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吧?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摇头否决了:谭以琛这会儿不该和白文琦在一起吗?白文琦可是他的未婚妻,他怎么可能大半夜的丢下自己的未婚妻过来找我?
想虽是这么想的 ,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 隐隐之中,我总感觉谭以琛就坐在那亮着灯的客厅里,面色阴冷 , 目光狠厉,周身的气场,可怕到让人不敢直视。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小心翼翼的输入指纹 , 打开了房门。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 , 我瞥到门口凌乱的摆着两只褐色的牛皮鞋 , 于是,我的心脏瞬间揪紧了。
好的不灵坏的灵,谭以琛果然回来找我算账了。
我心如死灰。
谭以琛斜倚在深蓝色的欧式沙发上 , 那坐姿很狂妄 , 乍一看去 , 有种大爷去窑子嫖妓,让妈妈桑把店里所有美女叫过来,自己斜倚在椅子上一个一个选的既视感。
“你还知道回来啊?”见我进来了,他半敛着眸子冷冰冰的扫了我一眼 , 语气薄凉 , 暗带讽刺。
做人情妇 , 最忌讳的就是深夜不归 , 免得饲主突然过来“查岗” , 自个儿有口难辩。
所以大部分情妇都会白天出去浪,晚上乖乖在家呆着,一个比一个装得乖巧。
可我不行呀,我白天要拍戏,只有傍晚时分才有机会出去会会自己的好友,好在谭以琛也不是那种疑神疑鬼的男人 , 所以我偶尔晚归他也不会当回事儿。
毕竟借我一万个胆儿,我也不敢背叛他。
可今儿个他心里有气 , 所以以往不值一提的小事儿 , 现在却成了问题。
“我没吃饱。”我如实回答说:“刚好有个朋友做东,请我们几个姐妹出去吃饭……我以为你今晚不会过来 , 就跟她们一块儿出去聚餐了。”
谭以琛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又冷了几分。
我叹了口气 , 缓步走到他跟前,在他腿边半跪了下来。
“又生气了?”我仰头看他 , 语气很轻,也很柔:“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邹北城的事儿,只是当着白文琦的面儿,我不好跟你解释……我从洗手间出来撞到了邹北城,这点儿小破事儿白文琦都要添油加醋的在你面前告我一状,我若是在她面前讲起我和邹北城的渊源,还指不定她到怎么乱咬我呢。”
听到这里,谭以琛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短暂的沉默后 , 他弯起食指托起了我的下巴。
“我有那么不明事理吗?”他大拇指的指腹动作缓慢而又暧昧的按压着我的下唇,冷峻的脸上 , 依旧没有多少温度。
他这个问题是个死题,无论我怎么回答 , 都是自寻死路。
所以我保持着缄默,任由他蹂躏着我涂着淡色唇彩的下唇。
“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我耳边吹过你的阴风吗?”他突然掐住了我的下巴,逼着我与他对视:“若我糊涂一点儿 , 你早死千百回了。”
我一惊,没想到自己的人缘居然这么差。
何必呢?我在心里叹息着,我又不是谭以琛的老婆,一个两个的都来吹我的阴风干什么?真是吃饱了撑的 , 没事儿找事儿。
“那你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我问谭以琛:“你明明知道那都是阴风 , 不足为信。”
谭以琛掐着我下巴的手逐渐加大了力气 , 隐约中,我总有种他会就这样把我下巴生生捏爆的错觉。
“阴风确实不足为信。”谭以琛说:“可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吹你的阴风?”
这问题让我很郁卒,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针对我?
哦 , 对了 , 韩静雅以前好像给过我答案 , 她说什么来着?她好像是说,因为我最好对付,因为我破绽最多。
可这话肯定是不能回复给谭以琛的,因为如果我这么回复了 , 他肯定又会问我:为什么你破绽最多?单纯如宝宝者 , 都没你这么多破绽 , 你若是安分守己,那儿来的破绽?
所以我很识相的闭了嘴 , 祸从口出,我不说话还不行吗?
谭以琛的脸色越来越冷了 , 冗长的沉默后,他突然狠狠的把我甩到了一边儿。
“郁可可,我一直在等你主动过来跟我解释。”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刚毅的侧脸,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你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后 , 他转身离开了,徒留我瘫倒在沙发上 , 独自感受着这一屋子的孤寂。
贪心……我抱着自己的腿 , 瑟缩在巨大又柔软的沙发上:太贪心了,谭以琛。
我们明明只是钱与色的交易 , 你怎么能要求我,对你付以真心?
你在自己都没有对我动过真感情的情况下,究竟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对你毫无保留?
这天下间有权有势的男人 , 果然都是一样的,自己万花丛中过 , 一朵也不留,却要求所有的鲜花都为他倾心,并矢志不渝。
可凭什么呢?我是穷,但这不代表我傻,不爱我的男人,他再完美,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水月镜花,看看便好,至于爱情……那是有钱人才消费得起的东西 , 穷酸如我,可消费不起。
半睡半醒的熬了一些 , 第二天,我顶着一双熊猫眼来到剧组。
“你这是在挑战化妆师的极限你知道吗?”裴子秋一本正经的打趣着我:“给熊猫去黑眼圈儿 , 都比给你去黑眼圈儿容易。”
我哀怨的瞥了裴子秋一眼:“我都这么惨了,你还开我玩笑……”
“活该!”裴子秋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面对如此狼狈的我,他非但不安慰我 , 反倒把我给训了一顿:“谁让你不听劝啊?小小年纪正路不走非走歪路,走歪路也就算了,还非要一条道儿黑到底……你活该被人家未婚妻找上门来。”
他之前劝过我让我离开谭以琛,免得引火自焚 , 我也应了他 , 却迟迟没有行动。
我想他一定觉得我当时是在敷衍他 , 所以现在才忍不住说起了风凉话。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敷衍他的意思,我早就决定离开谭以琛了 , 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 , 是因为时机还没有到。
现在 , 时机已经到了,只要再证实一件事,我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谭以琛。
但愿我能平安活到证实完这件事吧……我在心里无可奈何的叹着气。
中午的时候,邹越风过来了 , 依旧是打着看秦如霜的幌子 , 可我知道 , 他醉翁之意绝对不在秦如霜。
“我听说 , 昨天晚上谭老二带着白文琦过来找你了?”邹越风问我 , 说话时语气里染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点头,故作镇定的回答他说:“是啊……邹老板您的消息可灵通。”
邹越风乐了,笑得格外夸张:“你们这是唱哪儿出呢?现在流行带未婚妻见情妇吗?怎么,谭老二还想让你跟白文琦拜了姐妹?”
这家伙字里行间都是对我和谭以琛的讽刺,我懒得理他,扭头就走。
可让人恼火的是,邹越风却像狗皮膏药一样 , 死粘着我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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