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我旁边是吃屎的啊?!”
话愈来愈难听,连朱形德一同来几个朋友听着也不忍皱了皱眉头。
华祈脸色冰冰,默默承受,隐忍不发。
“老板, 算算多少钱。”
沉默之中,严然先说了话,从裤兜里拿出一叠鲜红的人民币。老板看了下单子, 又看了看桌子,对严然说:“总共七十九。”说着,老板扫了眼旁边的几个人,看起来很危险啊……
严然拿出一张一百的给老板。“零头我就不要了, 找我二十吧。”
老板回屋里头,拿了张二十的票子,皱巴巴的,递给严然。
钱收回手,朱形德突然指着周盛:“杯子是你扔的?!”
周盛眼也懒得抬,手用力扫了过去。
“少拿手指我。”
朱形德骂骂咧咧了几句,周盛也没回应,怒火心急之下,朱形德抄手就拿过桌子上的空盘子对周盛砸了过去——
——啪啦!
盘子从他肩膀上撞地落下,掉在地上哗啦啦的碎了。
华祈猛地皱眉。
严然脸色冷的吓人,她想要去拿酒瓶,周盛拉着她不让她动,“站我身后。”她听着,摸出手机,乖乖地站在他身后不动,可手指就不安分了。
本想着是打这里的报警电话,直到朱形德说了一句话。
“你他妈在这么个破地方神什么神!!搁以前你厉害,现在你就算个毛啊!不就一个祸害么,害死你大哥——”
周盛脸色微微愠怒,抬脚就朝他的大肚子踹了过去。坚硬的板鞋,脚底脏的要死。大肚子被踹的往地上用力一摊,屁股估计也得开花。周盛这一脚踹的力度他自己都没个准确,只晓得那一脚是真用力气了。
周盛冷漠着脸:“搁这儿,你也是个垃圾。”他抄起板凳,直冲冲过去,作势要砸。
严然按着手机,手指在阿津的号码上滑了下。
“周盛!”她喊他。
周盛没有要停的意思,凳子却停在半空不动。
“周盛。”她走过去,拉着周盛的衣服,看着躺在地上的朱形德,低声说:“别砸死了。”
周盛听着,挑了挑眉,放下凳子,看她。
电话里的阿津听到这话,哇哇大叫:“别介啊!盛哥不能砸啊!我草草!不能砸啊卧槽!”
严然低了低视线看了下手机,摁断了通话。
阿津知道在什么地方就成了。
她抬眼看着周盛,“……那,盛哥,你还砸吗?”她弯了弯眉眼,用眼神指了指旁桌那儿的人,“人家那儿好多人呢,要不我们报个警?”
朱形德盯着严然,表情就像吃了什么特难吃的东西一样。他苦巴巴的皱着脸,爬起来,回头看到在一边站的跟柱子似得华祈,语气恶劣:“你傻逼兮兮的站着干啥子?!”说着,转过脸,看向旁桌那儿的人:“你们也是吃屎的啊?!不给老子打?!”
严然冷盯着朱形德,拉着周盛的衣服。
“老板,你还不报警,待会儿你这儿可砸了,没人赔你的。”
别桌的一些人瞅到这一幕,个别的饭都不吃就跑了,还有个别的坐着看戏。窝在里头的有好几个是认识周盛和大肚子的,都这儿工地上的,难能不认识……不过,提到报警这事儿,里头有个剃着平头的瘦弱男人站了出来,喊:“哎!盛哥!我给你报警了啊!马上就来了!”他晃着手里的手机说。
朱形德后面的人都不敢乱动。
阿津到这儿,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摩托车开的呼呼作响。
“盛哥盛哥!”阿津光着膀子,就穿了个花花的大裤衩,踩着人字拖过来了。身后跟着老李、唐清、蛤子……几个人。
老李是周盛这些人当中最年长的,瞧着这一幕,忙过去问:“没打起来吧?!”他心急如焚,真怕周盛跟朱形德打起来,这俩都是这小片地儿的包工头,论谁打起来了都不好。
阿津“哎呀”了一声:“老李,你让开些,踩到老子拖鞋了!”
老李缓缓挪开脚。
这几个人怎么来了……?
周盛看向严然。
严然耸了耸肩。
老李看到严然,脸色微微沉了沉。
“朱老板……我给你道个歉,这事儿就过去吧啊。”
老李年纪稍大,在朱形德后面也做过一两年,朱形德对他还算不错,就是这人的脾性跟周盛对不上,经常杠着了,而且周盛跟盛龙在临城那些事儿早就传开了,朱形德也就不满周盛这人。
老李语气诚恳,朱形德也不好对他发难,只是面子上过不去,扔不下话来。
“朱老板……”
“行了吧切,你道歉算个什么事儿啊,你让那姑娘跟我道个歉,我就了事。”他指了指严然。
“放屁!”阿津突然炸了一句,“谁道歉都不算事儿!是谁先杠起来的啊?!”阿津拉过老李,表情恶狠狠的,“刚我在电话听得清楚呢!明明就是你这胖子搞事!还想让一姑娘给你道歉!你脸搁裤裆里去了吧?!”
电话里,他啥也没听到,就听到严然那句“别砸死了”,可把他吓着了,真砸死了人,盛哥岂不是得玩完。
阿津语气炸的很,让人听着都不舒服。老李也不舒服,他用劲扯了扯阿津,一副以长辈身份说话:“阿津,你少扒拉了。(你少说乌七八糟的话。)”
周盛从头到尾没吭一句声。
老李的意思,他清楚,可真要严然道歉,他就不乐意。本身他们俩都没错。
他看向严然。
她低着头,用凉鞋尖尖的鞋头踢着凳角,察觉到周盛的目光,她抬起头。
严然:“我没事。”
这意思,周盛听得懂。
要她道歉也没事。
为了周盛,道歉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他有事。
阿津跟老李拉着脸吵。
周盛松开严然的手,上前,拍了拍阿津的肩膀。“歇了。”
阿津噤了嘴,回头看到严然,他过去跟严然说话。“严、严小姐……”
严然低着头睨了他一眼:“是那胖子挑事的。”
阿津“啊”了一声,点点头。
“朱形德,你非要跟我扯皮?”这会儿,他连“大肚哥”都不叫了。
周盛一边说一边点烟。
他已经很久没抽“这么好”的烟了,还是严然买的。天天抽五块钱的黄山,他觉得自己的肺都快便宜没了,跟烂了心似得……烂了的心偏偏又活了。
朱形德抖着那张肥的掉油的脸。
“我跟你扯啥子皮?!老子好好跟你讲话,你那啥子态度?!啊?!”
周盛眉眼一抬,吸了口烟,缓缓吐了出来。
烟雾寥寥的刺鼻,喷在朱形德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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