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梁嘴角噙着一丝浅浅的笑,眼睛笑得弯弯的,整张白皙光洁如玉的面庞上全部都染上了一丝温润的光。
他的笑容吓得我浑身一抖。
我小时候,最害怕的便是这样。
明明自己做了错事被家长知道了的时候,就差一点点就要松口承认了的时候,家长却因为犯罪嫌疑人没有招供而开始缓缓的劝解:“告诉我,这坏事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你,你承认一下,我也不会怪你的,相反我还要奖励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呢!”
奖励个屁,一旦承认了自己做了坏事或者错事,等待着自己的就是一顿红烧笤帚。
我现在就是那个做了坏事正在被白懿梁循循善诱的人,而白懿梁就是那个坏坏的家长。
这厮,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想引诱着我说出那新闻上的女子是我之后,再狠狠的对我进行嘲讽之。
思及此,我没有理白懿梁的劝诱,而是开启了嘴硬模式:“不是我,那是秦漠的烂桃花,我怎么会做那么没有节操的事情?”
是的,我怎么会做那么没有节操的事情?
但是我就是做了啊!
气的我想捶自己脑壳。
白懿梁看着我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脑洞小剧场的捶胸顿足,用一种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用过午饭没有?”
被白懿梁这么一问,我才想起来自己今天经历了人生的一整个大起大落,甚至都忘了吃午饭。
大半天了,我的心脏在这半天里经历了一个十分深刻的历程,心脏所受的强大的冲击,甚至都让我忘记了胃部的空虚。
于是我就老老实实的去吃午饭去了。
托我花大价钱买的生日礼物的福,我现在终于是没有再吃什么全部都是素的食物了,不说口口都有肉,最起码,不再是和尚菜了啊!
我感动得泪流满面。
傍晚的时候,那个让我有点发怵的人,白小叔,回来了。
彼时我正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着,和白懿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研究着膝盖的这狠狠的一脚下去男人的重要部位,是不是真的会把人真的给撞废了。
我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个魔性的“妈妈!妈妈!我要生!要生!”的奶声奶气的广告词,不由得觉得肯定是没有什么大事的,休养一下不就可以了?
可是白懿梁却坚称说暴击会让男人吓得给缩回去了,无论是对身体还是心理上,都将会是极大地伤害,甚至今后,还很有可能有心理阴影。
我认为他这话是对秦漠极大的影射讽刺,但是他云淡风轻的总能在三两句之间就轻易堵得我说不出话来。我说不过他,差点就要撸袖子和他干一架。
就在我挽起了袖子和撸起了裤腿也想要给小狐狸来一个暴击来证明一下,白懿梁的小狐狸在受到暴击的时候是不是会真的缩回去的时候,白小叔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
他挺拔结实的身躯出现在屋子门口的时候,白管家立马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小跑着过去,帮白小叔接过手上的包,还亦步亦趋的跟在白小叔身后,窃窃私语什么。
我想起了前几天不小心压错了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相信白管家会在白小叔面前替我说什么好话的。
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白小叔面前哭诉我是如何非礼他我就谢天谢地了。
但是估计白管家认为被我错压了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于是也就闭口不提,否则白小叔肯定又要把我叫进书房去进行爱的教育了。
我大半夜压错了人,这只要白管家闭口不提,那也就没什么了。
可是白懿梁脸上的伤不是隐形的。
虽然白懿梁刻意要隐瞒白小叔我们遇袭的事,可是白小叔早就不知道在别的什么人那里知道了我们的事。
毕竟当时餐厅里的人挺多,这么大的事情,是不会如此轻巧的在江城里销声匿迹的。
晚餐的时候,白小叔顺口问了一句行刺的人抓住了没有,白懿梁的面上平静如水的说道:“三个人,两个还中了枪了,他们就这么逃了出去了,一出了门口,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白小叔却没有抬眼看白懿梁,面上都是冷静的光,甚至是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问着白懿梁:“你心里有底了没有。”
我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着饭,听着他们两个聊天,把人命当家常一样的说着,不发表任何看法。我只是个来吃干饭的,和他们家没有关系。
估计是见我一个人默默吃饭不说话像是冷落了我一样,白小叔终于想起来了餐桌上还有一个人,不再是用一种严厉的冷冰冰的语气开口同我说话:“怎么样,欢欢,礼服的事情,怎么样了?要不,把懿梁的生日晚宴也交给你操办?一切都按照你的喜好来?”
我想都不想的摇摇头:“不要,我又懒又笨,办不好。”再说了,这是白懿梁的生日晚宴,我一个外人插什么手,万一被有心的人知道了,到时候又要编排。
我连题目都替她们想好了。
震惊!山河集团三小姐赵之欢竟然亲自替白家少主操办生日晚宴,原因竟是?
被人这么一说,没有原因也要被外人说出什么原因来了。
被我拒绝后,餐桌上的场面一度很尴尬。
好在白懿梁倒是挺会接话:“欢欢要上班也很忙了,礼服的事情不急,又不是很重要的场合,我觉得也不必定制了,省得麻烦。”
白懿梁的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压在我的心头,我忽然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
谁在退让。
我们都不肯退让。
我对我即将要说的话忽然感到有点紧张。
“白懿梁,如果要娶我,你们家出多少聘礼?彩礼?”我漫不经心的问着白懿梁,手上的筷子把我碗底的肉丝给翻来翻去。
我们头顶的黄色和白色交织着的淡黄色灯光轻柔的从我们头顶打下来,映照在我们三个人的脸上,却又是不一样的神色。
白懿梁脸上的温润莹白,白小叔脸上的晦暗不明,还有我脸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
我只希望白懿梁给我的答案不要让我太难堪。
白懿梁没有说话,忽然低下了头浅浅的笑,像个孩子一样任性的把这个问题抛给了白小叔:“小叔,我们家有多少钱呢,娶一个媳妇儿够不够呢?”
“如果不够的话你们就不娶了是不是。”我闲闲的端过一旁的凉开水喝了一口,淡定的说道。
“我说过,如果你肯好好的和懿梁在一起过日子,好好照顾他,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白小叔拿过一旁的餐巾擦擦手指,没有抬头看我。
我又转头看向白懿梁:“是你娶我。还是你小叔要娶我回家就是专门为了照顾你的?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
白懿梁淡然的抬了抬眉,对我这荒唐的话并不是如何的惊讶,而是耐心的问我:“那你要什么呢?”
“我要卢川实业。”我别过头,目光紧紧锁在白小叔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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