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萱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急得眼睛都红了。粉丝们募集的资金不多,拍玉佩花了一大半,本来以为衬衫的价格不会很高,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以远超她们承受范围的报价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那是谁啊?”
“他也是泉水吗?看起来不像啊……”
也许是想起了过去一些八卦小报捕风捉影的报道,粉丝们互相看看,都沉默了。
没有人再叫价,衬衫最终以五万元的价格成交。人群又骚动了一阵,但拍卖师尽职尽责,继续按流程拍卖下一件物品。
后来那个花五万买了楚泉衬衫的男人又高价拍下一些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引得大家惊呼了一阵又一阵,最开始的举动便显得没有多少深意了。楚泉身上的压力到这时才减轻了些。
他松开右手,掌心里有五个清晰的指痕。
陈玲在感叹男人纨绔作风的间隙看了楚泉一眼:“我怎么觉得他有点面熟啊?”
楚泉忍了很久,说话都咬牙切齿地:“关千越的私人助理。”
“哦。”陈玲点点头,目光刚转到舞台,突然回过味来,惊得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在周围几个艺人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地坐了回去。
陈玲观察着楚泉的脸色,酝酿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一下楚泉的肩膀:“所以……是你们吵架了他想通过这种方式讨你欢心?”
楚泉一愣,被她逗笑了:“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呢?”
又过了一阵,拍品全部卖出,主持人公布了今年慈善款的数目和用途,说了些场面上的废话,便宣布今年的活动结束。
嘉宾们像潮水一样,一波波涌向宴会厅,参加接下来的酒会。
心灯之夜的酒会是圈内联络感情,结交朋友的绝佳机会。楚泉从侍应那里端了一杯鸡尾酒,和几个之前合作过的演员聊了会天。因为之前拍卖会上戏剧性的一幕,他成了酒会的焦点,面熟不面熟地都来跟他套近乎。楚泉应付了一圈人,最后主动跟影帝夫妇打了声招呼,又合了几张影。他态度恭敬,夫妇俩很受用,影帝表示希望以后有机会和楚泉合作。
周旋了一番,楚泉觉得有些累,躲开人群找了个幽静的回廊透气。落地窗外面是漂亮的湖景。建筑里五光十色的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微风吹过,无数的颜色散开又融合,宛如一场浪漫而神秘的梦境。
楚泉正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楚先生”。他回过头,见一个年轻人从暗处的盆栽后面走出来。
这人有几分面熟。尽管心中有一丝被偷窥的不快,楚泉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你是?”
年轻人黑发,单眼皮,眼尾微微上扬,有种模糊了性别的美。他穿着熨帖的西装,却不知为何显得有点局促,双手在身前握住又松开,松开又握住。
“我叫薛怀景,是广雅今年新签的艺人。我很喜欢楚大哥,想跟您合张影,可以吗?”
楚泉凝视他两秒,耐人寻味地放缓了语速:“哦,是你啊。”
薛怀景耳尖泛红,刚要开口,楚泉道:“要合影是吗?”
薛怀景点点头,他走到楚泉身侧,掏出手机调成自拍模式,镜头对准了两人。
楚泉比他高一些,因此向左歪了歪头。
镜头里的薛怀景透着货真价实的年轻气息,抿唇微笑的样子青涩又诱人。楚泉本不觉得自己老,可跟年轻人一同框才发现岁月不饶人。他以前是靠脸吃饭的,皮肤保养得不错,但眼神终究骗不了人。
年轻人的目光是清透的,藏不住事,哪怕是算计人时也显得幼稚可爱。而经历太多的人,无论怎么伪装,永远都不会有那样的眼神了。
“楚大哥,听说你是严导新戏的主角,”薛怀景收了手机,诚恳而乖顺地望着他:“多亏关董事长照顾,严导给了我一个角色,就是刚从警校毕业的那个小警察,之后进组了还希望您多多关照。”
“客气了,大家互相关照。”楚泉对着玻璃整了整领带:“我还有事,先——。”
“楚泉,”关千越突然从转角探出头:“你在这啊,我到处找你。”
他还穿着那身西装,领带不知扔哪去了,衬衫的扣子开了两颗,三两步走到两人面前。
薛怀景不由自主地向关千越的方向靠近了一些,轻声招呼:“关总。”
关千越最近经常碰见这个小艺人,对他也熟悉,点了点头:“你好。”
“你们聊,我头有点晕先走了。”楚泉留下一个明显敷衍的理由,转身就走。
关千越喊了一声:“喂!”
楚泉走得很急,隐约听见薛怀景跟关千越说了一大段话,感谢他给自己机会参演严导的新戏云云。后来关千越说了什么他就听不清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防火门,推开便是楼梯间。声控灯坏了,只有走廊的灯光漏了些进来,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阴暗。
楚泉坐在最低一级台阶上,把头抵着冰凉的墙壁,让有些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他刚坐了一会,防火门就被用力推开了。关千越吹了声口哨:“原来你躲在这啊。”
他毫不在意台阶上的灰尘,在楚泉旁边坐下,趁楚泉没防备,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不舒服?”
楚泉向后一躲,脊背贴上了墙。关千越顺势把右手撑在墙上,身体前倾,指尖擦过楚泉的发丝,几乎把他圈在了怀里。
楚泉忽然感觉到一阵逼人的气势,迫得他要说点什么打破这沉寂,便开了个玩笑:“关先生这是在演霸道总裁吗。”
“干嘛要演,我本来就是啊。”关千越看着楚泉轻微颤动的睫毛,觉得像是扫在了心口上,酸涩又温柔。他轻声问:“你生我气了?”
楚泉不置可否,反问道:“你为什么要买我的衬衫?”
昏暗的环境使得他愤怒的质问像是情人间的撒娇。楚泉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刚要补救,关千越却凑近了,神秘地一笑:“个人情趣。”
楚泉浑身的肌肉立刻绷紧了。
然而关千越的动作更快,他像一只捕食的猛兽,猝不及防地把楚泉笼罩在双臂之间,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用电影里反派诱人犯罪的语气,轻声道:“我想你穿着它和我做、爱。”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只穿着它。”
温热的吐息仿佛从耳朵钻到了心里。楚泉半边身体都麻了,他把所有的力气聚集在右手上,狠狠一推。
“关千越!”
关千越撞在栏杆上,痛得不停甩胳膊,嘴里还在调笑:“终于叫我名字了啊。”
楚泉深呼吸几次,安静的环境里心跳声清晰可闻。他起身顺着楼梯往下走,关千越忙不迭跟上。下一楼层的声控灯应声而亮,突如其来的光明让人不适,仿佛刚才的暧昧与心动只是一场幻觉。
下了几层阶梯,就到了酒店大厅。关千越始终不紧不慢地跟在楚泉身后,一直到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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