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念头。”
陆仰止眉峰一凛,“你要——”
“没错。”唐言蹊打断他,居高临下,“你也知道她是我女儿,我想接她回来,有什么不可以的?”
唐言蹊侧过头,望着楼下那其实不怎么能看清的女孩的身影,只觉得心脏近乎死寂的地方渐渐起了波澜。
她眼神里融进了些许温和,只是片刻,又消弭,“说起来真是麻烦陆公子替我养女儿养了这么多年。”
女人轻微勾起的唇线里透出一股子娇柔慵懒,“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劳你们陆家费心了。”
陆仰止沉着脸,一时间竟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我不会让你带相思走。”
他顿了顿,道:“你想和她生活在一起,就回到我身边来。” “陆公子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唐言蹊脸上笑着,眼里却连零星的笑意都没有,“我有足够的经济条件抚养她,又和她是血亲,就算让法院来判,也是判给我。你——又是以什么立场站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地说,你不会让我带她走?”
“我是她父亲。”
“她以后会有别的父亲。”
“我是她生父。”
几个字掷地有声,好似蕴含着男人沉甸甸的怒意。
唐言蹊被他的话震得怔住,心里猛然生出怪诞又荒唐的感觉。
她先是惊讶,后才笑出声,“陆仰止,你在说什么?”
男人的手紧紧抓着轮椅扶手,手背上蜿蜒着青色的血管,“我说,我是相思的生父。相思是我和你的女儿,她有权利生活在父母身边,拥有一个健康稳定的家庭。言言,跟我回家。”
唐言蹊深吸了一口气,本该是动怒的场合,那冰冷的空气刺着肺腑,却让她奇异地冷静下来。
她眉眼含霜,最后的笑容也收敛住,面无表情道:“陆仰止,你是黔驴技穷没话讲了,所以才拿这种骗傻子的话来逗我?”
陆相思是他的孩子?
简直天方夜谭!
就算相思不是墨岚的孩子,那晚在酒店里的人也不可能——
唐言蹊笃定地这样想着,思绪却戛然而止。
因为,男人从轮椅的靠垫后方拿出了一纸鉴定书。
“相思的身世被陆远菱和墨岚动过手脚。”他哑着嗓子,在女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低低道,“为了让你我相信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为了让墨岚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也为了断了我对你的念想。”
可是,这些看似不可能跨越的沟壑,都没能阻挠他们的感情。
却在他以为他们的感情其实坚不可摧的时候,被自己亲手,摔碎在自己眼前。
“这些年是我一直错怪了你,陆仰止只求这一个机会,我只求这一个机会……” 他扶着轮椅扶手起身,不知是不是伤势未愈的关系,步伐还不算稳,却像那日在山崖上那般用力把她抱在怀里,“我不想烦你,也不想惹你不开心,可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这个世界上某个角落上过着没有我的日子,我做不到。”
正文 第229章 脸皮要来做什么?
唐言蹊还在方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因此也没留心他的亲密和拥抱。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把整个头颅都埋进了她的肩颈,像个虔诚的祷告者,向神明低低地诉求:“我需要你,相思也需要你。如果你真的像自己给自己起的新名字那样,忘记了过去,重新站起
来准备重新开始了,那么——能不能就把我看作是你身边一个普普通通的追求者?”
唐言蹊眼神一错,刚好和他对上。
看到他眼里那些深沉的墨色,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困难了不少。
“我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了。”良久,唐言蹊弯了唇角,“不是没有爱情就活不下去,追求者,我也不需要。”
她边说边抬手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根本没回头看他踉跄虚弱的步伐,只听到他咳了一声,道:“你需要的。你不会为了我难过多久,更不要提终生不嫁这种事情了。”
陆仰止淡淡地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自信,或者,这根本不能称之为自信,而是自嘲,“你不会的。”
唐言蹊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倒是点了下头。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
无论是为了相思以后的生活,还是她身为Willebrand家的接班人,她都不可能一个人生活一辈子。
唐言蹊按住愈发胀痛的眉心,道:“我先下楼看看相思。”
陆仰止看着她的动作,沉声问:“头疼?还没退烧?”
她前几天出院出得急,身子还没好就冒着雨离开,不知现在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
他伸手要去抱她,被唐言蹊好巧不巧地绕过,女人没再多看他一眼,扶着楼梯扶手就自己走了下去。
楼下,慕北辰正在一句一句地逗着女孩玩。
女孩闷闷不乐的,听了两句就直接把杯子摔在了他身上,“你好烦!”
慕北辰被砸得一愣,眼疾手快地接住杯子,放回了桌面上,低笑,“小女孩脾气这么大,谁惯的?”
“我惯的,有意见?” 女人沉静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慕北辰一抬眼就看见那个身穿碎花长裙的女人携着一股冷艳的风华款款走向这边,眉眼间气势沉凝磅礴,半点都不像个——嗯,他当初想象的,误闯了谁家后花园的小
女孩。
唐言蹊一来,陆相思就坐不住了,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瞧着她。
肖恩和杰弗里也不尴不尬地站在旁边,面面相觑,虽然在西方人眼里,所有东方女人都长一个样子,可是他们看了好几眼,还是觉得这对母女比旁人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妈妈。”陆相思小小声地喊了她。
声音软糯糯的。
慕北辰一听就惊了。
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幅面孔呢?刚才是怎么跟他吼的?
还是姓陆的天生就对姓唐的比较怂?
她和她爹,很明显都非常怵眼前的女人。
唐言蹊走到桌案旁边,还没说话,陆相思已经小步跑到她跟前,乖乖地拉开了椅子。
乌溜溜的大眼睛瞄见椅子上的尘土,二话不说就拿袖子给她掸了个干净,“妈妈,你坐,不脏。”
印象中,陆相思很少这样叫她。
她一直对她直呼其名,带着小公主的傲慢无礼。
唐言蹊在心里想象了一下究竟是怎样深刻的惶恐和害怕,才能把一个傲慢无礼的小公主浑身的棱角生生磨平了。
想得她心都疼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冲女孩伸手,“过来。”
陆相思犹豫了片刻,把小脑袋凑到了她的手掌下面,眼睛望了望女人平坦的小腹,比怀了弟弟的时候瘦许多,她忽然就想起爸爸说的那句,没有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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