁同学的事,你不会推辞吧?”钟源眼中已经透出咄咄bī人的味道了。
路寒祁不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
他现在心里复杂的很,他本来没抱害人的心思,却没想到差点将人害死。这是他该做的。
那些个等着钟源后招的人心都还是悬着的,没想到钟源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喊了一声“解散”。就此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这件事处理的太轻描淡写,更叫一些人心头不安至极。
解散了的新兵一窝蜂的往食堂挤,在饿了这么久之后,那huáng皮的包子在他们眼里都是美味。路寒祁也饿了这么久,他站在场地上动都不动一下,跟他关系近的几个人过来叫他,“路少,去吃饭啊。”
路寒祁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扭头回了寝室。
“奇怪,路少这是怎么了?人又没死。”
他们的语气如此疑惑,好像人没死他们害人的事就不算错事一样。
韩景宇中午就醒了,那只杂毛狗卷成一团缩在火炉旁边,被打湿的毛慢慢蓬松起来,将它丑陋的模样修饰的有了几分可爱。它昨夜也是淋了一夜的雨,睡着了还一个劲儿的打着响鼻。
韩景宇从chuáng上坐起来,他身上盖了两层被子,已经被捂出了汗。他身上被扒下来的衣服晾在火炉旁边,已经gān了不少。
门板外面是喊号子的声音,那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扉传到韩景宇的耳朵里。
韩景宇光着身子站起来,走到火炉旁边,将那已经烘gān的衣服拿下来穿到自己身上。外套都还没gān,韩景宇就穿着白内衬站在火炉旁边。
他受伤的手已经被绷带包扎起来了,不过那包的实在是太丑了,硬生生将那漂亮的手包裹的如同一个粽子。
缩在火炉旁边的小狗突然醒了,看到韩景宇站到自己面前,弱弱的叫了一声就站了起来。
韩景宇看到它叫了,用手把它捞起来抱到怀里。是钟源把它放进来的,这只狗那么小,淋了场雨,要是再丢在屋子外面八成就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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