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紧张,他轻轻地拍拍我的手背,在我耳边温柔的说道:“不要怕,没有关系,我会陪着你。”
我还记得我刚来秦家的时候,是秦漠一路小跑着来屋外迎接我,他第一次牵起我的手,那种干燥温暖的触感我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我看着教堂里坐着有来宾,不禁略怂的打起了退堂鼓,有点不敢抬头。
耳边传来一阵起哄,我不解的回过头,只见秦漠的俊脸一瞬间朝我靠近,在我脸颊偷去了一个吻,我呆呆的,竟然一时之间忘了脸红。
看客们自然是开始发出了一阵调笑,他们都在真挚的送上微笑与善意,这让我的紧张稍稍有点缓解了。
我所有的紧张,在我看到梅姨朝我微笑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只剩下满腔的欢喜。
她没有如我想象中的黑脸,或者是十分不悦,或者,我再异想天开一点,她会满脸的惊讶。
可是,我在她的脸上,看到的,满满的都是欣慰,与祝福。
梅姨这个端庄典雅的伯母,她微微笑着看着我,脸上欣慰的表情就像是小时候秦淮没有故意找我茬反而还和我相亲相爱一样。
梅姨今天化了一个淡妆,薄薄的粉黛遮住了她眼角的细纹,庄重的经典正红色口红更显得她的优雅,她朝我笑笑摆摆手,我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而一向爱装沉稳来维持自己山河集团大boss的高大形象,估计是因为太过高兴,他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笑得脸上的皱纹毕现,一派和气。
婚礼现场被大捧大捧的白玫瑰和裸色蔷薇布置得清新活泼,走向牧师那短短二十米的红毯,我却一路都在发抖,尤其是双腿,就像是踩在了云端一样,生怕一步踩空了就从天堂掉下了地狱。
秦漠牵着我,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向牧师。
秦家的亲友都知道我的来历与身份,自然也知道我和秦漠并不是什么正经的有血缘关系,所以对于我们这一段感情,也都持以支持祝福态度:如果不是不支持,他们也不会到婚礼现场了。
庄严正式的牧师手捧神圣的圣经,接着是无比令人眩晕的誓词,不知道秦漠从哪里找来的证婚人牧师,完全就和电视剧里演的不一样,和平时在电视上看的:“某某某先生你是否愿意…无论贫穷或富有……”当牧师向秦漠提出问题时,我的整个脑子都是出于懵调的状态。
誓词没错,可是,这个牧师竟然是用全英文给问出来的!
我听着秦漠苏到不行的伦敦腔一本正经的说完誓词以后,轮到我的时候,我只好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保持着优雅的笑容。
当牧师问完以后,秦漠满眼都是柔光的看着我,当然他也希望我可以向他说出那一些关于不离不弃的誓言,可是,有的时候,我真的还是要令秦漠失望了。
记性不好记不住那么一长串英语誓词没有关系,我耍了个小聪明。
当我字正腔圆的说出“IDO”这两个单词的时候,牧师比较淡定的眨了眨眼,而秦漠则是忍不住的低下头笑了起来。
当他再度抬起头的那一刻,我仿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河渺渺。
我们的婚礼如此仓促,没有花童,连戒童也没有。于是秦漠只好从西服衣袋里拿出了戒指,我满心欢喜与期待的看着秦漠,期待着他可以为我戴上结婚戒指,一边还在纳闷,怎么这个牧师还不说新郎可以亲吻新娘的话了?
秦漠连戒指都准备好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秦漠找的不靠谱的婚庆公司的水货老外司仪,在这个时候竟然用着蹩脚又滑稽的普通话大声的问了一句:“在座的各位是否有人反对他们夫妇二人结为夫妻?”
这句话一出口,我简直更懵。我偷偷得看向了秦漠,那只秦漠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是淡定的手捧着戒指,就等着牧师的下一个指令--为我戴上戒指,然后,亲吻我。
“我反对。”人群中传来一句极其不和谐的声音,我还以为是闹洞房的吃瓜群众,也就没有理他,我自觉的把手朝秦漠伸过去:“来来来,戴戒指戴戒指。”
一道白色的身影走到了红毯上,我这个时候才看清楚,原来是白懿梁。
白懿梁难得的一身白色西装,打破了我对他老年中医药灌的固有的刻板印象。
“赵之欢,我和你还有婚约在身,你怎么敢就这么和另外一个男人举行婚礼?”白懿梁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眼里要喷火的神情,但是紧接着,白懿梁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吐出四个足以把我当场气死的字:“奸夫淫妇。”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要不是当事人,我差点就信了白懿梁了。
“白先生,你和赵之欢有过婚约这是不错,可是你们的婚约早已解除了,你自己不也默认了?你现在这样纠缠不休,又有什么意义呢?”干爹站起身来,鲜少的没有拿出官腔而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慰着白懿梁:“我很感激你对我们家欢欢的厚爱,可是白先生,爱而不得,你就更不应该毁了她的幸福呀,”干爹见白懿梁并不为所动,竟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接着退让了一步:“要不你再看看?其实今天来参加婚礼的也来了好几个我们本家的表小姐呢!美着呢!”
白懿梁冷哼了一声,昂首望向秦漠,眼神里全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倨傲:“今天这个婚礼,不止我不同意,还有人也不同意。”
我一听这话,气的弯下腰一把捞起婚纱的大摆,气冲冲的朝白懿梁走过去,失控之下把捧花砸向了白懿梁。
亲友中的女家属仿佛是看到了一场绝世好戏一般,一部分女眷竟然惊呼了出声。俏皮可爱的捧花砸向了白懿梁的脸,白懿梁竟然也没有躲开,而是闭上了眼睛,任由白色蔷薇上没有除干净的词在他脸上带出乐细细的红色纹路。
“你知不知道婚礼我这辈子就这一次,”我看着白懿梁,选择性的不理会秦漠呼喊我的名字,我盯着白懿梁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非得这么恶心我和秦漠吗。”
白懿梁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他的手指抚上了他下巴上的细伤口,我这才发现,他上次被流弹擦过的地方,刚刚好是在眉毛尾部,他的眉毛处,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断眉。
他抬头看着我,学着我的语气回复我:“是有怎么样,我就是故意恶心你的。”
“你!”我气急,差点就要冲上去使出我好久不用都快被忘了的傍身绝学“猴子偷桃”来送白懿梁和男科护士姐姐结缘去,却被秦漠给拉住了手:“算了,别理他就是了,”秦漠吻上了我的唇:“你知道的,他们反对也没有用的。”
吃瓜群众永远是最擅长带节奏的一波人,他们看够了戏,便又跟着没头没脑的鼓起掌来。
一吻毕,我满头晕眩的看着秦漠,干爹和梅姨也笑呵呵的围了过来,正当梅姨拉着我的手要和我说什么事情的时候,门外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得我差点给倒到了梅姨的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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