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人不可貌相。
无论薛城是明问还是暗探,他都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礼貌又不失耐心地说:“我们老板人不在国内, 而且也不会来向我汇报行程啊。”
几次下来, 薛城也学会了他那副温吞的样子。
她扬眉, 皮笑肉不笑地挑挑唇, 轻敲了下桌面,说道:“昨天, 你还不是这么说的。”
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手上边擦着玻璃杯, 边用很无辜的语气道:“小姐, 昨天我没来当值啊。”
之前误会了老大的意思,就没有提神应付她。
一不当心,被薛城套到了话。其实徐凡成根本没出国。
装吧,继续装。
薛城面上微微笑着。
她弯了一下眼角,温柔地说道:“前段时间我才和你们老板说,现在开酒吧难做得很。安保这一块看样子简单,其实最麻烦了,稍微有点群众投诉消防,就要停业休整,对吧?”
顾之逸眼角抽了抽,擦酒杯的动作一顿,苦着脸道:“是的啊,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好做。”
“我认识人在治安大队里当小头头。”
她话说半截停了停,好奇地问他道:“还有认识消防的头头。但他们怎么都在抱怨事情多,酒吧这一块到底是归谁管的,你知道吗?”
顾之逸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
他刚要说什么,被薛城打断了,“算了,反正这些和我也没什么关系。”她唇边一抹淡淡地笑,很和蔼地问道:“你们老板出差几时回来?”
她背后藏着一匹大灰狼,此时正摇着尾巴。
“……”
其实,这问题他也很想知道。
老板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快撑不住了啊……
酒吧要倒闭了啊。
……
从酒吧走出来,薛城脸上的笑一下消失了,她站在风口等出租车。
依旧是七转八转的道路,来到了独栋小别墅前。
既然徐凡成拒绝告诉她真相,她就只能靠自己去查了。
半空飘起了小雨,四周基本没有过路人。
她把帽子带了起来,从信箱里拿出那把脏兮兮的钥匙。意思性地敲了敲门,开门进去。
Ry头也没转,目光盯着电脑屏幕,一只手指了下身后的桌子。
“你能不能搬个家,或者用高科技一点的办法给我资料。”薛城走过去,从桌上拿起了档案袋,叹了口气,说道:“每次来你这里,我都要花掉一个下午的时间。”
“搬家不可能的,邮件又不安全。你不早就习惯了?”他看着电脑屏幕,感叹道:“本来以为两分钟的事情,那人的信息做过专门的保密处理,花了我五个小时呢。”
薛城打开看了眼资料厚度,一点也不意外地道:“谢了,我走了。”
“这次的人还蛮有意思,”他忽然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说:“你喜欢他吧。”
薛城一愣,旋即笑了:“你这是什么小动物的直觉?”
他啃着手指,诚恳地摇摇头道:“不是,因为感觉这样的剧情发展才够狗血,很好玩的样子。”
“……”
她竟然被这轻描淡写的话气到了,顿了顿,说道:“你什么时候出门谈个恋爱吧。母胎单身的男人脑子会越来越不好使的。”
去他妈狗血。薛城怀里抱着档案袋,被他说的硬是没敢拆开看。在路边淋着雨,等了半天出租车,气得踹了一脚电线杆。
好不容易回到家,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
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滑落,衣服紧贴在身上,弄湿了地板。薛城冷得发抖,把档案袋从包里拿出来,扔到桌上,先去洗了个澡。
狗血?能有什么狗血的。
裹着浴袍出来,薛城深呼吸了下,才终于把资料从档案袋里拿出来。
档案袋里一沓纸十几页,她目光扫过,才刚看见第一页,就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徐凡成的初中学历那一栏,写着曾念:陵兰中学。
陵兰中学,不就是她自己的初中吗。看了眼入学年份,两人还是同一届的。
“……”
正文 40.Chapter40
薛城盯着在徐凡成名字后面, 括号里的曾用名,张凡。
她微微睁大了眼, 手不自觉地捏着纸,弄出皱痕来。
“……”
下一秒,薛城匆匆地跑到了书房, 在尘封旧物的箱子里翻找出了初中毕业的纪念册。
那么久以来, 她还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手指一个个抚摸过去, 在班级合影里找了又找。
没有找到徐凡成这个人。
这是当然的。否则她再迟钝也不会没察觉。
但是居然也没有张凡。
这不应该的。就算过了那么多年, “张凡”这个名字, 薛城已经记不清楚对应的模样了。但心中也能肯定,这是当年跟她一个教室的同学的名字。
那人性格很内向,好像成绩一直垫底着, 班里人都传他家是开赌场的……据说身上全是烟疤。
她之前觉得徐凡成有点莫名眼熟, 也曾一瞬想过这个念头。那天伸手去解他的衬衫,就是想看下他的身上有没有烟疤之类的痕迹。
后来想想,自己这个念头太荒谬滑稽了。而且, 他身上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的疤痕存在。
薛城就再也没去多想过了。
原来, 徐凡成真的就是张凡。
薛城的目光落在照片上每个人的脸上, 细细找着,紧张得手心出汗。
一直找到了站在第二排的王楚楚, 看着那张稚嫩的脸, 过往片段, 略微浮现出了一点具体的印象。他们的教室里有个特殊座位, 单独而正对着讲台。
大家的座位是按照成绩自由挑选的,只有她不同,每次都被老师安排在那个特殊座位上。
就算考年段第一,也得坐在讲台边上。
因为长相和学习成绩都很出风头。
薛城就只能没什么自由的,被老师安排着放在眼皮子底下监管和保护。
直到学校有一个帮扶计划。
那时候的张凡长什么样?时间过了太久,还是记不清。
只记得非常的瘦小,性格也内向,好像班里没有人愿意跟他分组。他的成绩常年是垫底的,就分给薛城帮扶了。
薛城忽然想起来了,他读了一年就转走了。
所以连纪念册里也没有他的名字和照片。
怀里抱着纪念册。微微闭上了眼,她深吸了下,等待着更多的记忆复苏。
是一抹瘦削单薄的影子。
不怎么说话。
但很听她的话,像道乖乖的小影子。
实在记不太清别的了。她睁开了眼,先继续往下看他的资料。
生父是无业游民,当过一段时间的木匠,后被判故意伤害罪入牢;母亲曾是夜总会小姐,后当钟点工和保姆。最后还有句极其醒目的话——三十二岁时被其配偶杀死。
52书库推荐浏览: 秦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