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时那边怎么样?”唐言蹊忽然问。
赫克托边开车边回答:“最近几天都在医院让心理医生陪着,我叫人盯了几天,没什么进展。”
“心理医生?” “不知道,听说精神状态不太好,对艺人来说这种情况挺常见的。”赫克托边说边道,“我拷贝了她的治疗记录,都是些和心理医生交谈的录音,抱怨的问题嘛,家长里短什么都有、不过她说她经常做恶
梦,梦见自己被人监视,被人绑架,被人杀死。医生问她最近接触过什么人什么事,她支支吾吾地不肯说。”
唐言蹊目光一寒,犀利无比,“不肯说?”
“是。”
唐言蹊低下头,把玩着无名指上物归原主的戒指,莞尔浅笑,“那就想办法撬开她的嘴,让她说。”
赫克托微微一怔,“您的意思是……”
“她是压力还不够大,才这么讳疾忌医。”唐言蹊敛起笑容,平视着前方一马平川的道路,漠然地一字字道,“那我们不妨就帮她一把。”
当晚,市中心医院的精神科忽然发出一声诡异锐利的尖叫。
所有护士赶到的时候,只见女人哆哆嗦嗦地坐在地上,不停往玻璃上扔着手边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茶杯、勺子、叉子、水壶……
医生沉着眉宇跑进来,把女人从地上拉起来,“庄小姐,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有人、有人在监视我!有人想杀了我!” “谁?”医生听她重复这几句话已经有一个星期了,自己都有些疲倦了,但是碍于职业素养,只好一遍遍耐心地重复,“庄小姐,这里是医院,楼下都是陆女士为您安排的保镖,您的手机您的电脑您的一
切个人电子设备也都是加密的,您别担心。” “不!”庄清时痛苦地捂着脑袋,“是她,是她就可以!这些密码、这些防火墙对她来说什么都不算!她能透过这些东西监视我,她能把我的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她在看着我,她刚才在窗户上看着我笑
!”
医生一怔,“您说的到底是谁啊?”
庄清时双眸猩红,死死瞪着医生的脸,“唐言蹊!”
……
第二天,陵园。
厉东庭的办事效率很高,昨晚便把兰斯洛特的遗体交还给了唐言蹊。
赫克托本想直接把遗体拉去火葬场,奈何唐言蹊却摇着头说,小兰死前经历的那场大火已经够了,不想让他的尸骨再被焚烧一次。
他听得满心悲凉,于是也同意了直接封棺入葬。
霍无舟带着容鸢一同出现在了陵园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前所未有的沉重。
冬日的天空阴霾阵阵,隐约透出压抑的阳光,极易给人带来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错觉。
唐言蹊在他的墓碑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安静地望着墓碑上邪肆俊美的脸,偶尔轻轻抚过石碑上的刻字,低声说着什么,说着说着自己就低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却忽然流了满脸。
“陆仰止还没来?”赫克托瞪了眼旁边同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宋井。
这一天忙忙碌碌的,那个最该陪在老祖宗身边的男人却始终没有露脸。
宋井也纳闷,他六点多天还没亮就到了陆家,那时候陆总的车就已经不在家里了。
后来唐言蹊从卧室里穿戴好走出来,宋井也是多嘴问了句,陆总这么早去哪里了?
女人满脸平静,平静得像是只能用这种表情来压抑心里即将溢出来的疲惫和悲伤,“不知道,他昨晚没回来。”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若不是相思还乖乖在卧室里休息着,唐言蹊几乎要以为他不告而别了。
早晨听宋井这么一问,她心里也没了底——连宋井都联系不上他,他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不过担心归担心,小兰的葬礼,该办还是要办。
唐言蹊不信在榕城还能有人轻易伤得到陆家的太子爷,而且,他若真出了事,新闻早就炸锅了。
就在最后一丝光亮被阴云遮蔽的瞬间,陵园外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皮靴磕碰地板的声音。 众人不明所以地看去,两队持枪的武装士兵冷不丁地冲了进来,为首的却是面色阴沉、眉头紧蹙的厉东庭,“唐言蹊,出事了,想活命就快点跟我走!”
正文 第151章 你敢动它一下试试!
厉东庭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让所有人同时愣住了。
唐言蹊还蹲在兰斯洛特的墓碑前没回过神来,整个人就已经被他拉了起来,“跟我走。”
满心的悲怆瞬间化为不耐,她冷冷盯着面前的男人,又不着痕迹扫了眼四周的武警,“干什么!说清楚!厉少好大的架势,这是要——”
话都没说完,陵园外又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刹车声。
“都给我围起来!嫌疑人就在陵园里!鸣枪示警,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厉东庭脸色顿时沉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糟了。”
唐言蹊再傻也醒过闷来了,“那些人,冲我来的?”
“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厉东庭没好气地低斥了一句,迅速招来手下,“把她给我平安送出去,少一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容鸢、霍无舟和赫克托匆匆上前,“到底出什么事了?”
厉东庭眉眼阴沉如乌云压城,“庄清时昨晚失踪了,四处都找不到人,怕是凶多吉少。”
唐言蹊脑子“嗡”的一声,还是镇定下来,咬着牙问:“她一个手脚健全的成年人,找不到人是什么新鲜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厉东庭瞥着她冷笑,“她失踪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怕的是有人想要以此大做文章。”
容鸢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陆远菱?” “庄清时失踪前有一阵情绪失控,一直疯言疯语地说有人监视她、要绑架她、杀害她。昨晚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点名道姓说出了‘唐言蹊’三个字,被心理医生和一群护士听见了,现在受害者下落不明,
第一嫌疑人自然是非唐言蹊莫属。”
冰冷的空气呛进肺腑,唐言蹊几乎站不住。
她用了两秒平息思绪,“外面是陆远菱的人?”
“不然还有谁这么大架势想要置你于死地?”厉东庭依旧冷笑着,“不管庄清时是真失踪还是假失踪,怕是你这次难逃一劫了。”
唐言蹊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前几日让赫克托去复制的庄清时的治疗记录。
那些东西,对她而言,又是一层不利的“罪证”——能证明她确实有“监视”庄清时的嫌疑。
“仰止呢?”唐言蹊问。
提到陆仰止的名字,厉东庭脸上的霜色更浓,“我先安顿好你再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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