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舟这才抬头,眄了眼对面的女人,顿时明白了什么,清俊的眉峰一皱,“果然挡路的都不是好狗。”
庄清时同样看向他,目光明锐犀利,“对,毕竟不是谁都像霍先生这么忠心护主,知道怎么当一条好狗。”
唐言蹊拳头一攥,要迈出去的脚步在听到这句话时生生刹住。
一个回眸,眼中天寒地冻落雪飞霜,“庄清时,你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脸了?”
庄清时抿唇浅笑,“我就知道你沉不住气。”为敌这么多年,她对唐言蹊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你直接一刀捅上去她可能不跟你计较,但是你若偏转刀锋,往她身边人身上一捅,她分分钟就能炸成火药桶。
霍无舟搀着她的姿势确实很像是保镖扶着家里的小姐,唐言蹊于是放开了手,缓步走回了庄清时眼前。
霍无舟不赞同地望着她,手就贴心地护在她可能跌倒的方向。
唐言蹊没理会,也没说不需要,只是坦然瞧着对面的女人。
那眼神真是傲慢得滴水不漏,凌厉得伤人无形,“我是觉得当街叫板这种泼妇行径庄大明星向来不屑。”
她绯红的菱唇轻轻一翘,妩媚天成,比之当初的直白和硬朗,更有女人那种以柔克刚的韵味了,对比之下,庄清时就显得段位低了许多。 唐言蹊继续娓娓道来:“哦,是我忘了。”她一笑,“现在的当红小花旦里已经没有姓庄的了吧?按理说你在娱乐圈里混的时间也不短了,和你一同出道的苏妩都已经是天后级别的影星了……怎么只有你
把自己搞得这么落魄?” 庄清时被她轻飘飘几句话气得咬牙切齿,但想起她更在意的事情,逼着自己忍下来,“唐言蹊,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我知道你突然回榕城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告诉你,做人要有底线,差不多就该
收手了,多给自己死后积点德。”
唐言蹊听得云里雾里,唯独一句话教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做人要有底线?庄小姐的下限都快low穿地心了,你怎么好意思教我做人要有底线的?”
再说,她回来看看赫克托怎么就没底线了?
庄清时的脸顿时拉长了,“所以你真的是为了搞垮仰止回来的?”
唐言蹊眼中流动的波光忽然一滞,眸色转深了不少,“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庄清时怒道,“他都已经被你害成这样——”
“庄小姐。”突然有人出声了。
竟然是一直在她旁边的保镖。
更确切地应该说,一直在庄清时旁边的男人,竟然是个保镖。
唐言蹊抬眼看过去,有些不解。
真不怪她眼拙,实在是这保镖行事作风太过诡异。
若他是来保护庄清时的,怎么能听着别人阴阳怪气地讽刺了自家主子这么久才开口?
而且这一开口,还好巧不巧地截断了自家主子的话。
可他若不是来保护庄清时的,又是来保护谁的? 庄清时没说完的话被蓦然截断,似乎很是忌惮身边的人,自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拢好头发看向唐言蹊,语气里带着警告道:“你最好别再打仰止的主意了,他不是已经把女儿还给你了?带着你女
儿趁早滚回欧洲去,再也别回来。”
唐言蹊微不可察地颦起眉间,不经意间与霍无舟视线相撞,发现后者看她的目光也有些深意。
她后知后觉地捕捉到了庄清时没说完的那一部分。
和陆仰止有关的部分。
眼前又出现了宋井跪在车前的一幕。
虽然她最后也没明确答应一定要回来看看那个男人,可——
若不是大事,还有什么值得宋井这样自作主张跑到罗马去求她的?
思及至此,她重新看向庄清时,淡声开口,不动声色地问:“陆仰止的情况怎么样了?”
庄清时果然没发现她是在套话,沉声反问道:“你还有脸问?”
果然是出事了。
唐言蹊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了两秒,不期然地发现了她手里拎的饭盒。
这是……来探病的?
庄清时和容鸢素来水火不容,肯定不会是来看容鸢的。
庄家又早在几年前家破人亡时就已经死的死、逃的逃——如今的庄清时,在榕城可以算是举目无亲了。
还有谁值得她起个大早跑过来送饭呢?
答案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唐言蹊觉得自己的气管仿佛被人扼住了些,进气出气都变得困难,她却只能故作平静地垂下眼帘,“当我没说,庄小姐自便。” 庄清时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恨意浓得可怕,似乎并不打算这样放过她,“唐言蹊,我就真的不明白了,我这么多年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你能为他做的我同样也可以为他做。而你在抛弃他以后还
能眼睛也不眨地让他替你去送死,你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为什么他会爱你爱到这个份上?”
唐言蹊云淡风轻地一挽唇,“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去问他自己吗?是我逼他爱我的?”
“你看,你到现在都这么没心没肺。”庄清时被她气得笑了,“你最好能一直这样傲慢下去,永远别回头,别再去打扰他。不管怎么样我能陪他一辈子,而你们在一起,就只能互相耽误互相折磨。”
庄清时离开后,唐言蹊还站在楼道里,穿堂风从她的指尖划过,她不禁扯紧了衣袖。 回头,定定地看着满脸寡淡的霍无舟,“告诉我,陆仰止到底怎么了,我要听实话。”
正文 第257章 药材
霍无舟还没开口,她便捏着眉心道:“算了,一会儿再说,我先去看看容鸢。”
说完就径自从他身边绕过,步伐不快,却好像在躲避什么。
霍无舟于是便把到了嘴边那句“你真的准备好要听了?”又咽了回去。
……
陆氏集团。
山雨欲来风满楼,各级领导都苦着一张脸等在总裁办外听训。
总裁是个工作狂,这件事早在他们入职之前就有所耳闻了,可是之前半年的工作力度还是让他们直接对“工作狂”有了一种超脱书本上的认识。 陆仰止为了收购陆远菱和陆云搏手里的股份,几乎是不遗余力、不惜代价地扩大了公司规模,定下了一个又一个常人看上去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目标,公司上下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业务忙得恨不得每
天要杀死一个程序猿祭天,他们的心血不出意外的成了陆仰止的助力,那个男人不动声色地发起了一场权利变革,真真正正地血洗了高层。
然后陆总消停了一阵子。
听人说是去了欧洲旅游。
下面的人长舒一口气,颇有种大难不死、捡了条命回来的感觉。
听说他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可是很长时间没在公司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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