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对你念念不忘_矽屿/九尾叶【CP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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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着几个学生混进了校园,在里面游荡了半天,没见到毕业典礼的影子,却发现有人在卖面具。

  楚泉第一次出国,看到新鲜事物还是很好奇,他站在几步之外偷偷打量,心想他们就戴这个参加假面舞会吗?金发姑娘注意到他,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还冲楚泉招手示意。楚泉觉得不好意思,买了一个假面拿在手里,抽出几张面额不同的纸币递给对方,姑娘拿了一张,笑着对他说:“you are so cute.”

  后来他又在校园里转了许久,见很多人都往一个方向走,便也随大流跟了上去。

  那是一座漂亮的建筑物,穿着西装和礼物裙的男孩女孩们鱼贯而入。楚泉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西服——这是他成人礼时母亲送的礼物,因为听说楚明远要参加毕业典礼,他特意带上了,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他向着礼堂走了几步,突然发现有人在门口把守,显然这是个非常正式的舞会,而他没有入场券。楚泉捏着手里不合时宜的假面,正想转身离去,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跌倒在地。

  罪魁祸首不停地说sorry,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将他扶了起来。楚泉抬起头,看到一双格外清亮真诚的黑眼睛,和一头嚣张的红色头发。

  他心跳的频率乱了,下意识地说了母语:“没关系。”

  对方一愣:“中国人?”

  楚泉惊讶地点点头,亲切感油然而生。他拍干净身上的灰尘,红头发的家伙捡起面具递给他,问道:“你是几年级的?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楚泉撒了个谎:“我来找我朋友,他不在,我先走了。”

  红头发说了另一个学校的名字,楚泉没听过,但仍点了点头,又说自己刚转来美国的高中,所以英文还不是很好。

  “Hey,Fred!”一个路过的漂亮姑娘给红头发打了个招呼。男生笑了笑,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Fred转过头,和楚泉偷瞄的目光撞了个正着。他促狭地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楚泉“呃”了一声,他怕对方认识楚明远,仓促之间把旧时邻居的名字借用过来:“周扬。”

  “周扬?”Fred眉梢微挑,似乎是有点不信,但没有追究:“你可以做我今晚的舞伴吗?”

  楚泉始料不及,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我的舞伴今天病了。”那个家伙毫无遗憾之色:“我想邀请你当我的舞伴。”

  楚泉直觉应该拒绝这个陌生人毫无道理的请求,可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却说:“我没有入场券。”

  名为Fred的男生变魔术般掏出两张小纸片,在楚泉面前一晃。

  “可是……”楚泉竭力找借口,低声道:“我是男的啊。”

  Fred突然笑了,露出一点雪白的牙齿:“有什么关系!”

  后来楚泉也记不清他是怎么稀里糊涂地跟着Fred走进了礼堂。不一会好些男孩女孩来跟Fred说话合影,他便趁机溜走,到处找楚明远。然而直到音乐响起,他也没看到任何疑似的身影。

  周围的男生女生开始相拥而舞,楚泉正打算原路返回,手腕被人捉住了:“你怎么到处跑呀!”

  那人的掌心和目光一样滚烫,闪烁的灯光下五官显得格外深邃。

  他们跳起了今晚的first dance。

  楚泉好久没跳过舞了。他小的时候,温若婷因为不愿和楚汉林跳,便拉着他跳,但时隔太久,楚泉有点生疏,连踩了Fred几脚,慌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Fred眉头都不皱一下:“没关系。”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楚泉想要拉开一些,又怕显得刻意,只好绷紧身体,僵硬地跳完一曲。

  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这个特别的组合,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和口哨声。

  Fred手臂用力,把楚泉往怀里一拉,楚泉的嘴唇擦过他的耳朵,两个人都像被电到一样,轻轻地抖了抖。

  楚泉听到他说:“He is my parter.”

  周围的几个老外又笑了,有一个似乎是Fred的同学,一直在拿他打趣。那人语速太快,楚泉只听见他叫红头发“guan”。

  楚泉想,原来Fred姓管。

  他们后来又跳了几支曲子,悠扬的音乐声中,楚泉完全放松下来,忘记了他身在异乡的土地,也忘了此行的目的。

  他有点走神,Fred突然低头凑近他,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

  楚泉屏住呼吸,耳边回荡着自己的咚咚的心跳,这样近的距离,让他期待又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然而红头发的小子温柔地望着他,突然笑了:“嘿,你嘴角有颗痣。”

  楚泉的耳尖红透了,仿佛这颗痣是他最丑陋的伤疤似的,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吻你吗?”

  楚泉吃惊地松开了搭着对方肩膀的手,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

  “啊抱歉,我弄错了。”Fred遗憾又懊恼地挠了挠头:“难道你不是?”

  楚泉那时才发觉自己的性向不久,虽然听说国外很开放,但第一次面对如此自然、直白的求爱,还是惊慌失措。

  “不是,”楚泉支支吾吾地,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是,我是。”

  “哈哈哈。”Fred被他逗笑了,眼见他脸红得要滴血,便拉着他往出口走:“我们去别的地方玩吧!”

  很久以后,当那晚的记忆逐渐模糊,楚泉回忆起自己当时的举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性格谨慎内敛,从来不会主动搭讪,那天却跟一个陌生人交谈、跳舞、压马路,做尽了浪漫的事。

  Fred把楚泉当junior,抱怨美国高中的一些奇怪制度,又摆出学长的样子给他讲一些选课方面的技巧。他还神秘兮兮跟楚泉说洛杉矶有几个很好玩的博物馆,到时候带他去参观。连他们路过的一条小河,Fred都讲了名字和典故。

  他很有活力,眉飞色舞地说了很久。楚泉在国内已经上了大二,不自觉就地把Fred当成弟弟来看,带着一点“生活在别处”的羡慕,认真地做他的听众。

  后来他们路过一间酒吧,Fred提议进去喝一杯。楚泉稍一犹豫,好奇心战胜了理智,点头答应了。那间酒吧叫nightingale,门口站着一个黑人大哥。两人刚要进去就被拦下,要求出示license。他们明显还不到饮酒的年龄,Fred说忘带证件,不停地软磨硬泡,那大哥无奈地笑了一下,在两人手臂上各贴了一张贴纸,告诉他们只能在非饮酒区活动。

  “管这么严。”Fred忿忿地嘀咕。

  楚泉就着昏暗的灯光,好奇地四下打量。这间酒吧不太吵闹,也不像楚泉想象中那样有许多穿着裸露的男女,大部分人都端着酒杯,轻声交谈。角落有人在弹钢琴,缓慢而低沉的调子让酒吧的空气变得格外暧昧。

  “你先坐。”Fred用力地揉乱自己短短的发茬,然后问楚泉:“像21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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