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相信,不过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讲究真爱吗?”秦市长道,“你还没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爱不爱周朗。”
秦市长一边眉毛挑起了,和周朗审视人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哦,那说说你对周朗的看法。”
对周朗的看法……
我沉下心想了会儿,凭心而论,“我觉得他很可恨,可又很可怜。”
“可恨我能理解,可他哪里可怜?”秦市长道,“有我在他的起跑线领先于绝大多数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有什么。你呢,你有什么,他用得着你可怜?真是可笑!”
“他想要父爱母爱他有吗?”我看着秦市长顶回去,“从小到大你正眼瞧过他一眼吗?我是什么也没有,可我父母给我的远比你给他的有价值。”
他们用善良慈爱教会我如何去爱人被人爱,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这是他告诉你的?”
“我长眼睛了我会看。”
“你在替他委屈?”秦市长微微起身,看着我意味深长的道,“在我今天这么侮辱你,他没有为你说一句话的情况下,你还在为他报不平。”
我别开头不看他,“我们怎么相处是我们的事。”
凭他生,凭我死。
“好,是你们的事,我不管。”秦市长道,“不过今天的事你应该看的很清楚,周朗一定要和沈淘淘结婚,无论你做了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坚持要治好周朗的病?在对你境况没有一点改善的情况下?”
“反正不能再坏了不是吗?”我微微上前一步,俯视秦市长反问,“身为父亲,你不想周朗恢复正常,像秦超一样和你聊天下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想用听话顺从来靠近你获得你的认可,却又因为过去的事放不下自尊怕再次被伤的血肉模糊。”
秦市长仰头看我,“你放肆!”
声音很轻,却威严不减。
我后退一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对不起,我站太久,累了。”
秦市长盯着我,从茶几下摸出一根烟点着。吞云吐雾好一会儿,道,“你知道治好他的可能性有多少吗?很低。”
“你放弃他了?”
所以说,所有神经病都应该枪绝。他们正常时混在人群中似乎无害,可一旦发病暴击率是百分之百。
上一秒是人,下一秒是魔。
“他目前的状况并不影响他的生活,结婚,生子,做生意……”
“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站起身来,“秦市长打扰了,天晚我要早些回去了。”
微微点头算是维持最后的礼貌,我转身往外走。
楼上,张姨轻唤,“小乔,这么晚了你要不就住下吧……老秦,你怎么又吸烟……小乔,这里不好打车!”
我出门,把所有声音关在里面。
不欢而散!
和秦市长聊天的结果竟然是他妈的不欢而散!既然他已经决定放任周朗去死,那侮辱完我不就得了,何必又东扯西扯这么一通。
可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秦家我还要进。
站在路边打车时,我给马冬打电话,把和秦市长的对话内容一字不差的告诉给马冬。
在他沉默时,我道,“马冬,我不想整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你必须帮我,让我再进秦家接近秦市长。”
马冬沉吟好久,回我一句,“不急,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继续打车。
张姨说的没错,家属院门前的确不好打车。走出七八百米距离,软件上才有一个网约车接单。
我独自回到别墅把王姐吓坏了,连忙问我发生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我能说秦大市长把我这个情妇小三叫过去给正室立规矩来着。
看着餐桌上放着的大半盆西红柿疙瘩汤,我说我饿了。
就着咸菜,我把王姐的剩饭吃的干干净净,扫光后胃里依旧空的慌,抱着一袋刀切面包缩在沙发上往嘴里塞。
王姐手足无措,在我旁边拦也不是劝也是,“……小乔,不然我再给你做点热的……不是,小乔你别吃了,你肚子受不了,你吃的都是没什么营养还占地方的……”
我塞了五六片,打个饱嗝,饱了。
回到房里,我从水里捞出手机和殊途联系,问他上些天录到拍到那些东西足够用吗。
殊途犹豫了好一会儿,回了句,“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拿走那么多录像和录音,结果告诉我不知道?”
“只这些想扳倒秦市长是不够的。”
“那到底需要什么,你们有没有一个具体目标,有了目标我才好行动,我不想像现在无论提供给你们什么东西在你们来看都利用价值不大。”
“你别急,我希望你能提供给我有价值的东西,可我也不希望你激进。马上换届,秦市长想仕途更进一步,虽然多方面周旋支持,近期露出的马脚会越来越多。”
“……”
所以秦市长突然提到周朗和沈淘淘的婚事?可惜,秦市长并不知道最想他栽跟头的就是沈淘淘一家。
真想知道,当秦市长知道这一切后,表情是如何精彩。
“到阳台来。”
我把手机放回原处,去了主卧阳台。窗上有层薄雾,我抬手擦出两掌大小的面积,看向隔壁阳台。
隔壁阳台正对着我这半面窗户都是干净透亮的,开了展小灯,上次放向日葵那张小几没了,取而代之是一块硕大的白布。
我看过去没多久,白布上有了影像。
我贴窗靠近,看到里面赵枫背着刘小妹在一个满是野花的山坡上跑,两个人都在笑,特别开心的样子。
“真好。”
我眼睛贴在窗上,隔着鹅毛大雪看他们几个月前的画面。
看了会儿,影响变了,看场景已是深秋。
刘小妹蹲在地上拿只小棍在乱画,突然间抬头看镜头,不知道拿着摄像机的人说了什么,她起身向镜头追了过来。
她一边跑一边焦急喊着什么,我扶着窗看了很久,从她口型中辨别出:哥,哥……
明明我听不到任何声响,却感觉刘小妹的声音就在耳边。
正常时的,疯癫时的,开心时的,害怕时的。
短短几个月而已,她缠着我甜甜叫嫂子,却好像是上辈子,上上辈子的事了。
扶着窗想再多看两眼,猛然听到半掩的门外传来摔门声,紧接着是周朗和王姐的对话。
“赵乔呢?她人呢?”
“小乔回房了啊,我亲眼看她进去的。”王姐道,“是不是在卫生间?她那会儿吃了不少东西,都是占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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