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孤独_杏仁茶【CP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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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了抿嘴还没来得及开口,正好班里几个男生坐电梯上来,体育委员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嘿站这儿干嘛呢,一晃眼还以为是你哥!”他俩上次一起排队买过鞋以后算是互相有点熟悉,宁觉辰顺势问了他一句:“你看见我哥了吗?”

  “他刚走了啊!迫不及待和小女朋友两人世界去了!”“羡慕啊!怎么就没女生跟我毕业告白啊!”“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那样子,能和人家才貌双全实验班下凡的精英比吗!”体委和周围几个男生嘻嘻哈哈闹开了。

  许曳没理他们,摸着墙往前都走不出直线了。宁觉辰赶紧跟上去拉他,他怕许曳碰上吴天,吴天那帮朋友看着不好惹:“曳哥,我们回去吧。”许曳脑子里嗡嗡的,并没有因为这个称呼而认清眼前是谁,他烦躁地掀开宁觉辰的手:“你不是要和小姑娘去约会吗!”

  许曳喝醉了以后力气大的吓人,宁觉辰的胳膊一下被甩在墙上撞到了麻筋,小臂都没知觉了:“……我不去了,我们回家吧。”许曳靠着墙停下来,垂下眼睛看他:“你真的不去了?”

  宁觉辰开始紧张得绞手指,他想自己假装成陆觉岚可能也算是说谎,上次说谎的后果太惨烈了,他实在心有余悸:“嗯,我不去了。”许曳笑得有点傻:“那觉岚我们回家。”

  许曳主动过来牵住他,眼睛里亮亮的,宁觉辰第一次见他这样。

  他们去楼下打车,许曳脚下发软有点站不稳,大半重量都放在宁觉辰身上,头发尖儿被风一吹直往宁觉辰脸上飘。宁觉辰脖子往上全红透了,不知道是因为离许曳太近还是因为刚刚那杯果酒。

  快十二点了,马路上空空荡荡车都没有,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不肯载他们,怕吐车上把座位弄脏。宁觉辰软声说了半天好话,还答应了付两倍车费。

  两个人挤在后座上,刚刚还没有感觉,一静下来宁觉辰才发觉那酒的后劲好像上来了,浑身都像被点燃一样迅速热起来,脑袋变得很沉,太阳穴也突突跳得飞快。

  车厢里的空气充斥着难闻的酒味,让他胃里有点隐隐发疼。他开了一点车窗,初夏的夜风凉凉的扫到脸上。许曳可能觉得冷,靠过来紧紧依着宁觉辰,动了动找了个舒服姿势,额头贴在他的颈窝里,眼睛微微合着像是睡着了。从宁觉辰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许曳又密又长的上睫毛,他一直都特别喜欢许曳的眼睛。

  如果不是有司机在,宁觉辰真的想偷偷碰一碰许曳的嘴唇。他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上一次偷亲许曳他简直是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勇气。那时候许曳还不喝酒,宁觉辰暗暗在心里把那个吻的味道比作过清冽的泉水。

  他们在巷子口下车往里面走。宁觉辰记得以前许曳提过家门口的花盆下面压着把钥匙,他让许曳站好,自己蹲下来找钥匙。

  许曳等得无聊了,也抱着膝凑在他边上蹲下来,撞了撞他的胳膊:“你在干什么啊辰辰?”“找钥匙。”宁觉辰手指陡然僵住了,扭过头呆呆望着他,“……你叫我什么?”许曳盯着宁觉辰脖子后面那个小黑痣笑了:“是辰辰啊!”

  宁觉辰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许曳太久没这样叫过他了,最后一次还是电话里那句“我现在不想见你”,其实那句话的意思是现在不想见以后也不想见。

  许曳低头在花盆下面摸了一会儿,一转头看见宁觉辰都哭崩了,埋着头缩成一小团。许曳戳了一下他发顶的旋儿,把钥匙递过去:“你别哭啊,我找到了!”

  宁辰想起很久以前在医院许曳也是说完“你别哭”以后站到陆成雄和陈玉红面前去帮他说话,于是眼泪更收不住了。

  他接过钥匙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黑暗中隔着泪水看不清东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还是没找准锁孔在哪。许曳站在他身后,伸手过去包住他的手,这姿势像是很珍惜地把他搂在怀里:“这里!”

  宁觉辰觉得许曳的指尖好像带着火,只要被他碰一下,那寸皮肤就立刻烧着了一样热得发烫,一分开又仿佛心里面缺了一块一样空虚。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让自己的手背更紧更近地贴在许曳的掌心里。

  宁觉辰有一年多没有来过许曳家,一进门像是一步跨进破碎的回忆里:他给院子里的桂树浇过水,和许曳挤在沙发上看过电视,在厨房帮奶奶包过馄饨煮过面,在许曳房间里写过作业背过单词。

  屋子里太静了,许曳在门口摸着墙啪一声按亮了顶灯,而后整个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宁觉辰热得有点难受,手心里出了一层黏糊糊的汗。他体温一向比较低,夏天最热的时候穿着长袖也没这样过。

  许曳蹭到客厅里歪倒在沙发上,宁觉辰脑袋沉沉的有点发晕,却仍然能想起陆觉岚那句“那傻子缩在客厅沙发上睡觉,我差点以为他喝死了”。他想许曳那些日子该多难过啊,又是以什么心情一个人在这个家里度过一天又一天的?

  宁觉辰在门口傻傻站着,觉得没有脸面走进去。许曳微微抬起眼笑着望向他:“觉岚!”——又变回觉岚了。宁觉辰吸了吸鼻子,走到沙发边上慢慢蹲下来:“曳哥……”

  许曳没说话,猛一伸手扣住他的后颈按向自己,倾身吻了上去。

  是那种特别简单粗暴、唇齿并用的吻法,许曳又湿又热的双唇柔柔裹住宁觉辰的上唇,舌尖若即若离地扫过里面的软肉,然后落在唇珠上轻巧地打转。

  宁觉辰有那么几秒钟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以后他推着许曳的肩膀往后挣,被许曳一用力带了回来,两个人的牙床结结实实撞在一起。

  宁觉辰吃痛的缩了一下,许曳趁机顶开他的牙关,直捣到他的舌筋上,然后紧紧缠上去咬他的舌尖。宁觉辰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觉得仅有的空气都被许曳掠走了,可是他竟然一点也不想推开许曳。

  一个吻哪里够啊,宁觉辰奢想着离他近一点更近一点。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的种种不适不是“酒的问题”而是“酒有问题”,吴天在酒里加了东西。心跳密集得像鼓点,从左胸口一波波往外扩散,一寸寸游走在皮肤之下,每个毛孔都在跳跃着叫嚣着企盼许曳的关注和触碰。

  ——他想拥抱,想回吻,想用滚烫的指尖去触碰许曳同样滚烫的锁骨胸口和腰身。长久以来关押在心底的渴慕如同疯狂的洪水猛兽,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击溃了。

  他想就贪婪这一次,他不想这个吻那么快就结束。

  宁觉辰像一个冻僵的人渐渐化开了一身冰雪,鼓起勇气怯生生地用嘴唇轻轻碰了一下许曳的。许曳因为他的回应兴奋起来,把他圈在怀里更热切地吻下来。

  宁觉辰神志不清地摹仿着许曳刚才的动作,生涩地找过去亲吻他的唇角,顶弄他的舌头,但很快就被许曳占回了主动权,直到呼吸不上来了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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