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四肢不协调!”我抱着脑袋反抗道:“我连第四套广播体操都做不对 , 更别说跳舞了。”
“你少来!”裴子秋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我:“上部戏你拍武打镜头的时候四肢不是挺协调的吗?怎么,去崔导那儿转了一圈儿,就小脑失衡,残疾了?”
我没话说了,跟裴子秋斗嘴,那纯属找骂,我还是消停消停 , 自认倒霉吧。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了,那就这么定了 , 下周一开始 , 拍完崔导那边儿的戏以后,你们就到柏艺一楼的舞蹈室进行特训 , 舞蹈老师我给你们请,你们不用练得跟人专业舞蹈员一样 , 但戏里面用到的那几个舞步,必须给我跳的比专业舞蹈员还好 , 懂了没?”裴子秋厉声问道。
话已至此,我再反抗也是无效,只能怏怏的应了下来。
从裴子秋的工作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本想买点儿吃的去找娆姐,好看看她夜总会的事儿处理的怎么样了。
这时,白云精神病康复院的医生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医生跟我说,我妈的病情恶化了,昨天晚上她趁护士们不注意 , 偷偷爬到了医院的楼顶,险些从楼顶上摔下去。
“你是不是有个兄弟?”医生问我:“昨晚在楼顶的时候 , 你母亲一直喊着什么儿子别怕,妈妈来救你了……你方便跟我透露一下你兄弟的事情吗?我没别的意思 , 只是你母亲好像很在意你兄弟的事情,充分了解一下这其中的情况,有利于我对你母亲的治疗。”
我张了张嘴 , 胸口突然有些发堵。
白云精神病康复院里住着的,其实并不是我的母亲。
那是安辰的母亲,如果安辰没有死的话,她或许能够成为我的母音。
“我……”我深吸了一口气 , 沙哑着嗓子跟医生说:“我……我确实有个哥哥。”
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发颤了 , 不 , 准确的来说,我全身都在发颤。
医生听出来我的不对劲,很是关切的问我:“郁小姐,您还好吗?”
不好 , 我一点儿也不好 , 我马上就要在马路上嚎啕大哭了。
“没……没事的。”我吸吸鼻子 , 眼泪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我哥他……他去世了,所以我……我一想起这件事来,心里就很难受。”
“我能理解。”医生说:“要不您抽空过来一趟吧,咱们当面谈好不好?”
医生肯定觉得面对面的情况下他多多少少能安慰一下我,帮我缓和一下情绪 , 比隔着冷冰冰的电话要好得多。
可不是的 , 比起把自己的软弱完全暴漏给别人 , 我更喜欢藏在电话这端。
起码这样 , 他只能听到我的哭声 , 却不能看到我的眼泪。
“不了,我最近很忙,特别特别的忙,我们还是在电话里讲吧。”我拒绝了他。
“那好吧。”医生妥协了:“您能讲多少咱们就讲多少好吗?不要逞强,说不下去了,咱就不说了。”
“好。”我轻声应着。
“那 , 您哥哥是怎么去世的呢?”沉默良久后,医生柔声问我。
我哆嗦着嘴唇 , 答案明明已经到了嘴边 , 却始终说不出来。
郁可可,你说啊!我在心里满是愤恨的骂着自己:有脸做你没脸说是不是?安辰一家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你非要安辰的妈妈在精神病院里待一辈子吗?
“郁小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回答的医生忍不住叫了我一声。
“我在。”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他……他是……他是自杀的。”
终于说出来了,我闭上了眼睛 , 任由眼泪磅礴。
没错,安辰是自杀的 , 他从那栋带给了他无数噩梦和无尽屈辱的大厦楼顶纵身跃下,匆匆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我这才知道 ,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极刑不是一个人把你折磨死了。
而是那个人他没有把你折磨死,自此,你生不如死。
“自杀?”医生有些诧异,停顿片刻后,他试探性的问我:“是跳楼自杀吗?”
我答不下去了,无声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找了个墙角靠了过去,然后慢慢的把自己的脑袋埋到自己的膝盖里。
这是我第二次在马路边上痛哭流涕了,幸亏我还没红呢,不然的话 , 非得连着上好几天头条不可。
我正哭着,头顶上突然传来了裴子秋的声音:“可可?”
我一僵,没敢抬头。
不是的 , 我不是郁可可,我在心里默默的回答着:你赶紧走吧,我真的不是郁可可……
糟糕的是 , 尽管我没应他,他最后还是认出了我。
“可可你怎么了?”裴子秋把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语说话时语气里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妈的,哭都哭不痛快,我这是得罪谁了?
“没事儿。”我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 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笑:“刚刚……刚刚走着走着,突然摔了一跤……我……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我捂住了自己的脸,泣不成声。
章节目录 第五十五章 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想裴子秋他一定知道我是在骗他,当初在他剧组里拍戏的时候 , 我把腿摔得跟萝卜一样肿都没掉过一滴眼泪,更不要说现在了。
可他并没有戳穿我 , 他转过身去,三两步走到他停在马路边的车上,倒腾了一番找出一盒纸巾来 , 递到了我跟前。
我接过纸巾,含糊不清的跟他道了个谢,然后眼泪又刷刷的开始往下掉。
其实我不想哭的,因为安辰我已经哭了一整年了 , 娆姐她们也安慰了我一整年 , 再哭下去 , 真没什么意思。
可我控制不住,我一想起安辰是怎么死的,我的鼻子就忍不住的开始发酸 , 我想不明白 , 为什么像安辰这样好的人 , 最后会落得这样一个家破人亡,含恨而死的下场,而罪魁祸首邹越风却能逍遥法外,坦然过活。
这个我们少年时期曾对它充满期许的世界,怎能绝望至此?
“好了 , 别哭了。”裴子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 低笑着逗我说:“都哭成花猫脸了。”
“地……地上脏。”我吸着鼻子 , 把手里抱着的纸抽盒子递给了他 , 示意他往地上铺两张纸再坐。
他被我逗笑了:“你香奈儿都不怕,我阿迪达斯能怕吗?”
听到这里,我哭更厉害了:“呜……我……我……我这一身儿好几万呢……”
他乐了 , 笑得不能自已,直到我红着眼睛十分哀怨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止住笑意。
“好了好了,别哭了。”他安慰我:“只是沾了点儿土,回去洗一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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