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林天成家外地的亲戚,来北京玩儿呢,顺便就去看看他们,也不知道门儿在哪儿。”
“喔,就是老林家的亲戚呀。”大爷摇着蒲扇指着朱长春站着的“就是那家了,那个人站的那一户。”
项念念眼见成功把不提扭转,立刻趁热打铁“您刚说他害死了林家的儿子,那他就是朱长春了?”
“是啊,整个锦衣胡同的人都认得他了,他还有脸隔三差五的上门”大爷语气充满鄙夷“你说天底下怎么有那种人。”
“听我妈说是他把我表哥推下楼的。”项念念说。
她现在都编顺嘴了,很自然的就说“我妈说”。
白起宣偷偷看了她一眼,认识她这么久,除了爷爷和早逝的父亲,他还从未听她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可不,大成那孩子,老实着呢,真是的,大学老师,我们整个胡同里最有出息的孩子,唉……可惜了……”
老大爷这厢叹着气,那厢,林家的门打开了,这回不是泼出来一盆馊水,而是走出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应该是麦子,三十岁上下年纪,看的出来原本是个美人胚子,可是现在非常憔悴,脸色蜡黄头发干枯蓬乱,穿着一套不符合她年纪的花裙子,看起来好像是穿错了婆婆的衣服。
麦子低声跟朱长春说着什么,朱长春要把手里的东西给她,麦子却坚决不肯收。
两人看起来并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客客气气的,麦子好像还有点紧张,不时的往胡同口看,然后催促着朱长春快走。
朱长春只好提着东西离开,在胡同口看到项念念和白起宣,他愣了一下。
显然,他记得他们,作为一个历史老师,他的记性可强过项念念。
他刚要开口打招呼,一阵自行车铃声版响了起来,一个烫着奶奶头卷发穿着一套碎花奶奶衫的老人推着自行车进了胡同。
老人六十岁上下,虽然瘦,但是看起来挺精神的。
纳凉的老大爷一见她,立刻打招呼,然后搬着小板凳回屋了。
朱长春见了她,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瑟缩,但还是大大方方打招呼“阿姨好。”
大妈没继续往前,而是停下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朱长春。
此刻,项念念嗅到了剑拔弩张的味道。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项念念都有点想撒腿就跑。
她已经猜到了这位大妈是谁,应该就是林天成的母亲。
想不到林天成的母亲气场如此强大,分分钟让人腿软。
此时此刻,只有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形容了。
项念念以为林妈会把朱长春骂个狗血淋头,或者手撕了他,谁知她只是冷冷盯着他,盯了足足三分钟,然后面无表情的推着自行车离去。
她一走,项念念都为他松了一口气。
朱长春好像也像满血复活,打量着他们两个“怎么了?二位又迷路了?”
“没有迷路,本来是想来看望一位朋友。”白起宣说“但是还没找到他家门,就听邻居说那位朋友已经去世了。”
朱长春愣了一下,也不拐弯抹角,说:“你们来看望林天成吗?你们是他的朋友?”
白起宣点头说是。
朱长春顿时警惕起来“不可能,你们不是他的朋友。”
他说的很笃定。
“为什么?”项念念问。
“因为他没有朋友。”朱长春说“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我。”
“现在还是你吗?”白起宣问。
朱长春不说话了。
沉默了许久,他叹了口气“你们是警察?还是林阿姨请来的私家侦探?我猜,你们肯定不是警察,应该是私家侦探。”
“为什么这么肯定?”白起宣问。
朱长春苦笑“因为我是无辜的,警察来调查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无辜的,你们已经不是林阿姨请来的第一波跟踪我的人了,不过你们是最不专业的。”
项念念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居然被他嘲笑不专业。
哦漏,她本来就不专业,专业的是白起宣,不过他不喜欢拐弯抹角,喜欢直接了当,比如刑讯逼供,那才是他最专业的。
“我们是私家侦探。”白起宣居然没有否认“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们聊一聊。”
“求之不得。”朱长春说。
第180章 当面道歉你愿意吗?
差不多到中午饭点了,项念念找了一家餐厅订了个私密性比较好的包间。
边吃饭边聊天,往往会比较容易聊到心里去,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俩故意踩着饭点准备登门拜访麦子,虽然不太礼貌,但是这方法绝对有效。
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首选社交方式就是一起吃个饭。
为了方便聊天,项念念还挑了家比较有档次的餐厅,虽然是白起宣买单,但还是肉痛的要命。
朱长春是个乐天派,听没心没肺的,还在一旁打趣说:“哎呀呀,两位侦探太客气了,路边撸个串就好了嘛,还破费下这么贵的馆子,嘿嘿,被人跟踪了小半年了,头一回还有侦探请客吃饭。”
项念念被他的蜜汁乐观弄的都无语了,这人感觉有点滑,不好对付。
菜上了,三个人也只管吃,暂时把林天成的事情放一边,主要是都饿了,早上项念念没怎么吃早餐,被林天成气饱了。
“吃吃吃,甭客气。”朱长春热情的招呼,好像自己才是请客买单的东道主似得。
“这家北京菜不够地道,下回呀我请你们去全聚德吃北京烤鸭去。”朱长春絮絮叨叨的给他们介绍开北京烤鸭。
都说北京人热情,自来熟,在朱长春身上就可见一斑了。
他这样一热情,反而是项念念有点不好意思了。
项念念觉得他滑是看似滑了点,看着真心不坏,处着也挺舒心的。
白起宣不动声色,有一种默默看你装逼的淡定之气。
吃完饭,项念念要了一壶茶。
朱长春也不啰嗦,很直接的说:“饭也吃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呗。”
白起宣也单刀直入“是你推林天成下楼的吗?”
“不是。”朱长春否定的很干脆。
白起宣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白起宣盯起犯人来,那眼神很微妙,虽然没有杀气腾腾也没有冷酷无情,但是总让人有一种压迫感,胆小一点儿的腿肚子都打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锦衣卫先生的杀气吧。
朱长春没有腿肚子打抽,但也情不自禁的吞了吞口水“你们十个人一百个人来问我,我也是这个答案,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大老爷们,做了就认,没做你让我认什么呢?”
白起宣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结,坏人脸上不会写坏人两个字,杀人犯也是如此。
“那你隔三差五的以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姿态去林家,你觉得合适么?”项念念言辞犀利,没给他留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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