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北说:“哥哥们敷面膜吗?我带了一盒。”
秦元摘了眼镜,看东西总是眯眼,那双自带勾的桃花眼一眯,跟春风拂桃林一般,他趴在池边,懒声道:“我响应一下,来个补水的。”
江北北双手在嘴前合成小喇叭,对着屋门喊:“尧哥,把行李箱里的那盒面膜捎来!”
唐西周鬼笑着,学着她的语气,小声道:“叫什么尧哥,叫情郎!”
江北北学着台北腔嫌弃他:“哎呀二哥,你好烦啦……”
宋朗闷声笑,秦元托着下巴看着唐西周,忽然来了一句:“四儿,我赌这个话痨是当嫂嫂的人。”
严清明又是一声长叹,意思大概是,随你们便吧。
唐西周一顿,哼笑一声,潜入水中。
过了会儿,秦元惨叫起来:“哥!手下留情!!我错了,别扯我裤衩!要脸!北北还在呢!!”
江北北默默转过身去,对着墙壁哀叹一声:“唉,一群幼稚鬼。”
楚尧拖了个长板凳过来,把吃的都摆好,放在了水池边,看见唐西周和秦元在闹,楚尧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他脱下浴袍,慢慢下水,一低头,看见江北北仰着脑袋盯着他看。
楚尧一时兴起,手一伸,把她脑袋按进了水里。
江北北冒出头来大叫:“楚尧!我要跟你绝交三分钟!”
“收敛点。”楚尧说,“有点危险。”
好不容易消停下来的唐西周又鬼笑起来,游过来抓住江北北:“我抓到一只盯裆猫,给谁呢,给尧儿吧,接住!”
他把江北北扔起来,江北北嗷嗷叫着砸到了楚尧怀里。
“二哥!此仇不共戴天!!”
严清明终于睁开了眼:“你注意点伤口,挣裂了我看哭的人是谁!”
楚尧顺势抱住了江北北,低头笑着。
那肌肤的温度,让江北北感觉自己像和楚尧直接肉贴肉,脸腾地一下烫了,继而又从浆糊一般的脑袋里捞出一丁点理智,想起自己涉嫌欺诈的胸,嗖的一下滑开,贴到了墙角。
楚尧也没再追,悠悠转了身,也趴在池边,开了灌啤酒。
江北北偷偷摸摸把长板凳上的面膜拿来,贴在了脸上。
宋朗说:“北子,给我扔一片。”
秦元游过去,仔细看了分类,找了一片补水的,贴到了脸上。
唐西周:“裹面膜的都猫一块去!我给你们照个相。”
严清明:“都来一张,老四带着自拍杆呢。”
几个男人贴好后,自觉按顺序贴好墙角,像商量好了一样,只露个头在外面,脑袋上顶了块毛巾。
宋朗拿着自拍杆,合照一张,发到了朋友圈。
过了一会儿,给他们读了下评论。
“大过年的吓唬人!”
“你是我的姐妹,你是我的妹妹?”
“温泉贵妇团?”
“你家大喵呢,也来一张面膜呗!”
宋朗回:“大喵不在。”
过了会儿,黄元宝回复此图:“我已经开始撕面膜服务大喵了,等会儿给你们发张照,记得把宋大喵也PS上。”
江北北笑的面膜都要裂了。
温泉结束后,这几个喝了点小酒的兄妹回到室内,发现了新大陆。
“有地台,这是地暖,直接铺床睡地台更暖和。”
“一起睡?讲故事呗。”
“北北不行,让北北睡房间,咱五个睡通铺。”
北北抱着被子,眼巴巴说道:“我听你们讲完故事再睡。”
唐西周说:“行吧,让尧儿讲故事,尧儿你工作这些年,有遇到过灵异事件吗?给我们讲讲,就当是睡前故事会。”
“我们怎么睡?”秦元说,“不要按顺序啊!我要挨着尧儿睡,让宋大个睡边儿上!”
他把枕头换了个顺序,挨着楚尧躺下,宋朗无奈,只好到最边上睡,伸手抱住楚尧:“尧儿总是香喷喷的……”
楚尧:“哦,我刚刚洗头了。”
宋朗睡最边上后,江北北没办法到楚尧那边去,只好抱着被子盘坐在严清明这头,等着楚尧开讲。
宋朗点播:“讲个你遇到最灵异的事!”
楚尧闭上眼睛,笑问他们:“忽然睁眼的死尸,梳背头的老太太和火葬场夜半哭声,你们想听哪个?”
江北北把头缩进被子里,蜷成一团,一只手拽住严清明的被角,紧张地等着他们挑。
唐西周:“……都真的?”
“嗯,能给你讲上下集。”
“别是走近科学那种风格的,那就讨厌了啊!”
“那就给你们讲梳背头老太太吧。”楚尧轻声说,“我工作接手的第一个老年人,是发急病去世的,从医院送来时一身血,只有个孙子在外地,那晚赶不回来,让我们放一晚等人拿衣服来再换……”
屋内静了下来,江北北小心翼翼呼吸。
楚尧继续讲:“那晚我值班,人放在那儿孤零零的挺可怜,就去给她买了两个花圈,梳了头。”
宋朗:“尧儿的心理素质我是真佩服……”
“那晚没急例,我回值班室休息,以前不会睡着的,那天就在椅子上坐了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然后梦见一个老太太,背对着我……穿着深红色呢绒衫,梳着背头,跟我说,她见不着孩子了,这就要走了,特地来说声谢谢。”
楚尧微微吸了口气,说道:“她孙子第二天早上赶到的,哭了一路,匆忙回家收拾了件衣裳就来了……那衣服就是晚上梦里老太太穿在身上的深红色呢绒衫。”
唐西周:“尧儿说这个,我也经历过,受害人托梦道谢,怎么说呢……挺感动的。”
楚尧叹了口气,忽然说道:“北北,别啃手指了,没那么怕。”
江北北连忙放下手,抱着被子跑开:“我去睡觉……”
楚尧笑了起来。
卧室门关上。
秦元道:“等着吧,马上就出来了。”
三分钟后,江北北打开门,抱着被子枕头,眼巴巴道:“……我能睡这儿吗?”
哥哥们齐声笑了起来。
楚尧坐起来跟宋朗换了个位置,给她铺床,让她挨着自己睡。
宋朗动了动手指,嘿嘿笑道:“三儿,我又回来了!”
秦元哀嚎:“啊!你个放屁精!大哥!大哥我能把四儿流放到你那头吗?!”
严清明卷起被子翻了个身,说道:“想都别想!”
楚尧见江北北躺下,关了灯。
屋内陷入黑暗和安静。
不一会儿,楚尧察觉到被子漏风,睁开眼睛掀开被角一看,江北北手指小心拽着他身下的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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