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慕其人,表面看起来牲畜无害,实际上骨子里腹黑又狠毒,还不如厉东庭那副恨不得直接把“我是你大爷”写在脸上的暴脾气。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她的余光掠过病床上沉稳冷漠的男人,“你们的人自己看好了,夏天蚊子这么多,要是被咬一口都赖到我脑袋上,我可真是没地儿说理了。”
厉东庭听着她诡辩,脸色越来越差,冷哼道:“嘴皮子功夫。”
唐言蹊也不往心里去,这俩人的德行她早就见识过了,拎起包就走。
她出门之后,池公子似不经意般晃到了病床旁边,低声哼笑,“怎么着,医院比家里舒服?”
“我没打算出去追。”陆仰止没理会他的挖苦,反而平静而犀利地拆穿他的意图,“你不用拦在这当门神。”
这种丢人犯贱的事,五年前做过一次两次,如今绝不会再有第三次。
“不追最好。”池慕睨着他,嗤笑,“黑灯瞎火的,有床有酒有女人,换成是别人一段风花雪月早就成了,怎么到你这半条命都没了?”
提起这事,陆仰止面色一沉。
与此同时,出租车上的唐言蹊也在回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
正文 第11章 否则,他可能会死
她在一片黑暗中被男人压在床上,他的胳膊就撑在她身边,以一种强势而霸道的姿态,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在这种气氛下,一个吻就是燎原之火。
他大概怔了两秒不到,不知怎么想的,直接就托住了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唐言蹊大惊失色。
挣扎时,她用手肘狠狠顶在了男人身上。
这一顶不要紧,谁知却正中了他空腹喝过烈酒后绞痛的胃部,他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整个人身上开始不停地冒汗。
她在黑灯瞎火中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跑下床,靠在衣柜上,喘息间,却没感觉到男人下床来追她。
唐言蹊松了口气,手扶在身后的衣柜上,准备摸索着离开。
男人单手撑在床上,就这么注视着她仓惶逃离的模样,嘴角掀起讽刺的笑。
一瞬间,他想,胃疼又如何,哪怕今天死在这里,他也该把她抓回来和他一起下地狱。
可是他没有动。
片刻,闭上眼,拳头死死攥紧,手臂上青筋凸起。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区区一个五年算什么。
区区一个陆仰止算什么。
……这些东西加起来,也困不住她唐言蹊的一颗七窍玲珑心。
走吧,再也别回来。
男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突然听到耳边响起谁不确定的声音,“陆仰止,你没事吧?”
明明很小的声音,却教他的心脏猛地震了下。
就像五年前,她每次都能让他意外那样。
他看过去,竟然是已经走到门边的女人,又慢慢回到了床边,皱着眉头,犹豫道:“你不舒服?”
陆仰止看到她脸上不知是真是假的担忧,额头上冷汗直流,却嗤笑出声,“我死在这你不是更高兴?”
一听他这竭力忍耐着什么的声音,唐言蹊就知道一定是有事了。
她一边伸手去搀他,一边面无表情道:“是,没捅死你我挺遗憾的,所以回来补一刀。”
男人低沉的声线漫开冰凉的笑,“想捅死我,根本用不着拿刀,刚才那一下做得就挺好。”
再来一下,她就彻底自由了。
唐言蹊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
果然是她挣扎的动作碰伤他了?
“你的手机……”她话说了一半便意识到他的手机没电了。
刚才她若是没折回来,就这么把他丢在这,明天大概就能给他收尸了吧。
唐言蹊认命地去掏自己的手机。
在兜里摸了很久,眉头越蹙越紧,她的手机不在身上。
估计是刚才停电停得太让她猝不及防,慌乱中掉在客厅或者什么地方了。
一想到客厅,她就有点头皮发麻。
“你还撑得住吗?”唐言蹊问。
男人换了个姿势躺在床上,眸里裹着清冷的肃霜,与周围的漆黑一脉相承,“怎么,还想接着做?”
他一句话低喘了三次,嗓音紧绷沙哑得厉害,看来病得不轻。
“陆先生,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身体不舒服的是你,我受到了你的侵犯还肯回来帮你,你可以夸我善良,也可以说我负责。”女人的神色和语气一样,带着丝丝入扣的凉薄,“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不准备感谢我,闭嘴安静如鸡会不会?”
不想再和他纠缠,她说完便故作不耐烦地起身往外走,心里的紧张仿佛这才能舒缓一些。
陆仰止的胃是老毛病了,五年前医生就说过,他再不注意身体,以后死在胃病上都有可能。
原本故意夸大是为了吓吓陆仰止,却没想到那厮一脸泰然自若,被吓到的反而是五年前爱他爱得惨烈的唐言蹊。
那一个“死”字,隔着五年的岁月,仍旧牢牢盘踞在唐言蹊的脑海里,一想到这个字,她就仿佛魔怔了一样……
她得想办法把手机找回来。
否则,他可能会死。
正文 第12章 原来她没有离开
陆仰止躺在床上,就这么任她摸着黑走了出去。
嘴角微微上扬,弧度很讽刺。
口口声声说自己怕黑,逃跑的时候倒是比谁都快,虚情假意地过来关心一句,现在还不是说走就走?
他也不再拦她,胃里的绞痛几乎吞噬了他一多半的思维。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昏昏沉沉快要睡过去时,别墅外面响起了急救车的声音,一群人打着手电筒进了卧室,将他带上了车。
陆仰止已经无暇去思考打电话叫救护车的人是谁了,额头上冷汗直流,路过客厅的时候,余光好像瞥见沙发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蜷缩成小小瘦瘦的一团。
……
病房里很安静,厉东庭黑着脸与面色寡淡的陆仰止对视,池慕一脸事不关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端着一盘外伤用的药走了进来,立马被屋里冰窖般的气氛吓得一哆嗦。
“怎么?”池慕收起手机,眯着眼睛淡淡问了句,“要换药了?”
“不是。”被这三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同时注视的感觉十分压抑,护士几乎喘不过气来,怯怯地问,“刚才叫救护车的小姑娘不在吗?”
小姑娘?池慕一怔。
严格来讲,唐言蹊的年纪确实不大,今年也不过才二十有五。
厉东庭漠然一眼扫过去,眉头紧拧,“找她有事?”
护士道:“刚才我们去别墅区接陆先生,她也在,好像还因为什么磕伤了腿,医生让我过来给她上点药。”
厉东庭不耐烦道:“她不在。”
护士轻声应了,不敢多说,又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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