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屋内还有另一个男人。
年轻好听的嗓音,还不停地唤着“阿简”,听得门外的柳意深滞了滞,准备敲门的手也收了回去。
很少有人这么称呼言简,言简也不会允许一般人这么喊他,大概只有那个和他特别亲近,从小一起长大的徐少爷了。
柳意深的眼皮一跳,明知道自己应该回避,身体却像是定住了一般,双脚迟迟难以挪动,呆呆地听着书房内两人的说笑声。
言简每次一唤出“小尧”,那位徐少爷就笑得很欢。
柳意深听不下去了,他准备走开之际,书房的门就忽然从里面打开了,柳意深也正巧对上了徐辰尧错愕的眼神。
柳意深呆在了原地,徐辰尧反应了一会儿,又惊又疑:“阿简,他……他不是柳意深吗?你们公司的柳意深,怎么会在你这儿?”
言简立马沉下了脸,冲柳意深冷冷道:“谁让你出来的,回房间去。”
第六章
望着满脸阴沉的言简,柳意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之后他也没吭声,而是低着头,在徐辰尧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客房。
将门关紧后,幽暗封闭的空间内,柳意深无力地倒在了床上,他还能嗅到昨夜他与言简留下的味道。
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混合的气味,有时候就是一种天然的催-情剂,柳意深早已习惯了这种味道,甚至不自觉地沉醉。
只是,他的身体越沉沦,精神意识反而越痛苦,让柳意深非常想要摆脱。
柳意深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他与言简的关系是见不得光的,永远只能偷偷摸摸,不该有的念头应该全部掐断。
今天当面被徐辰尧撞见了,言简显然很不悦,估计他也得花时间向徐辰尧解释一番了。
言家和徐家是世交,从爷爷那一辈起,两家就一起创业,同甘共苦,他们父辈的交情也不错,是几十年的好友了。
当初言简与徐辰尧还在娘胎里时,双方父母就给他们定下了娃娃亲,正巧两人出生后,言简是Alpha,而徐辰尧是Omega。
徐辰尧的长相可爱讨喜,性子也乖巧懂事,言家人都很喜欢他,他也是言简的爸妈早就认定好的儿媳妇。
言简和徐辰尧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做邻居时,也经常串门。幼儿园三年,加上小学六年,他俩都在一起,初一时两人在不同的初中,后来到了初二,徐辰尧又转到了言简那儿。
其实柳意深也是那所初中的,但徐辰尧转学过来后,柳意深早已毕业,他自然就没见过。
之后言简选择留在国内读高中,并且又去了柳意深的高中,而徐辰尧去了国外念书,前两年才留学归来。
这么多年以来,言简与徐辰尧一直都保持着联系,他们之间的电话视频,信息邮件统统都不少。要是言简去加拿大出差,通常都会在那边逗留几天,因为要和徐辰尧叙旧。
柳意深第一次知道徐辰尧,比徐辰尧认识他早多了。初三时的柳意深,看到了言简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里的言简搭着另一个清秀男孩的肩膀,而且两人身上穿的蓝色T恤,也是一样的款式。
那时候的柳意深,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比较喜欢逗弄言简,他眉眼一弯:“小简,他是你的朋友吗?你和他看起来关系很好啊。”
“反正比你好多了!”言简抓起手机,赶紧收了起来,“我和小尧是一起长大的,他可仗义了,不像你老是捉弄我。”
柳意深伸手揉了揉言简的脑袋,笑了笑也没反驳。
徐辰尧离开后,接下来的几天,柳意深似乎被言简“禁足”了一般。他想去医院陪父亲,言简不同意,说是过两天再去,言简会安排其他人专门看护的;弟弟快出狱了,柳意深准备去狱中看望,言简摇头不允许,表示柳意深的身份敏感,近期最好不要出入那种地方。
柳意深不想继续住在言简这里,觉得待着难受,他想回自己的公寓,言简却冷笑一声:“柳意深,那房子是你的吗?难道不是花着我的钱,买下来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都是我给你的吗?”
柳意深一滞:“……”
“你还记得四年前你脱光了衣服,拿着我的钱,答应过我什么吗?”
言简的话中带刀,字字扎心,总在提醒柳意深那些难堪羞辱的过往。
“柳意深,你别忘了,如果当初没有我,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
柳意深沉默以对,确实,言简说的都对。
他有时会想,当年那个男人如果不是言简,那如今包养他的金主,又会是谁?这四五年来,会换了多少个人?
柳意深想象不出,他越想越害怕,抱紧了身子,蜷缩在床铺的一角。
这天晚上,言简叫柳意深跪趴在床上,又在折腾他。
柳意深哭叫着,他断断续续的,很艰难地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言…言简,我们……断了吧……”
言简闻言一愣,随后就草草地发泄出来。
柳意深知道自己又一次让言简扫兴了。
言简捏住柳意深的下巴,盯住了他泛着水汽,情-欲还未消退的双眸:“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言简,我们……我们断了吧。”
柳意深的语气无悲无喜,平平淡淡,像是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内心却在无声地落泪……
有一年柳意深过生日时,言简买来了“深意”甜品店的蛋糕,他的手指沾着蛋糕,送入到柳意深嘴里的香甜滋味,柳意深一直都记忆犹新,不论过了多久,每当回想起来,他仍是会脸红羞涩。
刚出道的前两年,柳意深还是歌手,有次他写歌练歌到深夜,忽然停电了,怕黑的柳意深一瞬间茫然无措。
幸好,黑暗没有持续太久,屋内亮起了两根红色的荧光棒,言简举着荧光棒,如同他的歌迷一样,一步步地来到了他面前。
至于更早之前的事,柳意深有时会很怀念初高中的那段青葱时光,也会想起从前单纯又倔强的言简。
辩论赛中的言简,会因为一个问题,跟人争论到口干舌燥;篮球场上,因为输了球,无奈喊着柳意深“哥哥”的言简,很容易就被逗得面红耳赤。
当言简完整地背完了一整篇文言文,解开了数学考题中的最后一道难题,身高终于超过柳意深时,他都会不自觉地扬起下巴,得意洋洋……
可惜这些过往皆已破碎,回不到当初。
“柳意深,你终于厌倦我了,不想再忍受了吗?”言简一边问着,一边松开了捏住柳意深下巴的手。
“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错误的开端,柳意深并不想一错再错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柳意深,遇上我就是错吗?”言简又冷冷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所有和我经历的事,都是错的?”
“……”柳意深垂下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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