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项念念忍不住骂了脏话“两个人都该死。”她知道自己理论上来说是应该冷静客观，可是真的没办法冷静客观。
她心中早已经对刘子蓝之死这个案子有个大概的结论，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来龙去脉竟然是这样的。
刘子蓝从化成西施回来，一直最关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冤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想要平冤昭雪报仇雪恨的话，因为她一直都知道凶手是何小萌，但是她也明白这一切不是出自何小萌的本意。
何小萌只是病了，疯了，被那些恶人逼疯了。
“念念小姐，我知道，以你和白大人的聪明才智，根本不用多久就能推断出凶手是谁”刘子蓝说“但是我真的不怪她，念念小姐，我能不能请求你和白大人，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不要告诉警察。”
项念念幽幽叹了一口气“子蓝，即使我和白起宣不说，警察迟早会查到的，而且如果小萌的病好了，想起这一切，唉——”
如果她想起这一切，她该如何面对，自己竟然亲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而且还是以一种极其侮辱和残忍的手段。
刘子蓝眼泪又掉了下来“念念小姐，我怎么办，我好害怕，我做的那个梦，让我好害怕，我梦见警察去找小萌，小萌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她从楼上跳了下来，那么高的楼，她该有多痛啊。念念小姐，我真的不怪她，不怪她，是我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独自承受那么多伤那么多痛，让她走投无路。”
“你也不要自责”项念念说“要怪就怪那些真正作恶的人。”项念念拍拍她的肩膀，然后把她的信还给她，“我猜你留给小萌的信里一定是告诉她你原谅她，让她不要自责，但是，我想建议你亲自把信交给她，明天，我们和徐康俊一起去海棠山找小萌。”
刘子蓝犹犹豫豫的接过信，“徐——徐警官，会把小萌抓起来吗？小萌会坐牢会被判死刑吗？”
“法律自有公断”项念念说“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逃避，不论是你还是小萌，都不要逃避。”
这边楼上工作室里刘子蓝抱着项念念痛哭不止，那边楼下，棉花和王大荀都端端正正坐在白起宣对面，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一样看着白起宣。
“我不信，说破了天我都不信，何小萌杀了刘子蓝？为什么？”王大荀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也不信，打死也不信。”棉花表示附议王大荀。
第228章 今天何小萌是不是会死？
项念念下楼来，看见白起宣正在给棉花和王大荀解释创伤后应激障碍。
看来白起宣做了不少事情，项念念又惊讶又佩服，更多的是感动。为了她，白起宣很努力的在这个世界生活，努力的学习，努力的融入这个世界。
创伤后应激障碍，医学上是指个体经历、目睹或遭遇到一个或多个涉及自身或他人的实际死亡，或受到死亡的威胁，或严重的受伤，或躯体完整性受到威胁后，所导致的个体延迟出现和持续存在的精神障碍。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核心症状有三组，即创伤性再体验症状、回避和麻木类症状、警觉性增高症状。
其中创伤性再体验症状，主要表现为患者的思维、记忆或梦中反复、不自主地涌现与创伤有关的情境或内容，也可出现严重的触景生情反应，甚至感觉创伤性事件好像再次发生一样。
“所以你的的意思是说何小萌因为严重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导致她情绪失控甚至错手杀人？”棉花问。
白起宣摇头“不是错手，是故意，但也可以说是错手，我仔细调查过，问过何小萌的现在的主治医生和她之前的心理医生，何小萌的病情比较复杂。医生说不排除何小萌在经历这样重大创伤之后精神失常，把自己幻想成了方余。”
“把自己幻想成方余？”棉花不解“她是受害者，怎么会幻想自己是凶手。”
“正是因为她是受害者，是弱势的一方，是一直被欺负的一方，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会有一种反抗，成为和凶手一样强甚至比凶手更强的一种愿望，或者说一种幻想。”白起宣说“这是何小萌的主治医生跟我说的，他说不排除这种可能，但是依我看，答案是肯定的，凶手就是何小萌，只是她自己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这算是一种精神分裂吗？”棉花问，她想起前阵子刚刚去看了詹姆斯？麦卡沃伊主演的电影《分裂》。男主角分裂出24种人格，有时尚设计师Barry、强迫症控制狂Dennis、保守的信教妇女Patricia、淘气的小孩等等。
“有可能。”白起宣你说。
棉花仍然觉得无法相信，因为刘子蓝和何小萌都太可怜了，她宁愿相信杨贵红是传说中归来复仇的无脸鬼。
“所以说刘子蓝给我讲的那个无脸鬼的故事纯属是她虚构的故事？”棉花刨根问底。
“不是。”项念念走了过来，接口道“这个故事是真的。”
“真的？”棉花一脸惊恐“杨贵红真的是无脸鬼？是吗？那怎么办？”她看向王大荀“大荀爷爷，降妖除魔你最在行了，这回得你出马了。”
王大荀捻着下颚的几根胡子，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急不急，听念念说完嘛。”
项念念看了一眼白起宣，示意他说，白起宣却做出请的姿势，让她来揭晓。
这是在考验她呢。
项念念不慌不忙不疾不徐的说：“杨贵红是无脸鬼，至少在何小萌眼里是，在何小萌眼里我们都是无脸鬼。”
“蛤？为什么？”棉花问，她缩了缩脖子，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儿。
“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去海棠山看何小萌，何小萌并不认识我们，但是照顾她的护士也没有觉得惊讶，反而是一种习以为常，还循循善诱希望帮助何小萌记起我们来。”项念念看着棉花问“你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何小萌失忆了。”棉花说。
“只答对了一半”项念念摇着头说“我们，包括现在的刘子蓝，何小萌都是初次见，她不认识我们很正常，但是很显然她连一直在她身边的医护人员也不认识，叫护士之前先看护士胸前的铭牌。”
“所以是相当严重的失忆症？”
项念念再次摇头“是脸盲症。”
“脸盲？”
“对，脸盲，她根本记不住任何一个人的脸”项念念说“进天见过的护士第二天就忘记了，醒来她觉得看到的是一个陌生人——”
“我明白了”棉花抢着说“所以她之前在家的时候常常看到继母换脸了，其实是因为她自己脸盲，她能记得继母平时穿的那几件衣服，却记不得她的样子。”
项念念点头。
“那被涂改液涂掉的相册，也是因为何小萌看到自己家相册上都是陌生人的脸，所以才涂掉的吧。”棉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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