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冀:“那位哥可是队长。”
小伙子长长的唔了声,眼底的崇拜都流露于表。
陈冀眼睛睁开一道缝朝后瞥了眼,问道:“还在想案子?”
赵烈旭笑了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像空了一样。
陈冀又问道:“昨天和小嫂子干什么去了?”
陈冀这么一提赵烈旭才想起杨清河,她早上应该已经走了吧。
眼前她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倚在阳台栏杆上长发飘着,好看的眼睛弯成月牙,依依不舍的朝他挥手。
‘早点回来。’
这话从她嘴里出来总感觉变了味。
陈冀见他傻笑,啧啧啧几声,“你还说自己对她没什么想法,依我看啊,那丫头是把你吃的死死的了。”
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动心也不一定就是喜欢或者爱。
他能无限的去包容她,去照顾她,这一点,赵烈旭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
他也曾分析过自己,总结了两个理由。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过去,打心底的怜悯她,也许是因为她联想到了赵莉萱,导致情感上多了层羁绊。
但是好像不能完全说服自己。
而他心底的一点悸动很大程度是因为单身太久,接触的女性太少,对她有感觉,荷尔蒙上升,都是正常现象。
……
赵烈旭回到家,屋子里头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寂静。
开灯后,这份寂静更明显了。
沙发上那只狗熊已经不见了。
赵烈旭不自觉的脑补她抱着它的模样,那么小的一个人儿怀里抱着和她差不多高的玩偶,走路还能看得见吗?
他走到茶几那拿笔记本电脑,视线忽然定住,电脑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现在是清晨七点零二分,我要走啦,衣服已经洗了,手洗的哦。’
右下方还画了只小老虎,张牙舞爪的。
手洗……
赵烈旭走到阳台上一看,整个人忽然不动了,眸子微眯,似笑非笑着。
t恤和西裤被清风吹的微微晃动,他灰色内裤边上紧挨着一套青白色的文胸和蕾丝内裤,在他黑白灰的世界里,这个颜色显得异常跳跃和夺眼。
衣服已经干了,散发着金纺的香味。
那是顾蓉买了放这的,他一般都不用。
赵烈旭收衣服,小小的蕾丝内裤被他揪在掌心,五指拽着文胸,神色自若的走进了卧室。
一开灯,他被怔住。
床上躺着个大东西,肥胖的熊背对着卧室门,黑乎乎的脑袋圆润而柔软,它身上还盖着被子,两只手露在外头。
原来没拿走。
赵烈旭把衣服往床上一扔,扶着额头,嘴角噙着笑。
也没多想,拿了干净的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他下意识的去看镜子,想看看杨清河还会画点什么。
果不其然,镜子靠右多了一个唇印。
洗手台上的两个牙刷杯靠在一块,她的杯子里竖着一根牙刷和一只口红。
嗞——裤袋里手机震动。
杨清河发来短信:我突然想起落了点东西在你那,帮我保管一下,改日来拿。谢谢赵队长。
赵烈旭转个身,倚在洗手台上,饶有兴致的回复道:落了什么?
杨清河:我的小心心。
赵烈旭低低的笑着,手指快速打下一行字:我最近忙,过段时间再来拿。杨清河,别得寸进尺。
杨清河:那你别给我寸,我就不进尺了。
赵烈旭盯着她的回复,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咬文嚼字,油嘴滑舌。
偏偏拿她没办法。
感觉像被一块牛皮糖黏上了,偏偏自己还躺着任让她黏。
第20章
九月初学校正式开始上课, 之前沸腾的那股劲慢慢被钟声抹平。
但苏妗一连好几天都魂不守舍, 杨清河知道她受了惊吓,可她发现自己似乎不擅长安慰人。
当初在美国的时候,周祁皓大约十岁,有一个学校里组织的绘画比赛, 他在班里这方面也算出众, 是美术老师亲自挑的他, 让他去参加比赛, 同时还有班里一个老师的女儿。
周祁皓回来很兴奋的告诉她这件事, 并且拍着胸脯说有自信拿第一名。
那个时候的杨清河已经在青年油画的圈子里小有名气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也会擅长绘画,这种莫名的关联和相像让她不知所措的同时又好像有什么被渐渐融化。
周祁皓在她眼里是个很聪明的小孩,所以她当时说:“我觉得你拿第一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周祁皓跳上来就抱住了她。
杨清河拍拍他的背。
在这个家里, 或许从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成绩和荣耀。
第二天傍晚,周祁皓回来的时候夕阳还剩一丝, 他就踏着仅有的一点余晖失魂落魄的走进了周家大院。
家里没有人,只有杨清河, 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在看书,秋千绳摇晃几下忽然停了。
周祁皓站在她面前, 说:“姐, 我好像被骗了。”
事情的原委大约是这样的:比赛前, 那位老师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问他比赛打算画什么。周祁皓还没想好, 就很摇摇头。老师把美术课本拿过来翻了翻, 执着一幅简单的蜡笔画,问他画这个怎么样?
这位老师鲜少这么关心过他,他说当时很开心,就点了头。
他觉得老师肯定是为他好的。
当时那名老师的女儿也在边上,她给自己女儿挑的是难度系数较高的小狮子卡通画。
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心里仍相信老师,比赛下笔时犹豫再三,画了那幅蜡笔画。
可回来的时候越想越觉得奇怪。
杨清河听完摸了摸他的头,也许他还不够聪明,或者太单纯。
她不能责怪他,也不能去当着他的面数落老师,可也说不出什么安抚人心的话。
隔了几天,比赛结果出来,周祁皓回到家闷着什么也不肯说。
杨清河陪着他看了几个小时的猫和老鼠,吃了三罐薯片。
纯情小男孩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说:“今天公布获奖名单,念到了她女儿的名字,她就站在我旁边,故意假惺惺的说怎么周祁皓的,这不可能啊。这当然不可能,那画那么简单,没有水准,怎么可能得奖。”
杨清河:“看来美国的教育也就这样了。就当买个教训怎么样?”
周祁皓抱着脑袋气呼呼的,过好一会埋怨道:“姐,你会不会安慰人?”
杨清河:“不会。”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试图缓解一个人压抑的心情。
过去,她从来都是躲着藏着,没有人让她去理解,也没有人理解过她。
……
苏妗战战兢兢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疼,可杨清河感觉自己就像电影的那只手,伸出去,犹豫着触碰,又缩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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