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枫轻皱着眉头，也没注意，就顺着断指的柏拉图“手指”的方向，沿着玉泊湖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图书馆很远，早过了直达五区校舍的路口。
叶子枫默默叹了一口气。
想着离门禁还有些时间，叶子枫决定沿湖走走。
玉泊湖是华政的约会圣地之一。叶子枫沿途撞破了许多亲热的情侣，却依旧怡然自得的欣赏风景，甚至走走停停，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缺德！
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叶子枫看向远方。
月光温温柔柔的落下，和带着科技味的灯光交错相映，落在湖面上，凝成细碎的金银，让人忍不住想下水，把它们一片一片的捞起来。晚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惬意，叶子枫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
然后，她听到身后的不远处有人说“你好。”
她转过身，清风扬起长发，她看见他，身姿挺拔，站在路的另一旁，路灯下。
他说“抱歉，冒昧打扰，我能否你个问题？”
叶子枫一怔，随即笑起来“好啊。”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商木杨的人吗？”
叶子枫扑哧一笑。他难道不觉得这样问有些好笑？还一本正经的。
她淡淡道“认识。”
可她一想，两人毕竟十年未见，彼此有些生疏，她不知道他会不会信，于是她又说道：“小时候在苏州认识一个。”
然后她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扬起嘴角，眉目里的笑意像刚才湖面上的碎金。
商木杨也知道这样直接问有些“出人意料”，但是这是他认为的最简单最快捷的方法。
湖面上，波光盈盈。两人走得进了一些，看着对方，静静的笑。
两人一时无话，有些尴尬。
叶子枫顿了顿，随口扯出一个话题“今天谢谢你还我手机。”
“没事，你下次可要记得拿好。”
叶子枫点点头，又问“你也喜欢看这种电影？”
“呃……”商木杨脸上的表情不自然起来。
叶子枫看着他的模样，揶揄道“怎么，陪女朋友？”
“不，陪男朋友。”商木杨随口开了个玩笑。说完又觉得不太好，解释道“我开玩笑。是陈占周约我去的，结果……他没来。”商木杨避重就轻。
“陈占周？”叶子枫蹙了蹙眉“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你倒是不认识他，他是我们学校的校草。”
叶子枫恍然地点点头。
叶子枫又问他“你怎么认出我的？”
“考研讲座那天，我在公交车上听到你朋友讲电话，后来恰巧我们坐在一起，照片被发到了网上，有一个叫“金诚所至”的人在下面曝光了你的身份。”
“金程？”叶子枫抓住一个小树杈。
“是。”
“你怎么确定是他？”
“他是隔壁系篮球队的前锋，我们很熟。”
叶子枫点点头没说话。虽然曝光了她身份这件事，没给她造成什么伤害，这种行为网上也屡见不鲜。他这么做无伤大雅，但叶子枫还是觉得差块糖钱，特别便宜的那种。
商木杨察言观色，觉得不对劲。想了想，猜到她可能是不太喜欢那种做法，有些讶异，但也能理解。可这件事他不好说什么，就不再在这个事情上多言，默默转移了话题“那你怎么没认出我？”
“不会是连我的名字都没听说吧？看来我并不是很出名啊！”商木杨笑着挑眉。
叶子枫抿嘴。“是啊，一点都不出名，也就几千人知道而已。”
商木杨轻笑。
叶子枫笑着看他“我发现你变得好多啊。”
“怎么呢？”
“小时候可是吵着嚷着总要来我家蹭饭。记得有一次，商爷爷不让，你就抱着门边不松手。”
对于小时候的糗事，商木杨略带不好意思的用手指刮了刮额头。“没办法，爷爷做的饭太难吃了。”
叶子枫噗嗤一笑。
他又说“你也变了许多啊，小时候和你抢东西，你可是要打人的。”
“咝——”叶子枫抽了口气，手不经意的的动了一下。商木杨忙躲了一下。
叶子枫忙笑道“这么胆小。”
“意外，这是意外，有蚊子。”
叶子枫轻笑出声，她用手轻轻遮住了嘴，笑声随着风飘向远方。
两人慢慢的走着，叶子枫微微侧过头，看着他，他还真有几分传言里的模样，一副淡漠的模样，可他眉眼中却带着温和，不因人而异的亲和。
传言总是误人的。叶子枫心中感叹。
看着叶子枫微微有些失神，商木杨问道：“怎么了？”
叶子枫温和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只听传言，觉得好笑。”
“是么？他们都说什么了？”
“你会不知道？”
商木杨抿嘴一笑。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
他眼神带笑，不答话。
“明天一起吃个饭吧。”他说。
“好啊。”
“那中午东门见。”
“嗯。”叶子枫点点头说“我到了，我先上去了，再见。”
“再见。”
商木杨看着他的背影，清风扬起的衣裙，她姿态从容，步履悠然。
商木杨看着她渐行渐远，静静的笑着。那衣角的墨绿色和记忆中的颜色渐渐重合。
☆、十二
第二天近晌午的时候，叶子枫出了校门便见商木杨等在路边。
秋日的阳光，灿若碎金，细细密密的洒在他的身上。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他站在人群中，目光悠远，姿态沉静，和周围匆匆的人流生出一段距离。他微抿着嘴，不苟言笑的站在那里，看上去十分不好亲近。
可待叶子枫走近，他立刻笑起来，目光朗朗，像夜里的白月光，如邻家的少年郎。
这人笑和不笑还真是两个模样。
叶子枫这样想。
“我们去哪儿吃？”他问。
“嗯……哪儿都行吧。”
“那吃烤鸭？记得你小时候从北京回来，一直嚷嚷着说鸭架汤好喝。”
“有么？”
“有！”商木杨认真的点点头“一脸迷醉。”
“……”
进了饭店，两人找了个双人桌，相对而坐。
商木杨接过菜单随口调侃叶子枫那时那么贵的鸭子吃不出什么滋味，倒对便宜的鸭架汤赞不绝口。
随后就叫了半只鸭子和鸭架做汤。
他将菜单侧放在桌子上，歪着头翻开，叶子枫也凑过去。两人不知不觉将头挨得很近，她的几缕发丝微垂下来，商木杨微微一侧头就能看见她近在咫尺的脸颊，叶子枫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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