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颜嘴里发出几声哽咽声,抓紧了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我吃药了,但是没有用。”他锤锤闷得发痛的胸口“这里疼得像是坏掉了,我不想这样”
苏渐任由他发泄情绪,他自从住在这里除了每晚夜里不受控制的哭泣,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痛快的抒发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柳颜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他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很痛。终于将心里埋得最深秘密说了出来“我的朋友,亲眼看到我的伴侣出轨了,还有证据。”
苏渐定了定,双性孕期本来心理就十分的敏感,伴侣出轨了还有实证,确实可以导致一直脆弱的心理完全双性奔溃。
“先把情绪平静下来,先不要去想他了。你要想想你在乎的东西,我们要好好的活下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需要你。”
苏渐将柳颜安抚了下来,他听从了她的建议与弘锦分居了,每天吃药努力的抗拒那种犹如窒息般的疼痛,但苏渐每次试图谈起他的伴侣他就会十分的抗拒,病情开始反复起来,他拒绝和他分开,就那么过了十几年,最近几年他的病情看似平稳,但实际上暗暗的已经加重了,这个比其他双性都要理智一些的人也被时间磨得受不住了,他没有忘记当初那种锥心的痛,而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将他一刀一刀的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柳颜,你知道吗?我今年已经六十。”苏渐摸摸短短的头发“我已经开始长白发,年纪已经不小了。想来能活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她握着他的手,声音很轻柔“你家孩子已经有十九了吧?”
“嗯。”小桢长得很好,没有像他这个不合格爸爸。
“十九年了,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打开自己的心呢?换一个生活的方式,比如彻底的和那个人断绝关系,孩子已经长大了,你也应该考虑一下自己了。”苏渐观察着他的表情,轻声说。
“我不能想象和他再没有一点联系。”柳颜呆愣了两秒用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不是孩子,和小桢没有关系,是我”我没有办法离开他,一想到自己自此与他再没有关系,他的心就犹如刀割。
苏渐看着已经四十了却仍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柳颜,安慰的拍着他的肩膀,抽了几张纸巾安抚他“别哭了柳颜,你这眼睛再哭就要看不见了。”
柳颜抽噎着,左手按住胸口扼那心脏快要停止跳动的感觉,他抬起头让眼睛不再往下掉,但泪水还是一连串的往下掉。苏渐自己的孩子和柳颜也差不多大了,给他做了那么多年的医生,就算她再理智这时也忍不住心疼,给他擦掉眼泪抚着他的背将他安抚下来。
“苏、苏医生”柳颜抬起眼睛,里面充血一片红色“给我再加药吧。吃完就好了。”
如果吃药有用早就好了,苏渐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的病只能他自己来解开,只有解开了那个心结才能将他的心全部治愈。只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苏渐想了想,想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向,既然柳颜不能离开他的伴侣那么可不可以让他们试着接触一下,两人解开心理上的结呢?
“最近有没有自己解决一下身体的欲望?双性的欲望堆积太久不好啊。”苏渐试探的问,他知道柳颜不可能找别人的,但是他身体上没有出现太多欲望上的毛病,说明他还是有去解决这一方面的。
情绪过激后容易引发头痛,柳颜按着额角很疲惫“前几天他”
只是这一句苏渐已经可以想到他和他的伴侣有过身体上的交流了,其实从他的话里行间也可以知道他的伴侣那么多年来一直也是爱着他的,她一直存在着一个疑虑,当年那个‘出轨’到底是不是被人设计的,但是她怕刺激到柳颜一直没有谈及这个问题。
“你可以试着去和他来个身体上的接触,我是说”苏渐握住他的手“你可以先强迫自己遗忘他对你的背叛,你的身体需要他。如果身体可以接受他的话,说不定心理上就能迈过那道坎了。”
柳颜定定的看着她,他爱他,所以甚至不想离婚来斩断与他唯一的联系。只是,那么多年来一直逃避着这个人,他到底能不能真的打开自己的身体去接受他?
“你要试试。”苏渐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睛里十分的真诚“抛开我这个医生的身份,我也十分的希望你能好起来,他能够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你维持着伴侣的身份,从小动作上来看他对你的感情也还在,你难道不想试试能不能够回到当初的感觉吗?”
柳颜不是不心动的,他十分的渴望和弘锦回到当初的模样,但只要他的人一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就不可遏止的回想起当初那一叠证据。
“苏医生,我不知道。”柳颜摇摇头,他不知到那时他能不能控制住他的情绪。“你开些安眠的药给我吧!我睡不了。”
两个人又坐了一会儿,柳颜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
苏渐叹了口气,点点头。“等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你,和你谈了一下我舒服多了。”柳颜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副浅茶色的眼镜将他通红的眼睛遮住,对着苏渐笑了笑解释“外面的风大,吹得容易掉泪。我先走了。”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比今天好一些。”苏渐清楚柳颜说的是客气话,心里暗叹,将人送了出去。
“爸爸,去哪儿了?那么晚回来。”弘桢听到开门的声音,走出房间往下一看果然是他爸爸。
柳颜抬起头看着楼上站着长得极像弘锦的弘桢,心里又是一哽,他对着弘桢微笑了一下“好像有点感冒了,今天去看了一下医生。”
弘桢听到他的嗓音有些奇怪,疑惑的走下楼“那医生怎么说?”
“只是普通的小感冒,鼻子有点塞,吃完药就好了。”柳颜晃晃手里的袋子,转而关心起弘桢“吃晚饭了吗?”
“没,回来做了粥,等你回来一起吃。”弘桢笑了一下,帮他将包挂起来,又把药放进柜子里。“洗手吧,我给你盛。”
柳颜用手指碰碰他的脸“饿坏了吧?”
“没有,一点也不饿。”弘锦推了推他“爸你快点去洗手。”
“嗯嗯,在你这里爸爸就像个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柳颜无奈又甜蜜的笑着走去洗手了。
“我长大了就来照顾爸爸嘛。”弘桢高声说了一声,视线从那个包上移开,走进厨房里将还温在炉子上的粥盛出来。
柳颜洗完手出来,似是不经意的说“嗯,今天外面的风真大。”
“在外面吹得难受吗?”弘桢已经看到了他红肿的眼睛,他那双眼睛很久之前就有些病症了,风一吹就容易掉泪。
柳颜笑了一下“有些疼,晚上要用冰块敷一下才行。包里有挡风的眼镜,走到半道才想起来,吹得难受。”
“等一下我给你敷上。”弘桢轻轻说。柳颜感叹了一下孩子长大了,真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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